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靠岸”就在船队刚经过余姚时,孙权忙对掌舵的士兵道
“主公,这才刚到会稽,这里是余姚,离治所还有一段路程呢”士兵回道
“不用了,我们走陆路”孙权摇了摇头道。
“这???”士卒不解道,只得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周瑜。除了孙权外,在这条船上,唯一一个有话语权的人。
一旁的周瑜也只是笑笑,随即道“主公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照做就是了”
于是士兵将船只靠岸,孙权等人也都下了船,随行的亲卫也都跟着孙权下来,仅有一小部分人留在上面看船。
孙权会选择走陆路,也是有理由的。朱家是江东大族,朱桓更是朱家年轻一辈的翘楚。虽然比起周瑜,陆逊,差了不少,但至少比那些中看不中用的二流武将强多了。而且,以朱家在江东的势力,可以帮孙权缓解眼下这个尴尬的局面。
对于朱桓,孙权知道的不多,历史上孙权统事后,朱桓即为余姚长,为当地人民解决瘟疫,又招募士卒,讨伐当地山贼,所到之处,山贼皆平定。
看到眼前这片和谐的景象,孙权也是不由感叹,虽然鉴于世家的关系,孙权对这些世族子弟都没什么好感。但是不得不说,那个朱桓还是有些本事的,至少他看到的是这样。
江东受世族的毒害是三个国家里最深的,不过世族有它存在的理由。大汉虽说气数已尽,但留下的制度,却也不是你一下子就能改变的。有些时候,适当的去接近这些世族子弟,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政权,都有一些好处,例如孙策跟周瑜。
跟世族相处,有两个办法,一个是打压,一个是依附。前者曹操用的比较多,曹操在北方颁布什么纳贤令,大量启用寒门子弟,其本质就是对世族的打压。当然,曹操敢那么做,是因为他有那个实力,其次,他也不是一味地打压世族,在对一些大族,如颍川荀氏,陈氏,都是多少有些拉拢的。但不管怎么样,毕竟人有那个实力。而他目前,还没有那个实力敢明目张胆地跟世族对着干。
所以孙权选择了后者,当然不是纯粹的依靠,毕竟世族给予的支持是建立在利益上的,有了利益,才会有世家大族来依附你。所以说,二者的关系就像寄居蟹和珊瑚一样,共同的利益是维护世族与势力的链条,一旦链条断掉,那你与世族之间那脆弱的关系,也将分崩离析。
不过孙权现在没得选择,步氏与徐氏的事让他清醒的意识到,跟世族搞好关系的重要性。同时,如果利用好这种关系,即使是建立在悬崖边上的危楼,也能稳如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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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姚虽说只是个县,但是却不比那些大诸侯下辖的郡差到哪去。当然,除了人口。
孙权等人上岸后,就直接去了余姚军营。因为孙权知道,朱桓是个将才,没事肯定不会去什么县衙瞎溜达的,大多数时间,肯定都和部队待在一块儿。
当然,事实证明孙权的猜测是正确的。还没到军营时,就有一队步卒出现在眼前,统将是个骑着骏马的灰袍将领。当他见到孙权后,竟然没多大反应,但是当他见到周瑜后,反而直接下马行礼道“末将赵修,拜见大都督”
这下就搞得孙权很尴尬,而反观周瑜,则是轻点了点头,右手指向孙权道“还不快见过主公”
“额,哦”那名将领愣了一下,慌忙道“末将,拜见主公,不知主公前来,有失远迎,还请主公见谅”
听完这话,孙权也很满足的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吴侯的名头还是挺大的嘛。当然尴尬的是自己治下的将校都不认识自己,这好像就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成大事者,从来都需要在意这些小节,当然啦,该见的人,孙权还是要见的。
