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多月,踏着一路地梅香,冰雪消逝大地回暖。清冽的空气中尚有三分寒意,路旁是一簇簇绚烂明亮的迎春花,正生机勃勃摇曳生姿。即便走远了,若有似无的迎春花依旧香萦绕四周。
国都城外不远有一处歇脚的茶铺。
来来往往的百姓,或是远道而来的商人,亦可是脚夫,在进城前都会到此喝上几大碗茶,吃上几个肉包子,休息差不多再整装进城。
当然也有是送亲人远行的。声声肺腑嘱咐,依依不舍泣涕,然后目送远行、分离。
如此这番情景,不说是日日在此上演,也是叫人只道隔三差五的,寻常见惯了。
茶铺来往的客人络绎不绝,仅有的几张桌子根本不够坐。不少端着茶的人或是站着,倚靠着木柱子,坐在旁边石头上等等,姿态百出,但他们总归是能有个歇脚的法子。
普洱他们来的凑巧,恰是一桌刚与亲人别离,不忍伤心便直接回家去了。普洱算是占着了便宜,领着一行的几人坐下,叫了两壶茶。
“姑娘您是第一次来国都吧?”送茶过来的一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普洱冲他笑笑:“是啊,你怎么知道?”真是个活泼的孩子!
男孩咧嘴露出大白牙笑了:“你猜猜呢?”手脚却是很麻利的给这一桌人倒好茶,“这是老板娘送的大饼,你们分食了在进城。”说话声有些压低。
普洱眼一扫同桌的几位大叔面上带笑,对男孩是三分纵容三分无奈,顿时明白了。
“原来你和大叔们认识呀!”
男孩眼睛一亮:“姑娘你真聪明,我们呀……”话未说完就被一道高亢的女音吼断。
“臭小子你又在偷闲,皮痒了是不是!赶紧滚过来干活!!”
男孩面上一暗,顿时一脸苦哈哈的:“来了来了!”边说边跑,动作很是迅速!
“这是……”普洱略带疑惑,看向旁边。
坐在左边的是王大叔,年纪约近四十,面容端正皮肤糙黑,算是车队里最照顾普洱的一个。他笑道:“这小子叫小岩,是个很会说书的讲故事的。咱们这走南闯北,是认识的,每到国都总会机会听他说一回。”
“是啊,这小子嘴皮子可利索呢。喊他干活的是她姐姐,姐弟二人把这店开的不错。”说话的王大叔对面一个精壮的男子,姓李,年纪比王大叔小个一两岁。为了好记得,普洱叫他李叔,
李叔把大饼撕成小块,每人放一片,剩下的散落在碟子里。普洱拿起饼子,很直爽的就是咬了一大口,比路上吃的干粮要好吃多了,越嚼越香,还不费腮帮子。
大饼真好吃!莫名感动到了(T ^ T)(T ^ T)!
王大叔见普洱吃的欢快,朗声大笑。又细心的给小云倒了一碗茶,递过一块饴糖。对于小云他总有一种见到自己小女儿的感觉,反倒是普洱像极了自己小妹。
“谢谢。”一直不作声的小云,这回很是乖巧的道谢。她也挺喜欢王大叔的,人好,脾气好,还总塞给零嘴吃。
“我也要吃,我也要吃。”男孩小岩小跑过来,“王叔李叔,你们上次来可是说好了给我带好吃的和礼物的!”
“有有有!”王大叔好脾气说道,给小岩也递过饴糖,“不仅是你,你姐姐姐夫我们也带礼物了,难得见一回怎么会忘呢!”
普洱喝了一大口茶,似有股麦香味儿,但又不是大麦茶。茶水清亮,茶香宜人,还不错。
“你们好像很熟悉呀!”普洱道。
小岩笑道:“那可不是!王叔和李叔可是我家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
“你个臭小子,让你做点事都做不好!”一个身着红火衣裙的女子笑骂着走过来,“王叔,李叔,你们难得走一次货。这次,怎么也得好好招待你们!”又敲了敲小岩的脑袋,“还不赶紧去端碟牛肉来!”
“哎哟,别别!”王叔连忙起来拒绝,“我们哥俩救人是天经地义。你不用记那么久,牛肉稀罕不经饱,你不如再多拿几张大饼!”
