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司徒珄!你还疼吗”白薏终于禁不住低泣起来。
男人听到她声音不对劲,就轻轻摇摇头:“我还好。你怎么了?”
司徒箫见状,就识趣地说:“你们聊一下!”就拿起湿毛巾,站了起来,带上一边站着的小新走了出去。
白薏坐在窗前,握起他的一只手,颤声低唤:“司徒珄!是我,是我!”
他原本温热的手,此刻竟是那么冰凉。
司徒珄轻轻吸了一口气,淡淡笑道:“丫头,原来真的是你。”
白薏终于哭了起来:“司徒珄!你怎么会这样?”
握着他的手,她丝毫不愿放松,泪珠也滴在他的手背上。司徒珄感觉到自己被她的手紧握着,好像还在微微发颤。于是,他试探性地笑问:“丫头,你冷吗?”
白薏很想扑进他怀内大哭一场,可考虑到他还没有完全康复会让他不舒适,就强忍着说:“不是,我……我没事!”
确实不能再这样悲戚了,否则更加不利于他的心情恢复。她勉强笑了笑说:“我给你炖了鸡汤!来,喝一点吧!”
男人笑了笑:“我待会再喝吧!刚刚吃了点东西。”
白薏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就低声说:“司徒珄,你会没事的,挺过去!可以做眼角膜移植手术的!”
司徒珄却比她想象中要乐观得多,淡淡笑道:“我知道。这是小事。徐老大在美国认识人多,他会叫人去那边找适合的角膜。一旦找到,我会去那边做。”
白薏却还是感到伤感,泪水充盈着眼眶,说:“我那天被丁茂勤带走了,一直被他关着,所以根本无法和你们联系。”
司徒珄沉沉问:“他怎样对待你了?”握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白薏说:“没什么!他只是关着我,没对我做什么。”
司徒珄又苦笑道:“白薏,不知道你看了新闻没有?我去韩国投资的那一块项目完全失失利了,损失了四个亿!紧接着,外面的媒体对ST恶意攻击,很多合作方都争着和我们解约了!而其中为首的就是远山集团,也就是丁茂勤。”
“他为何总要置你于死地?”白薏站了起来,几乎嚷了起来。
男人却平静地说道:“我母亲生前确实对他不好,他满心想着报仇也是正常的。其实,一直以来我之所以不对他出狠手,是因为我一直念着他是我亲舅舅!我小时候,他曾骑着自行车带我出去抓蜻蜓!可是,这世界有时候就是那么残酷,有朝一日他会这样对我,夺走我的一切,把我的一切踩在脚下!”
白薏颤声问道:“那你的公司会怎么样?”
司徒珄用力地说:“再这样下去,被恶意收购是必然趋势!再不然,就是面临破产!”
说到这里,他伸手轻轻按着自己的额头,并轻声呻吟了一下。
白薏急忙上前扶住他,“你是不是头疼了?来,躺下!”
他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低声说:“丫头,我想出院,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这个充满药水味的地方!”
从小到大,他最憎恨最害怕的地方就是医院了。
白薏低下头深深望着他眼睛上蒙着的纱布,哀声笑道:“好!”
“丫头,我好像什么都没有了。”男人又凄然一笑,弧度的嘴角异常的好看,却更让人心酸。
白薏低下头贴着他的耳边,含泪说:“你还有箫箫,还有我!”
寂静的滨海别墅里,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人。白薏、司徒箫、小新还有司徒珄的家庭医生孟医生。
而由于司徒珄的执意要求,医院也拿他没法,让他出院在家休养。
司徒箫有些焦急地问:“孟医生,那边最快什么时候可以有消息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投向了孟医生。他用手扶了扶眼镜,说:“一周左右吧!一有消息,我们就立刻动身过去!”
“这个手术真的可以成功吗?”白薏忍不住担心地问。
医生说:“美国那边技术成熟,一般不会失败,但是恢复得怎样,要看个人对新角膜的排斥性反应大不大?一般都会经历一个排斥阶段,最后达到完全恢复!”
司徒箫决然说:“我哥一定会没事的!”
小新又叹道:“听说公司那边很不好了,先生又出了事,真是雪上加霜啊!唉!”
这时,门口走进了满脸疲惫的曹科。
司徒箫急忙问:“你来了?怎么样?公司是不是很乱?”
曹科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都转了一轮,苦笑道:“很乱!听说明天要召开股东会。”
司徒箫却讶然叫道:“我哥养病呢,开什么会啊?”
这时,楼梯上响起一个低沉的男声:“是我安排开的!”
大家吓了一跳,转身看到司徒箫被一个医护人员扶着走下楼梯。
“哥……”司徒箫急忙走过去扶着他。
司徒珄慢慢走到沙发前坐下,白薏凝望着他眼睛上蒙着的纱布,心里又是一阵悲凉。
他坐下之后冷冽一笑,浑身的霸道气势丝毫不减:“我不会让‘银色传说’轻易被人恶意收购的,更不会让那些人得逞!我打算把公司百分之十二的股权卖给徐铮,让他暂时代我帮助公司渡过难关!”
曹科惊问:“你真的决定这样做?”
司徒珄语调沉稳地说:“人在为难的时候,确实谁都不该信,但又往往无可选择!徐铮固然有他个人的野心,但是他确实我目前最为可靠的盟友!”
然后,他又伸出右手来,司徒箫急忙握住他的手问:“哥,你要什么?”