“朱桓将军何在?”孙权问道
“禀主公,朱将军现在兵营操练士卒”那个名为赵修的将领回道
“前面带路,孤想去视察视察”孙权道
“诺”赵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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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孙权等人就来到了余姚兵营。在这里,孙权感觉到了与鄱阳兵营相同的的气息。唯一不同的,就是余姚仅仅是个县,就有近万余士卒。其实这里大部分是朱桓在平定山越叛乱所收降的。因为时间原因,孙权并没有将此次平叛中各地将领们的劳动所得都据为己有。
但是一个县屯兵过万,这也太夸张了吧。看来部曲制带来的危害,还是挺严重的。部曲制下的兵都是私兵,死后可以作为财产继承,继承方式当然是子承父业,兄终弟及了。除非获罪,否则将领终身享有部队的所有权。
所以虽然朱桓目前只是个荡寇校尉,但是手里也有上万兵卒。比较了一下,孙权就觉得自己很尴尬,身为吴侯,身边就周泰以及百余名丹阳亲兵。当然,丹阳兵的战力不是从数量上就可以看出来的。
感慨了一阵后,众人相继进入兵营。在中央的空地上,孙权看到一位身着白盔白甲的将军。不用说,这一定就是朱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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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朱桓,见过大都督,见过主公”朱桓道
好嘛,连报名字周瑜都在自己前面。当然,人家为了稳定江东,可是殚精竭虑,而自己刚刚登上吴侯的位子没几年,还没有什么业绩,容易被忽视也是正常的。所以孙权也没说什么。
“休穆啊,你这里的山贼匪患如何了?”
“禀大都督,余姚以外方圆百里之地,皆无贼匪之患”
“此皆是休穆你的功劳啊”周瑜高兴地道。当然,孙权却没这么开心,因为他感觉自己被彻底无视了。
“哈哈哈,大都督过誉了”朱桓道
虽然孙权不大了解这个朱桓,但从刚刚的对话中,就可以看出来,朱桓虽然善于领兵,但是生性高傲(不是自大)。即便有朝一日官至太守,恐怕也不会比鲁肃,吕蒙这些治世之才强的。
一个人,对自己的自信,这是好事,但是如果过于相信自己的实力,那那绝对是一件可怕的事。它会限制你的发展。
不过习惯的养成并非一朝一日,定然是江东安逸的环境将其眼界给束缚了。其实孙权自己也知道,江东自从自己已故的兄长孙策开创到现在,还没遇上过一次像样的危机。
像讨伐黄祖,平定山越之乱这类的,和曹操比起来,这些实在是太小儿科了。
这种安逸的和平,实在是可怕,可怕的可以消磨人的意志。当然,朱桓的问题不在这,而是在于他需要一个强大的对手,来磨炼其心性。
“不知主公此来何意?”谈了半天,朱桓才想起孙权来,随即问道。
“额,孤听闻东南诸郡匪患不断,故与公瑾来会稽看看”其实就是躲婚来的,顺便在这玩两天。当然了,孙权可不是白玩。
“还有一事,不知休穆帐下兵将几何?”孙权问道,因为光刚才就看到了差不多一万人的步兵,好家伙,就这就可以用来支持一场战争了。当然,对于世族来说,兵权就是财富,所以一般是不会有将领会将这么一大笔宝贵的财富拿来开玩笑的。
打个比方,一支两万人的东吴部队,遇上了一支一万人的敌军。这个时候,将领有两种选择:一,与之对线,以千把人的损失耗掉对方五千人将对方逼退。二,将敌军包围,然后用一万人的代价将其全歼。如果是为了国家,当然会选第二种。但是世族不同,若果没有切实的利益是不会冒太大风险的,因为他们要自己承担其中的代价。
这也是部曲制下的一大弊端,限制了军队的作战实力。这也是为什么,赤壁之战前,那么多人主张投降的原因了。
朱桓犹豫了一会儿,道“禀主公,末将帐下兵卒共一万六千人,其中,步兵一万,弓兵五千,剩下一千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