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渐行渐近,而彼时慕之珩的呼吸声也愈发的急促,连带着身边的所有人都一同紧张了起来。
卿绾在红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一袭白色婚纱的她,美极了。
大婚,自以红色为主,说到白色,这样的日子里多少有些忌讳,可在见到卿绾的这一刻,却没有人去在意。
慕之珩自然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若是仔细瞧着这件婚纱,会发现它其实透着极淡的粉色,锁骨那处也做了薄薄的一层领口,婚纱的背后,是卿绾喜欢的大蝴蝶结设计,称得卿绾更加温婉许多。
“嫂嫂也太好看了吧!仙女下凡了吗?”慕清歌看着缓缓走过来的卿绾,激动地抓了抓云奚的手臂。
云奚低了头去看那越抓越紧趋势的手,又看了看满脸向往的慕清歌,他轻笑出声:“小卿卿本就是仙女啊。”
慕清歌忙得一拍脑袋,说:“对对对,你瞧我都忘了这一茬。”
红笺陪着卿绾直到慕之珩跟前,将慕清歌手中的捧花接过,交给卿绾自己拿好,就退居一旁看着。
“绾绾。”慕之珩牵起卿绾的左手,叫她。
卿绾回握了他的手,看着眼前西装笔挺的男子眉眼带笑望着自己,满是温柔的模样。
耳边,云奚的声音回荡在耳畔。
“卿绾女士,今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生老或是病死,你都愿意一直陪伴你面前的男子,直到最后一刻吗?”这些早已被慕之珩催促练习许多回的话,云奚仍旧觉得感动。
“你愿意嫁给我吗?”那牵着的左手不曾松开,慕之珩忽地单膝跪下,右手不知何时多了枚戒指,就那样举着,他问。
这一刻,周遭安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都能听清,等着卿绾的回答。
卿绾原本忍住的眼泪在此刻决了堤,眼前的所有都有些模糊,可她却能看清所有人眼中的祝福,甚至每个人的嘴型都在告诉她,说愿意。
“绾绾想过以后要什么样的婚礼吗?”现代的时候,还是兄妹关系的韩旭尧问卿绾。
“我吗?想在很漂亮的户外,我的另一半西装笔挺,我婚纱拖地,有神圣的誓言,然后要拉着我的手,非常正式的再跟我求一次婚,之后就可以戴戒指啦!当然,要有好友一起见证!”那时,韩旭尧看到卿绾眼里无限的憧憬。
这是她梦中的婚礼啊!当时不过那样一说,他竟还都记得!
思绪从回忆里抽离,卿绾弯着桃花眼连连答应,带着哭腔:“愿意,我愿意!”
两人身边,众人的脸上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那么,慕之珩先生,今后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生老或是病死,你都愿意一直陪伴你面前的女子,直到最后一刻吗?”待慕之珩起身,云奚又问。
“当然愿意!”
