热热闹闹的婚礼进行中。
入得大门,放了炮,新郎下马,新娘下轿。喧天锣鼓中,父母双全、子女双全的景德震夫人、景济仁夫人担任喜娘,搀扶着新娘落脚在红绸轿墩上,步入红地毯。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评头论足,小孩子捣蛋,喜娘和执事笑骂着驱赶,一小拨一小拨的,烘托着喜庆。
新郎前行,两位新娘随后。新娘身穿大红吉服,头插金簪和珠花,蒙着红绸盖头,由喜娘导引着,小心翼翼地跨火盆,寓意未来的日子红红火火......
整场婚礼,从正午新娘进门,到黄昏新人入洞房,繁文缛节,需用两、三个时辰。入洞房太早了,大白天的,也不便脱衣服睡觉啊!
酒席的设置,也有讲究。中午准备的,有茶水、花生瓜子糖、各色糕点等,客人饿了,尽可以充饥。小孩子多撑不住,糖啊糕点的吃得饱饱的,有经验的一定少吃,等待后晌的大餐。
半个时辰的前置程序后,正礼才开始。
一拜天地,须往香炉上三次香,三跪九叩,祈请天地赐福,既往不咎,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三人拜堂,寻常不遇,捧场的、看热闹的,男女老幼,万头攒动,唢呐声声,笑语不断。一拜天地完毕,已近申时,凉菜上桌了,客人可以开怀畅饮了,厅内的无所谓,外面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大伙儿瞧稀奇,都围拢着,挤着头继续观礼。
二拜高堂,先拜新郎的宗庙,或者象征宗庙的标志,然后再拜新郎的父母、祖父母、叔伯宗亲等。拜也不是白拜的,受拜的人要掏红包滴——贺礼是贺礼,拜礼是拜礼,换言之,至亲尊长,要掏两次腰包滴。
前两个环节,苟不教居中,新娘分在两侧,倒也从容。夫妻对拜有些滑稽了,一个大红绸缎的同心结,苟不教一个彩球,新娘各一个彩球,相拜时,苟不教身上分出两条彩带,蜘蛛吐丝似的,众人嘻嘻哈哈,喧闹一片。
拜堂仪式结束,进入尾声也是高潮的入洞房环节,大约需要两刻钟。
两个小丫头捧龙凤花烛导行,苟不教执彩球绸带,领新娘前行。在他们前方,铺下了棕榈垫和麻袋,各五只,新人须踏在棕榈垫和麻袋上行走,走过一只,喜娘又捡起来,递传于前接铺于道,寓意传宗接代、五代见面等......外面的节目完了,洞房还有节目。
洞房设计成三间,中置桌椅,两侧角门通向两个卧室,各置一个花床及鸳鸯被。至于新郎、新娘如何安排,洞房花烛,新郎是否左拥右偎,新娘是否争风吃醋,猜是猜不透的。
新娘入洞房后,被分别引进卧室,喜娘用秤杆微叩一下头部,而后挑去盖头篷,象征称心如意。此时,两位新娘,才真是又累又饿又渴。景德震夫人经多历广,向厨房讨来汤面,解急救困。
整场婚礼在景德震的策划指挥下,有条不紊地得以完成。景棠沐作为主婚人,景济仁作为证婚人,表达了衷心的祝贺和美好的祝愿。韩春旺作为帐房,完成职责后,将款项和帐簿交给苟史运,接替了教书先生的司仪工作。所收贺礼,合银约一千二百两,童仁堂代表童氏家族二百两,苟不教姥姥家族一百六十两,其余依亲疏远近,多少不等。
贺喜的客人中,四通镖局益州分号的瘦竹竿及随从是生面孔,泉下村的四位大剑客每人随了二两份子,也算生面孔,此外,还有几个生面孔,也随了二两份子,只标注武林朋友,不登记姓名,口音有剑南道的,也有明显江南味儿的。苟史运怀疑是益州府街或兰陵萧氏的人,暗自庆幸,撵走苟不理和童心圆,多么英明!遂冷眼观望,密令功夫好的弟子外松内紧,保持戒备,以防不测。
送嫁的喜客六人,除新娘舅舅外,其余皆为石墩的军中兄弟。景德震安排他们在内餐厅就座,瘦竹竿及随从代表男方,与景棠沐、景济仁、新郎舅舅和子乌县武馆馆主,也是六人,对座相陪。苟史运曾想提示一下,左思右想后作罢,陌生人未露端睨,犯不着风声鹤唳,弄得气氛紧张反不好了。
二拜高堂时,苟史运猛然瞥见,郝宝宝混在人群中东张西望——看来,掐准苟不理、童心圆在新婚庆典中出现的,大有人在啊!他不便说话,对苟不理与童心圆、郝宝宝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也没个头绪,暗想,小儿子也会一夫两妻么——
一转眼,郝宝宝不见了。那边夫妻对拜,未等苟史运寻找,郝宝宝神色慌张地找来了,扯住袖子就往外拽,离开走廊十几步,急匆匆地说:“伯伯,我找苟不理,去柴房了……“
苟史运忙去捂嘴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