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她的故事很平淡。二人自小青梅竹马,相知相伴的长大,而后相恋。
他们是对方的倚靠,他们一起度过了无忧又艰难的童年,走过一次又一次的困难,直到翱翔天际。
羽田被他那不知名的父母丢在了九川河旁,除了裹身的半片带血织羽纱布,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阿爷捡到他的时候,可怜的小羽田已经哭不出声儿了,带着血迹的小脸疲倦至极。九川河边风吹着,九川树下的幼儿竟然浑身混不知冷热。
阿爷抱起幼儿,仔细检查了一下,发现他竟是被饿的没力气。被狠心的父母丢在九川河边,竟然不染一丝冷意,也是奇怪。
在羽界有三种羽人。人羽,地羽,天羽。最卑微平凡的,人口最多是人羽;其次是有些地位的地羽;最后是权力顶层天羽。
人羽没有翅膀,不会飞翔。地羽有双翼或四翼,武力值高;天羽有六翼,不仅功力出尘,还掌握天赋技能。
大多的人羽生活在地上,地羽和天羽生活在天上。有些人羽终其一生都没机会到天上走一趟,大多是碌碌一生,平凡而终。
在捡到羽田半个月后,阿爷又在九川河边捡回来一个女婴,这就是羽心。
羽心没有羽田那么彪悍,阿爷抱她回来后就钻到了火房,烤了半天的火,方才听到这女婴哭出声来。
望着羽心青紫的小脸,阿爷心里琢磨着:这道是能活下来了吧!
羽田和羽心的名字是这天街上的一个从天上下来的人取的名字,他们叫她阿婆。
阿婆和阿爷的关系并不很熟,或者说阿爷对阿婆很是敬畏。
自从多了两个“嗷嗷”的小娃娃,阿婆对他们倒是多有帮助,时不时的送些吃食,送些衣裳。
羽田和羽心一路顺利长到五岁,兄妹俩每日不知嬉嬉闹闹,嬉皮打闹,如同这天街的其他孩童一般的成长。
庭院里有一棵昆兰树,高高大大,茂茂盛盛的遮住了半个院子,羽田最喜欢和羽心绕着树玩,吃香香的昆兰叶。
直到羽心翻出那半片带血织羽纱布,那日正好阿婆来看他们。
羽心摘了许多昆兰叶,她自小喜欢舒服柔软的东西,尽管不识织羽纱为何物,也不明白血迹是什么,却依旧用它来包裹昆兰叶。
阿婆取过羽心手里的那半片带血织羽纱布,一捧的昆兰叶撒落下来,四处洒落在地上,阿婆的面色沉重。
她和阿爷在房里说了一会话,然后羽心就被抱走了。
徒留一地的,散落凌乱的,昆兰叶。
那一天,这两个小娃娃还不知接下来是长久的分别,依旧如往常一样,笑笑闹闹。
阿爷抱着羽田,羽田懵懵懂懂的对羽心和阿婆挥手道别,只盼着下次阿婆也把自己带过去玩。
羽田心中,阿婆的家很宽敞,有香甜的糕点可以吃,偶尔还有脆甜可口的水果,有软软的大床和每次洗手时候那个香香的块头。
羽田和羽心很喜欢去阿婆家玩,可是每次只能去一人,偶尔才会两人一起去玩。
羽田回首看向阿爷,他问,什么时候阿爷和他们一起去玩?
阿爷从来不会踏进阿婆家门半步,羽田早注意到了。
自小羽田就觉得自己和别人有点不一样,他能记得自己看到的所有一切景象,能记得听得所有声音。
包括阿爷捡回他的情景。
阿爷摸了摸羽田的头,微微一笑,轻声叹息道:“你们还小,不必急于一时。”
院里微风拂过,昆兰叶沙沙作响,又香香的味道传来。
“哗——”
普洱倒了一盏香茶,将它推到面前这个突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羽人。
茶香缭缭,香雾蒸腾而上,婀娜缠缠。
淡淡的,熟悉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
“怎么会?这是昆兰叶的味道。”羽田惊讶,轻声问道。
普洱轻轻摇着绣青玄叶枝缠的团扇,勾起一抹淡笑,端起自己的这盏香茶,轻抿一口。
“原来这就是昆兰叶的味道,倒是美味。”普洱说道。
羽田托着香茶,闻着熟悉的味道,怀念的说道:“真是自从离开阿爷的院子,就再也没有机会尝一尝昆兰叶了。”
“没机会?为什么?”普洱不解,“难道除了你阿爷的院子,其他地方就没有了?”
“是,也不是。”羽田沉默了好一会才笑道。
“哦?你这是话里有话呀!”普洱挑眉,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羽田浅浅一笑,解释道:“天下无二是昆兰,我走出去才知道,昆兰树是随着主人而成长的。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昆兰叶,自然再也没有一样味道的昆兰叶了。”
“是么,那可真是难得。”普洱又喝了一口茶,唇齿留香。
“这茶……?”
“这茶自然是昆兰茶,天下无二昆兰茶。”普洱意味一笑。
羽田一愣,忽然大笑:“如此,多谢!”
一阵清香卷进来,小云敲了敲门,提醒道:“二位且暂停,该吃饭了。”
未绸馆外,不知何时一边下起了小雨,一边盛开满塘荷香。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