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玹昱进了凰栖阁,白九姝和叶飘零跟了进去。
凰栖阁第一层是很空旷的,除了一些铠甲和兵器,并没有其他东西。
“宗玹昱,把我的钱还给我。”白九姝相当郁闷。
宗玹昱不说话,走到楼梯口,手扭了下楼梯扶手上的铁狮,“咔嚓”一声,地面移开,显露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
宗玹昱往下走去。
白九姝依旧跟上。
叶飘零的表情有些微妙,扯了扯白九姝的衣袖,压低声音,“坏女人,你小心了。”
白九姝皱眉,“什么意思?”
叶飘零的眼神饱含深意,“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这个地方呀,啧啧啧……忽然不想告诉你了。”
地底下都是石室,有些阴冷。
“啊——!啊——!啊——!!!”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穿过长廊,是牢房。
不少犯人被铁链挂着,遭受毒刑,浑身无一处完好,面目全非,有的惨叫,有的奄奄一息叫不出声。
“这些是什么人?”白九姝询问。
“有的是刺杀圣王的刺客,有的是背叛圣王的属下。”叶飘零说道,幽幽地补充一句,“你好像也背叛了圣王。”
白九姝浑身的汗毛竖起,她好像进了狼窝……
“那个,王爷,您老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让你来看看,背叛本王的下场。”
男人嗓音低沉,不含情绪。
白九姝:……这是警告她呢?还是准备囚禁她?
她现在跑掉还来得及吗?
嘤嘤……
怎么这么命苦……
白九姝迈步上前,挽住了宗玹昱的胳膊,脑袋贴着男人的胳膊蹭啊蹭,“宝啊,几天没见我好想你啊。”
宗玹昱眼神凉凉,“本王不相信。”
白九姝眨巴眼,卷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看看我真诚的小眼神。”
“本王只看到虚伪。”
“宝啊,你说这话就太伤我的心了。”白九姝一脸委屈,“人家想你想的吃不下,睡不着……”
“柴染染,你明明每天吃得香睡得好,还有心情进赌坊。”叶飘零幽幽开口。
白九姝阴恻恻地看向他,“阿飘啊……”
叶飘零努力忽略心里那毛毛的感觉,冷冷道,“我说得本来就是实话,你还跟我说,宗玹昱易忽悠,你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就像个不会思考的傻蛋。”
白九姝冒火,“我什么时候说的?你少挑拨离间!”
叶飘零冷哼,“反正本少爷听见了,在你眼里,宗玹昱就是个被你玩弄的大傻子!”
白九姝明显感觉到某王身上的寒气嗖嗖的,这个叶飘零实在太阴险了。
“叶飘零,你真以为我家王爷傻呢?你说什么就信什么?你不过就是想把我踢走,趁机上位,我家王爷那么聪明,会被你愚弄吗?”
叶飘零:“不被我愚弄,也会被你愚弄。”
“才不是,我对我家王爷一片真心。”
“呵呵,一片真心?别忘了,你可是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说自己一片真心不觉得可笑吗?”
白九姝脚步停下,眯眼,面无表情的盯着叶飘零,“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本少还有事,先走了。”
叶飘零转身就跑,倒不是怕白九姝,而是怕护着白九姝的宗玹昱,某王刚刚看他的眼神,太森寒可怕了。
“没种!”白九姝嫌弃,转头冲着宗玹昱灿烂一笑,“王爷,我真的是一片真心。”
“怎么证明?”
“啊?这个……还需要证明吗?”
“需要。”宗玹昱神色冷漠,“证明你有真心,无法证明,你今天就不用离开这里了,本王已经帮你准备好房间了。”
白九姝凝眉,对上男人深沉的黑眸,再没有玩笑的心思,他是真的打算囚禁她。
宗玹昱沉默着,有力的大掌紧紧牵住白九姝的手,继续往前走。
“这通道的尽头,就是以后你要待的地方,走到尽头,就证明给本王看,你的心。”
白九姝不知道是因为慌乱还是紧张,心一直扑通跳个不停……
她不知道该怎样证明自己的真心,或者说,她根本没有真心。
暗恋过的男人无数,每一个都有保质期。
明恋过的是牧非离,喜欢时间最长,因为他足够温柔。
痛恨牧非离,不是因为牧非离背叛了她的感情,而是因为牧非离是陷害白家的帮凶。
在她看来,男人和女人合得来就在一起,合不来就分开,好聚好散。
她不会因为男人变了心,而去恨一个人,也从不因为自己变心而内疚。
感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而永恒的爱则是最奢侈的东西。
自己都无法保证永恒,自然也不会要求别人保证一份永恒的爱。
难道,她真的要被关在这里吗?这么暗,这么冷……
她打不过他呀。
白九姝的心跳越来越快,感觉额头都开始冒冷汗。
她不是演员,就像他说的,她的演技很拙劣,虚伪的表演一眼就可以看穿。
身后的惨叫声远去,通道越来越安静,也即将走到尽头。
到最后,这一方天地只听得见她和他的脚步声,呼吸声,也到了通道的尽头。
印入白九姝眼底的是一间石屋,整个屋子里,只有一张没有床栏的床,一张整洁的桌子,再没有多余的家具。
桌子上,放了几本书,还有一个香炉,几根没有点燃的香。
墙壁上,点了几盏油灯。
一切就像早就准备好的,他从一开始说囚禁她,就是认真的。
宗玹昱牵着白九姝进了石屋,松开了她的手,幽深的眸不含情绪的注视着她。
“到了,给你半个时辰,向我证明你的心,想好说什么,做什么,你只有一次机会。
不用想着蒙骗我,你说的每一句话,是真是假,我心里都有数。
也不用使用美人计,你吻我的时候,带了几分情意,我心里也有数。”
宗玹昱说完,走到桌旁,点燃一炷香,低沉的声音道,“半个时辰是两炷香的时间。”
白九姝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个男人,一切准备得很充分,早有此意。
宗玹昱坐在桌旁,静静地注视着她,不催促,只是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