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深眸中的猩红,渐渐迷了心神。
谁都能感觉到,他的周身,传来冰窖般的冷意,凌寒之气息扑面而来。
“刚才跑出去那个人是谁?”他沉着声音问。
冥雨屏气回答:“回主子,应该不是将坠儿小姐掳去之人,我与他交手,他处处避让,趁我分神之际,带走锦拾,感觉……并无恶意,应该是我们不知道的另一股势力。”
“他带走的只有锦拾吗?”
“是,主子,当时我赶到,只看见他与锦拾,看他的样子,他也应该是刚刚赶到,带着锦拾就逃走了,不想与我纠缠。”
还有谁,也在保护洛坠儿?看来他也同我们一样,晚来了一步。
莫深抿着薄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眼神缓缓变沉,是谁,敢动她。
忽然,莫深鼻尖一嗅,眼眸一紧:“冥月!”
冥月心中一慌,也跪了下来:“是属下保护不周,望主子责罚!”
莫深沉默片刻,手指着一个方向:“将那暖炉打开。”
冥月被吓了浑身的冷汗,霎时滴下,舒了一口气,向屋内一角走去。打开炉架,明显看到了什么,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抚,指尖便沾染了香灰。放在鼻息之间,心中已然明了:“主子!是‘闻津香’!”
闻津香。
莫深眯起眼睛,冷面寒铁,这种香料,极其难制,制作物料罕有,只有……皇室,或是王权贵族,才会用得起这种东西。
莫深心中已然有了猜测,沉声道:“将这栋酒楼,封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谁都听出了他怒不可遏的……杀意。
受到惊吓的客人,都窝在大厅里,吵吵嚷嚷:“让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啊,凭什么关我们!你们是什么人!快放……”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这栋酒楼,那个身穿墨色锦服的男人,说了算。
莫深冷笑着,细长葱白的食指轻轻附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像是安慰,又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小动物。眼神扫过在场的每一位,轻佻而骇人,温柔而恐怖。
竟无一人敢发出声音。
他从二楼缓缓走下来,一步,一印,又沉又闷的脚步声,在这静的出奇的酒楼里,重重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吓得他们每听见一步,就缩紧一分。
冥雨跟冥月早就派人守住了出口,这样的主子,他们见得多了,不过是自打主子来了扶苏城便不曾外露过,却也忍不住暗暗发抖,握紧手中的剑,他们知道,那个嗜血的主子,回来了。
“我有个事儿,想问你们。”一句稀松平常的问话,却让人深觉害怕,莫深的步子,停在最后一层阶梯,睥睨众生,向着大厅上的众人说。
“今日,谁看见了那位姑娘?”
“公子,我没,没看见啊……”
“我也没看见,没看见……”
一人回答,在场的人争先恐后,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冥雨却看了一眼冥月,两人对视一眼,暗暗心惊,怕是不好啊。
“啊——啊——”未见莫深出手,那两个先“抢答”的人,已经捂住自己鲜血尽流的脖子,倒地而亡,眼睛睁得极大。
大厅瞬时又恢复了安静,只是片刻,就听见鬼哭狼嚎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