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霸,兴霸”
刚走出大殿,苏飞便将甘宁叫住,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顾虑和不安。
“苏都督”甘宁虽是个武夫,但也察觉出此时苏飞的异状。
“兴霸,可否借一步说话”苏飞神色凝重的道
甘宁见状,知道他要说什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诡异的笑了笑,然后点了点头。
…………
二人来到苏飞府上,下人见主人与甘宁同时回来,没等苏飞吩咐,便按例摆酒设宴。
酒宴摆齐,下人在旁侍候。此时二人坐定。
苏飞突然开口道“你们都下去吧”
“诺”下人们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纷纷退下。苏飞见人已退下,自己也缓缓离席,从屏风后取出一支折断的箭矢来。
“都督,你这是……”甘宁明知其意,但仍故作惊讶道
“兴霸,你还记得这支箭吗?”苏飞双手握着折断的箭矢,颤抖着道。抖动使得箭头看起来更加锋利,箭尾的羽翼也十分传神。只有中间被折断的地方有点黯淡和萎靡。
“此是当初,宁离开江东。与都督同归襄阳的那天晚上折断的。宁曾发誓,永不相负”甘宁满怀豪情地道。
“你还记得啊”苏飞叹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且问你,刘表待你我若何?”
甘宁看着苏飞的眼神,也叹了一口气道“名为器重,实则敷衍”
“那,公子待我二人如何?”
听到这句,甘宁不由复杂起来,他本是江东卧底,辅佐刘琦,只不过是孙权计划的一部分。但不知为何,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如今面对苏飞问出的这般问题,竟有些不知所措。
“推心置腹,言听计从”甘宁愣了一下,然后一字一顿的道。讲真的,刘琦对他是不错。自从来了江夏,刘琦大小军务都交给甘宁负责,就连兵权,也都全权授予,一概不问。单凭这一点,试问天下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有时候甘宁在想,如果自己从一开始就投入刘琦麾下,那该多好。
只是,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在这个乱世是活不长久的。作为一名资深海盗,甘宁自然也明白这一点。
但是眼前的苏飞,却是蒙在鼓里,毫不知情。今日大殿之上,见甘宁要增兵,立刻就提起了警觉。
“兴霸,你既然知道公子待我二人不薄,为何不替公子着想?”苏飞责问道
“都督何出此言,宁正是为了公子考量,才进献募兵之计啊”甘宁见状,立马下拜道。
“私募兵卒,暗积粮马,这要是传到襄阳,那些个世家大族就会上报主公,污蔑大公子怀有有二心,到时候,若是主公震怒,公子的安危如何保证?”苏飞有点气急败坏道
因为他明白,江夏于荆州,有多重要。当你黄祖统镇江夏时,始终没怎么大规模募兵,怕的就是荆州内部的猜忌。而且,相对来说,刘表还是挺信任黄祖的,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的。
“都督,你是个明白的人。现如今蔡家已经掌握了荆州大部分兵权,唯独江夏与荆南四郡不在其掌握。都督何不想想?就算公子不招兵买马,那些个处心积虑的小人,如何会放过公子?”甘宁给苏飞分析道。虽然这些都是孙权事先给他补的功课,但从自己嘴里说出来,那感觉,还真是不一样。
“等等”苏飞听着有点懵,但是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是说?二公子?”
“都督明鉴”
“可是,再怎么说,血浓于水,再怎么着,主公也不会让公子出事的。二公子虽与公子不睦,但毕竟是兄弟啊”苏飞双眉紧皱,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却不敢承认。
“唉”甘宁又叹了一口气。他这口气,不是因为别的,而是替那些和苏飞一样想法的人感到悲哀。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人对这不切实际的和平心存幻想。
“都督,如今不比往日。都督岂不知昔者之晋文公乎?”
“自然知道。晋公子重耳乃献公子。僖公三年,因骊姬之乱,在外逃亡。十九年,后借助秦国之力重新回国,是为晋文公”
“都督啊,现如今我们的公子,何尝不就是这般遭遇吗?”
“这……”这一句问得苏飞是哑口无言。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江夏辅佐黄祖,黄祖败亡后,经甘宁救助,他才到的襄阳。在这之前,他对那里的是一无所知。
但是这一段时间下来,连他也感受到,襄阳城里那浓浓的火药味儿,虽然没有爆发,但这种隐患,却像雾霾一般笼罩着这座看起来繁花似锦的城市。
“唉,你这没一说,到也是,大公子,宅心仁厚,不应该卷进这趟浑水。”苏飞也明白,自古以来,权力的角逐往往都是残酷与血腥的。战场上的胜负至少有军功,亦或是枯骨。但在这样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上,败了,可能连骨头都不剩。
“都督明白就好”甘宁点了点头道。只要苏飞想通了,那么他也能放手去做他的事了。
“募兵的事,你就去做吧。”苏飞闭合了双目,仰视着房梁,然后缓缓地道:“我,不会阻拦你的”
甘宁望着此刻的苏飞,知道他虽然心有芥蒂,但也已经松了劲儿。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蔡氏专权,刘琦示弱。这是不争的事实。
“都督且宽心,宁定当全力以赴”说完,甘宁就转身离开了。回去的路上,甘宁想了很多。也许挑明刘琦的事情对苏飞这些荆州老人来说,本就是伤口上撒盐的事。但即便他不说,总有一天,这种事也会发生的。如今能做的,也只有募兵自御了。
说起来,刘琦本就是荆州大公子,继承刘表的位子本就是理所应当。但儒家却落得这般天地。想到这里,甘宁真是为刘琦鸣不平,这若是依着他从前的脾气,早就提着刀,上荆州说理去了。
话分两头,却说江东那边。孙权本设计,用苗立引出黑衣人,却不想苗立为黑衣人所杀。为防止贼人逃窜,孙权与孙翊当即冲了出来,对峙一番后,两名黑衣人尽皆自刎,不治身亡。
孙权命人将二贼尸身带回去,顺便将苗立掩埋。谁知这之后,变发现了一个重大秘密。
“什么?那两个贼人不是中原人氏?大厅内,孙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