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走后,熊元仔细思索,觉得既然巨阳开办了学宫,教授一些手工业技术,那不妨在陈郢也开办学宫,将后世的数理化,政史地等等课程都开起来,而且从最基础的识字,到专业化的职业教育都要有。
当然眼下还只是熊元的一个设想,其他的都好说,单就没有教师就是个麻烦,总不能让熊元天天教学生吧!他现在可是楚王元,没那么多时间的。
旦日朝会,“王上!魏军已撤,是否令景阳将军回军?”司徒屈考少见的积极了一次,在朝会刚开始,熊元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就率先说道。
熊元考虑此时确实不是和魏国交恶的时候,毕竟几年之后的长平之战,楚国要收回郢都,必须保证魏国不会拖后腿,如果现在与魏国交恶,难保魏国一有机会就反口咬人。
因此熊元想都没想就要答应,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
“王上!臣下以为,此时正是伐魏之时,魏王为何退兵,一则赵国陈兵魏赵边境,二则韩王然之前曾主持韩魏楚之盟,魏国背信弃义陈兵魏楚边境边境,失信在前,此时魏军被牵制于赵魏边境,正是伐魏之机。”
熊元一看,说话的是平舆君,熊元看着这位平舆君,只想一只烂鞋扔过去,实在是这平舆君太过令人觉得不爽,平舆君的封地就在楚魏边境上。
秋收已经结束,此时伐魏很符合平舆君的利益,占领的土地靠近他的领地,按照惯例,它只要派兵随军出战,占领的土地,肯定会分他一份,想想之前自己伐公子昴时,平舆君带着不足一千的老弱病残前来助战。
再看看现在意气风发,趾高气扬的要伐魏的平舆君,熊元就气得牙痒痒。
平舆君封地在平舆,平舆是楚国少有的大城市之一,人口众多,平舆君如果全力征兵,两万精兵应该还是能拿出来的。
可是伐公子昴时除了几百精锐亲兵,就是不足一千的老弱,普遍都是四十往上的老卒。
就是这些老卒,平舆君也厚着脸皮,跟着混到了几里地的土地,是分割四位没有来助战的封君的领地所得的,此时竟然还要开战。
“平舆君!此时可不是开战的时候,寡人的兵士在伐公子昴时伤亡惨重,已经不堪一战,凭着平舆君你的那一千老卒,怕是打不过吧!”
这话看起来硕大没什么问题,但是话里话外透漏着不满,而且提到公子昴事件,就是在强调寡人刚登基为王,国内还没有安定下来,怎么打仗,同时也是在讽刺平舆君,平舆君这种老人精当然听的出来。
“王上!是臣下糊涂,此时确实应当休养生息。”平舆君眼间没人出来附和他,退了下去。
“王上!公子昴之事该如何处理?”郎尹昭夫起身说道。(郎尹:掌管行刑的首席官员。)
“依律,该当如何处置?”
“禀王上!起兵叛乱,依律当受车裂之刑!”郎尹昭夫语气平静,面不改色地说道。
“阳文君算是寡人叔父,如今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虽然是叛乱大罪,但是寡人仍不忍杀害,能否不杀?”
其实杀不杀对熊元来说没有太大区别,熊元只是想要博一个好名声而已。
“王上!国法无情,王上若不杀公子昴,则法度废弛,民心难服!”
“郎尹!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王上!无法!公子昴起兵反叛,屠戮平民,不杀不足以正国法,平民愤!”
熊元听到这话不由得多看了两眼这位郎尹昭夫,虽然是公族之人,但是看起来是位可用之才,执法严明,不徇私情,是位好郎尹。
此时的熊元再次想到了刘备,当即就在朝堂之上哭了起来,熊元这一哭,顿时朝堂之上站起数位朝臣,开始喷起了郎尹昭夫。
其中就包括咸尹昭子,这位昭夫的同族亲戚。
“此乃王上家事,王上自有定断,岂容你在这里放肆!惹得王上落泪不止!”昭子指着昭夫说道。
“王上是楚国之王,不是一家之主,王上之事乃天下事,岂有家事呼?”昭夫对自己这位亲戚兼昭氏公族族长,一点面子都不给,直接怼了回去。
这让熊元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三大公族虽然势力庞大,但是人口众多,难免有不和,这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随后熊元心里却想到,难怪这刘跑跑动不动就哭,还真的好使,自己这一哭,竟然还试出了这样的问题。
“两位贤卿不必再争,寡人虽不忍,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律处置吧!”
随后装作很是伤心的说道。
“寡人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事改日再议!”
随后转身回了后殿,还故意在起身时装作晕了一下,回到后殿,熊元不禁笑了起来,对自己的这波演技熊元给满分。
这件事传到民间,必定能够声望大增,仁德之名盛传。
声望与民心对熊元以后要进行的变法改革,会有很大的好处,到时候政令所及人人信服,变法就会简单不少。
回到偏殿,熊元开始继续画起自己苦思冥想了几天的竖炉来,这东西工作原理和后世的高炉相差不大。
大体上已经画完了,感觉应该没什么困难,具体操作中有什么问题,再慢慢改进吧!
随后熊元开始继续画图,这一次画的是水车以及齿轮等等,看着旁边桌子上大大小小的数十张丝帛图纸,就知道,熊元这些天肯定是一有时间就在画这些东西。
熊元也是没办法,很多东西虽然现在用不到,但是熊元还是画了下来,实在是熊元不能保证自己一直记得起来,时间久了想不起来,也是很可能的。
所以趁着现在将能记起来的都画出来,也许短时间内用不到,但是未来随着技术的逐渐发展成熟,科技的进步,应该能够用得到的。
数天以后,巨阳城外已是一片繁忙,在一片靠近颖水,被称为巨阳新城区的地方,一座座巨大的水车沿河而建,一座将近十米高的炉子一样的建筑也在距河不远处出现了。
粗粗一算,这片新城区竟然有近万人在忙碌着,一派繁忙的景象,而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大概有七八里外,一座大院子正拔地而起,这就是熊元所说的巨阳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