李叔也是直摆手:“大哥说的是!”
老板娘笑道:“你俩别这么说,你们吃不吃我不管。我可是招待这两玉似得人,怎么也是你们带来的,我总归不能吝啬是吧!”明亮的大眼看向普洱,满是笑意。
自从来了这儿,普洱几乎就没沾过荤。这会儿一听老板娘的话,十分厚脸皮的顺势点点头:“是呀,是呀!我也想吃肉呢!老板娘姐姐真是人美又大方!”最后不要脸的又顺势拍了马屁。
老板娘笑的花枝乱颤:“你这丫头,真是嘴甜!”又道,“王叔,李叔,你看着下我不给还不行了!”
几句玩笑,几人顿时哄笑。
“对了,你不是想知道国师的事情么?小岩知道的多。”王叔突然想起路上的事,对普洱道。
小岩眼睛一亮:“你也很喜欢国师是么?我这说书会说国师,算你一文钱一次哎哟……疼疼疼!”
老板娘毫不怜惜的拎着小岩的耳朵:“要什么钱?要什么钱?一个男孩怎么就掉钱眼了呢!”
“疼疼……我这不是还要娶媳妇儿嘛!哎哟,哎哟!姐我错了,不要钱了,不要钱了!”小岩疼的龇牙咧嘴,一副割血割肉模样。
普洱被这欢脱的姐弟而人逗得“噗嗤”笑了,说道:“是啊!老板娘说的对,你怎么能想我一个姑娘家要钱呢!”伸进挎包里摸了摸,取出一物,“不过虽然我不给钱,但是我给你个稀罕物玩玩。”
小岩可怜兮兮的揉着自己遭罪的耳朵,看像普洱:“稀罕物?能有多稀罕?”
普洱神秘一笑:“你不是要娶回媳妇儿嘛?送一个哄媳妇儿的宝贝。”随后放低声道,“这儿人多眼杂啊,你看了别胡乱出声,不然被偷了我没第二个给你。”
“好的,好的!”小岩有些焦急盯着她手看。
王大叔和李叔,以及老板娘也是好奇的望过来。
普洱扫视周边,默默支起无形的小结界,将这一片降低存在感。随即打开万能小宝贝——小镜子!
“唔!这、这是……”小岩瞪大眼睛,满眼不可思议。
其余三位也是很诧异,估计是没想到会是这物件。
普洱满意的众人的惊讶表情,想到空间里批发的哪几箱袖珍花样小镜子,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个赞!真是棒棒哒!
普洱随手合上镜子,把它塞到小岩怀里:“诺,送你了!稀罕吧!”
“姑娘,您这个太贵重了!”老板娘回过神来,和普洱说话都不自觉带上敬称了,“刚才只是玩笑,小岩不能收!”。
“普洱,你这怕是你娘留给你吧!这不、不能随便送人。”王大叔似乎担心普洱不懂事,说的有些急。
李叔张张嘴,没说出什么话来,只是眼神也满是不赞同。
普洱笑笑,没吱声。
小岩抬头看看众人,有见普洱笑眯眯的满不在乎。他摸着小镜子,心里明白这不仅是稀罕,还是贵重。他曾听一个在这里喝过茶的将军说过,宫里的女贵人好像有这种物件。
咬咬唇,尽管不舍,小岩还是把镜子送还普洱手里:“我不能要,你想听我说国师的故事就听吧,我不收钱!”
这回轮到普洱惊讶了,四个人四种举动和言语。但是从这四人眼神中没看出半点贪婪,全是对她的行事不要放心。
普洱心里明白自己这次举动是莽撞了,尽管自己有结界隔开外边人,但事实上除了自己别人并不知道。万一真有什么歹心,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危险在的。
想到这次任务一直异常启动,到现在还没靠近任务目标,普洱心里有一丝慌乱。
毕竟这儿是人生地不熟地瑜国,任务启动不正常,任务目标是国师,人任务内容还是又模糊……总之,处境不理想。
小岩对国师那么了解,定是自由长在国都。这里有些时候的民间俗事,还是需要他帮帮忙的。
如今这四人皆失纯良之人,并未迷失钱财。普洱心里满意的极了,勾勾嘴角,笑了!
小云瞥见那熟悉的笑容,头一埋:她这又是要搞啥幺蛾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