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后面的烦人精安静下来,也不搞怪了,绳子一僵,苏衡扭头看去,撞进了一双极冷的眸子,虽是一个人,神态全然不同,下一秒,绳子寸寸断裂。
“怎么,换了个人么。”他清凉如水的声音响起。
从允落那具身体飘出个人,全身被白光包裹,唯独露出那双冰冷的眸子,白色的睫毛,从轮廓依稀看得出是个男人。
他冷冷盯着苏衡,“你不该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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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落醒来的时候,发觉自己睡在地上,回顾昏迷前记忆,脑门一黑,像那种程序被侵袭,真是霉,动了动胳膊,僵硬得很。
而苏衡见她醒来,忽的一笑,“醒了,那就上路吧。”
上路。
允落呲了呲牙,“不,我才不要上路,我这花季少女死不得。”
真爱贫嘴。
“想什么呢?”他攥紧绳子,又开始往前走。
允落向他问道:“对了,刚才我是被人夺舍了吗,怎么回事?”
前面的翩翩少年身姿挺拔,听见这话,沉默不语。
啧,她咧嘴一笑,突然蹲下,绳子一横,前面那人就被绊倒了。
苏衡爬起来,看向她的眼神阴鸷又憎恶,都扭曲起来,克制想弄死她的念头,用手戳着她的眼珠,轻蔑一笑,“不和你计较,见不得人的臭虫,牙尖嘴利,偷袭人的手段一流,不过……真是讨厌!”
眼珠差点被戳爆,允落眨了眨那只眼睛,很痛,怕光,流眼泪,看东西都模糊的症状,不会瞎了吧,不当独眼龙啊。
“偷袭人,仿佛你高尚好多,趁我不防,偷袭我,现在还不是看我任人摆布,才随意当狗一样折辱!”
苏衡定定的看着她,“是啊,你怨恨又如何,栓成狗的是你,所以,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觉悟,嘴皮子功夫救不了你,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掂量点。”
这次换允落在前面探路,他拉着绳子另一端,只要前面不肯走或走错,便面无表情,一脚踹过去。
被迫行走的允落,一脸便秘脸,沃日,该死的小婊砸,现在她不求太多,只希望弄死他,可以嘛。
走到山脚下的小城市,他们入住了一家客栈。
被绑在柱子上的她,闲来无趣的看窗外的景物,望着,她心里突发奇想。
躲在山里头,他们算不算另类,活的像个山顶洞人一样,说什么神鬼论,在思想开明的外界人类看来,简直是神棍!
这个地方更能体会到这个世界格局,上次那个镇子别提了,远比这个小城市落后,封建余孽太严重,朴实无华。
走进群体生活栖息,她才开始正视这个末代封建时代,刚来的时候,缓冲的时间都没有,一头栽进山里当土妞去了,哪有空了解时代背景。
此时一看,过多了隐世生活,颇有种大清已亡既视感,这个小城市很有民国特色建筑风格,典型建筑,街上开着旧时代汽车,马车,还有黄包车,老妇人高攀着发髻,粗衣麻布,长衣长裤,汉子留着短发,长褂短裤,也有富贵人家的棉服旗袍。
感觉他们活在两个时代。
看到街上溜达的巡逻队,她又有了个不成熟的念头,向他们呼唤,伸出尔康手,解救她这个失足少女。
就在她瞎想之际,店员已经把饭菜送上来了,她回过神,看见简直就是畜生的某人正享用晚餐,举止之间都带着优雅。
“让我看着你吃么,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馋不哭我,我对这些食物丝毫不感兴趣。”
就算再不爽,也得憋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越是想让你膈应,那就越要故作淡定。
面对她的笑意盈盈,无关紧偏要跟他呛上,苏衡单挑眉,“未免太过自恋,我可没膈应你,这种把戏太幼稚。”
“哦?”允落说的话一贯不讲理,“就算这样那又如何,你没有想让我看着你吃香喝辣,让我心里不爽,看法在我手上,就是认同你干卑鄙幼稚的把戏,故意膈应我。”
苏衡不置可否,“这也是你的事,膈不膈应是你自己认为,用狭小的度量揣测别人,真小心眼。”
听到这话,允落额角突了突,表情转换的很快,转而又扬起笑容,说话语气平凡像问今天过得愉不愉快的口吻,“既然如此,礼尚往来呗,我也不介意让你闻闻我体香。”
膈应我,让我不痛快,抱歉,我也不会让你好受。
来啊,互相伤害!
还不等他搞明白什么意思,一股上头的臭气扑面而来,熏得人窒息的味道,显然是她撤了屏障,身上的臭味不打算遮掩。
这是打算让他吃不下东西?
实际上允落还就是这样想,纯粹不想让他舒舒服服享用晚餐,她像哈巴狗一样掉哈喇子,凭啥你能心安理得,心里极为不爽。
做了之后,她还不嫌事大的开口,“怎么样,是不是特别香?”
苏衡面容冷沉,前所未有的难看,攥着筷子的手绷紧,他的皮肤很白,那种久不见阳光的病态白,因为愤怒,磕在桌子的手背泛起红印。
面色阴鸷,一字一顿说道:“你找死?”
看他这幅凶煞样子,允落也没什么感触,怕了他?是有点,可这也不妨碍她老成发表意见,“真暴躁,年轻人,经不起激啊。”
“轻而易举被我激怒,证明我很有魅力啊,不过说实话,如果不超度我,你就不应该和我计较,毕竟我说的话怪恶心人的,越在意越要跟你杠,别激我,没结果,除非嘴仗赢过我。”
这话也就跟‘杀不了我,就别惹我’的意思一样,听的人更起火。
当然也是退而求次。
缓了缓气,苏衡还是决定不跟她计较,这女人说话阴阳怪气,口头上没句好话,还兜圈子骂人,恶心又可恨。
见他掐了个决,屏障又罩过来。
臭味又回来了,允落觉得鼻子才没通一会儿,又堵塞了,怪不舒服,心里嘀咕着不满。
你能设我就能撤,来回几次,臭味扑腾,一会臭得很,一会又消失了。
房间外过道上,路过的人捏着鼻子,什么味啊,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