他叮嘱道:“帮我整理一下去美国的东西!”
司徒箫点点头:“我回去准备!”
司徒珄又转过脸,低声叫了句:“白薏。”
全部人都齐齐看向了那个满脸泪水的女子。白薏急忙擦干脸颊上的泪珠,说,“我在!”
男人的声音透着一抹清寂:“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安静的卧室内空气略显沉闷压抑,待扶着司徒珄的护士走开之后,白薏终于禁不住先开口打破寂静:“司徒珄,你想跟我说什么?”
他坐在床前,似是叹息又像是苦笑:“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确实就起了那种想玩弄你的念头。白薏,我承认我开始就想着玩你,等到玩腻了就拿钱打发掉你。”
白薏一怔,随后笑了笑:“我明白!我一开始也是为了钱才跟了你。”
男人的声音在昏暗之中显得更加沉厚:“但是,我后来意识到,你跟我之前的女人还是有不同的。首先,你的脾气太硬,你不会撒娇,你在床上的表现也很令人失望。”
白薏脸上一阵燥热,几乎叫了起来,“你叫我上来就是为了损我吗?”
司徒珄的语调变得柔软下来:“丫头,以后别那么傻气了。尤其是面对男人,别硬邦邦的才好。”
白薏泪水夺眶而出,问道:“司徒珄,你爱过我吗?你爱的是我的身体,还是我的灵魂?还是爱我的全部?”
这其实是她一直以来最想问他的问题。难道,在他心目中,自己跟那些女人到底有多大的区别?会不会突出到让他发自内心爱上了?
司徒珄一怔,最后却说:“丫头,当我发现你怀了我孩子的时候,我确实想过我俩的长久问题。可是,我最终意识到,你只是个需要过简单生活的人,而我似乎无法给你!”
他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白薏闭着眼,泪水直流,泣不成声。
“丫头,你是不是哭了?别哭!我那段时间总是逼你,是我不好。但以后再也不会被我逼了。因为,我一个瞎子什么都左右不了你。”
白薏哭喊出来:“你就是说,你早已经厌倦我了是吗?”
司徒珄被这阵哭喊声震得心内刺痛,就轻声笑道:“是的!我厌倦你了!很不幸,你还不是我的咒语。”
说出这番话后,他的心痛到竟然令自己无法舒畅呼吸。
双手紧紧揪住床单,他感到干涩漆黑的眼内湿润了。
他为她哭了。可是因为蒙着纱布的原因,她全然看不到。
白薏擦擦泪,笑了笑:“我知道了!”
原来,她始终无法成为他的与众不同。
她始终还是沦落成他玩过又变得乏味了的众多女人中的一员。
男人的声音骤然变得些微沙哑了:“白薏,好好找个简单的男人过些简单的日子吧!丁茂勤不适合你,我也不适合你。”
她终于抑制不住胸腔内翻滚的情绪,放声喊道:“我爱你!我爱你不可以吗?你不爱我可以的,但我像其他笨女人一样,被你玩了还爱上你了不行吗?”
司徒珄嘴唇紧紧抿住,心底顿时掀起汹涌的浪潮。
她,还是第一次向他坦然表达她自己的心声。他确实是没想到。
他感到灼痛的眼内湿润了,就控制着自己的声调说:“那是你傻你蠢。我是不会爱上我玩过的女人的!”
他站了起来,颀长的身躯摇摇颤颤的,还差一点倒了下去。此时此刻他才意识到,他行动是多么不方便,是多么笨拙可笑。
白薏急忙走过去扶住他,说:“要去哪里?我扶着你!”
司徒珄不想和她单独相对,就用微沙的声音说:“我想躺一下!你先出去吧!”
她望着他眼睛上蒙着的纱布,一字一句地说:“司徒珄,你可以不爱我,但是我恳求,你可以让我在你去美国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让我陪着你好吗?”
他冷笑:“你这样做,不觉得自己贱吗?”
“那是你的想法,我认为我做的事对我而言是很有意义的。”
司徒珄哈哈笑了几声,然后冷冷道:“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打动我,再说我也再没什么东西让你贪图的。我是个即将做手术的瞎子,我公司快垮了。”
白薏却平静地说:“那我可以等。等你东山再起,等你重见光明。我会死死缠着你,让你撇也撇不开!”
司徒珄有些不耐烦了:“我东山再起和恢复视力之后,我还是会找其他女人的!我喜欢自由,不喜欢被束缚,我这辈子不太可能结婚!”
白薏却踮起脚尖,在他冰冷的脸上轻轻啄了啄,说:“那我们等着瞧!”
她没意识到男人的手臂抖了几下。
他忍着眸内的刺痛,冷冽笑道:“那我答应你,让你在我出国前陪我,供我使唤。那……”
他说到这里一手拽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胸前,压低声音问:“包括那件事吗?”
她抬头望着他那张已经不完美但依旧迷人的脸,认真的说:“你需要的话,我会让你满意!”说着,她握着他的手把它们送到自己软软的胸前。
他线条优美的唇抖了一抖,手停留在她柔软的胸脯前。透过他的掌心,他感觉到那里面是一阵阵激烈有力的心跳。
两人温热的呼吸无限贴近,贴近到似乎马上就要发生点什么。司徒珄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最终抽回自己的手,沉声道:“我要洗澡!给我放水吧。”
白薏含泪笑道:“好的,你先坐下等,一会儿我扶你进去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