“请新郎新娘交换戒指。”云奚朝着慕清歌使了个眼色,慕清歌授意,端了戒指站定卿绾身边。
慕之珩将方才一直拿在手中的戒指带进卿绾的无名指,卿绾亦然。两人戒指的一处,都有对应的小弧度弯曲,若是将两枚戒指靠在一起,便是颗小巧的桃心。
卿绾的眼已经哭红了,可那上扬的嘴角却是她是她藏也藏不住的幸福证明。
“好了,新郎可以亲吻你的新娘了。”云奚的声音似乎高了些。
慕之珩伸手擦去卿绾落下的两行,他说:“不哭了。”然后,双手轻轻捧起卿绾的脸颊,靠近了。
几乎是双唇触碰的瞬间,慕之珩听见卿绾的声音说:“谢谢你记得。”
回应卿绾的,只有慕之珩怜惜且愈发加深的吻,彼时两人的呼吸都开始缠绕,而后发烫。
片刻,慕之珩离开了卿绾的唇,顺带吻走了她眼角挂着的晶莹。
是甜的。
掌声在这樾灵河畔响起,卿绾才终于看向了好友,虽然脸红,她还是对着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谢谢大家。”
“哎,说谢可就见外了小卿卿,若是真的要谢啊,你就谢谢之珩吧,今日的这些说辞他可没少催我记着。”云奚摆摆手,还不忘吐一吐“苦水”。
慕清歌连忙跟着说:“就是嘛嫂嫂,今日你大婚,我们做这些都是小事,实际上都是四哥的意思,这衣服戒指都是四哥亲自准备的呢。”
“是。”卿绾被慕之珩挽着腰,她点头回应慕清歌,然后把手中的捧花分了两份,递给她和红笺,又说,“这捧花送给你们,听说,在大喜之日接到捧花的人,也会幸福哦,所以歌儿和红笺,希望你们幸福。”
“真的嘛!谢谢嫂嫂!”慕清歌乐坏了,拿着捧花研究起来。
“谢谢王妃!红笺也祝王爷王妃白头偕老。”红笺嬉笑着,欠了欠身子道。卿绾能看到小丫头微红的眼眶。
“陆羽(赵离)恭喜辰王辰王妃喜结良缘,祝王爷王妃永结同心,早生贵子。”一旁的陆羽和赵离也凑上来祝福着。
卿绾下意识地同慕之珩对了视,又将目光投向众人,然后仿佛有默契般,几人纷纷笑了起来。
“走吧。咱们还有一场,该回辰王府了。”见时间差不多,慕之珩说。
“那我们先走了,你二人慢些跟上就是。”扬了扬手,云奚便将慕清歌四人先行带走了。
马车内。
“还有一场是什么?”卿绾问。
“如今的嫁衣自然是要穿一次的,我也舍不得你的心血白费啊,我们大婚,皇兄们怎的能不参加?”慕之珩同卿绾解释。
“好。”卿绾应着,抬手掀开马车的遮帘,往外探了探目光,还有一段路才进京都城。
“在看什么?”慕之珩问。
她坐回了身子,侧头看向慕之珩的时候,即便慕之珩用笑容掩饰的很好,卿绾还是清楚地看到慕之珩眼底的疲惫,想想最近,他似乎大部分时间都不在府内,是她疏忽了。
“看看还有多久到城里。”卿绾伸手拉了拉慕之珩的衣袖,又指了指自己的腿,说,“来,躺下睡一会儿吧。”
慕之珩也不推辞,他点点头便躺下,就听卿绾又说:“最近很累吧,为了准备这些。”
是了,就光让白婚纱出现在大婚这样喜庆的时候,慕之珩一定费了不少心思,想着,卿绾真是又感动又心疼。
“不累。”
“胡说。”卿绾嗔怪了一句,然后低头揉着他的太阳穴,说:“今天很帅,我很喜欢,之珩。”
慕之珩眨巴了几下眼睛笑了:“喜欢就好。”他顿了顿接着说,“还记得在现代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替我按摩。”
“是,我记得。我很庆幸,依旧是你。”卿绾腾出手理了理慕之珩额前的发,忽然俯身吻上了他的眸,凑近了才发现他眼下竟有了淡淡的乌青。
“我也是。”卿绾的唇似蜻蜓点水,慕之珩也能感觉到隔着眼皮的温热,他回应了卿绾的话,没有睁眼。
“睡吧。”
大概是卿绾的指尖有些微凉,按摩得很舒服,慕之珩得以小睡了片刻。直到慕之珩醒来,卿绾才终于停了按摩的动作。
回到辰王府,前厅坐了不少人,陆羽和赵离早已忙开,红笺和慕清歌便赶紧带着卿绾避开众人视线去换嫁衣,云奚则在旁帮衬着慕之珩。
“皇兄他们可来了?”换好嫁衣,卿绾被红笺拉到铜镜前坐下梳妆,问一旁的慕清歌。
“嗯,皇兄他们一会儿便到。”慕清歌把玩着手中的盖头回道,“嫂嫂,这红盖头我帮你盖上好不好?”
“好啊。”
弄好了妆发,慕清歌笑盈盈地给卿绾盖上盖头,便和红笺一道搀着卿绾往前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