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嘛。”
慕青看起来状态很不好，窝在堆满了各式资料的巨大办公桌后面容惨淡，似乎只靠手边那杯冰美式吊着最后一口气。因此林阡陌想不通他怎么还能分出闲心来调侃她。
“呵呵。”林阡陌干巴巴地道，“看看你那连眼睛都睁不开的样，还关心得挺多？”
慕青淡淡，“我也不是故意要关心，要怪就怪你脖子上那痕迹太明显了。”
林阡陌：“……”
慕青：“别忙活了，领子竖起来也没用，谁看不到你嘴都肿了？”
“……”
她究竟为什么要和这个睿智进行这种话题啊喂。
林阡陌深吸一口气，“你别转移话题，我有事问你。”
“哦？”
慕青的唇角抿起似笑非笑的弧度，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如果忽略掉他眼底的青黑和愈发惨白的脸色，倒有点像个风流倜傥的浪荡公子。
林阡陌想起曾经的席征和穆修桀，也常常摆出这么一副臭屁而惹人厌的样子。不过如今她的立场不同了，倒也没了从前那么大的火气。
反而深究起他这副面具背后的隐情。
“别以为你从我一进来就在转移话题，拖延时间。”林阡陌的语气冷了下来，“别废话了，手拿出来给我看看。”
说着便扯过他的胳膊，强制性地停下他还在敲击键盘的动作。
拉扯间，男人衬衫袖口本就摇摇欲坠的两颗扣子彻底脱落下来，噼里啪啦地滚落在地上。
慕青没有挣扎，只是嘴角的弧度加深，“你真粗暴。”
林阡陌嘴角一抽，本想怼他没个正形，却在下一秒倏然噤声。
——从男人的手掌心开始，有足足四五条黑色的，像是腐败开裂的纹路一直延伸下去，没入小臂和肘关节。
本该白皙光滑的肌肤，已经黯淡粗糙得像是七旬老朽，甚至令人有一种碰一下就会连皮带骨地分崩离析的错觉。
“你……”
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么。
林阡陌的双唇颤了颤，却不敢说出那个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词汇。慕青看她表情僵硬，却无所谓地扯了扯嘴角。
“这很正常吧。我现在是他们手下的傀儡，却违抗了傀儡的指令，被抹杀是迟早的事。其实我还应该庆幸，他们终究还是忌惮着天道法则，不敢立刻要了我的命，所以用这种方式伪装成因病去世，倒是给我争取了相当的时间。”
也对。
林阡陌忽略掉心底某处隐隐的钝痛，再开口时语气淡漠，“那你还剩多久？最好能撑到我完成任务的那一天。不然就别想跟我谈什么合作了。”
慕青扑哧一笑，“这才是我认识的林。放心吧，我会争取足够的时间，把一切安排妥当。你抓紧去做你的事就行。”
“这可是你说的，”林阡陌深深看了他一眼。
“当然，我说到做到。”慕青颔首，“不过啊，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
“我想要一样东西……”慕青微微仰起脸，凑近林阡陌的耳边小声道。
“砰”地一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哥，新科集团的王总又说要收购——”
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
林阡陌看着门边的慕柠，也有些傻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