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
戚金手持大盾,亲自冲了上去,原本陷入重围,士气大落的戚家军,见到主将亲自冲阵,士气高涨,纷纷手持盾牌,紧紧跟随了上去。
戚金身后的一杆戚字大旗,仿佛是黑夜中的指明灯,为戚家军的将士指明了方向。
原本“溃逃”的正白旗的鞑子铁骑又杀了过来,猛的杀向了戚家军的两翼,此时的戚家军,先是被一波接一波的箭雨攥射,又被凶悍的正白旗鞑子铁骑偷袭,士气大落,要不是戚家军的军纪严明,人人悍勇,早就溃逃了。
防守在山坡上的后金鞑子基本都是刚刚招募的旗兵,旗丁,装备不好,且战斗力薄弱,见到悍不畏死冲上来的戚家军军士,顿时作鸟兽散。
戚家军仅仅被大箭射伤了数十人,就轻而易举的占领了一处高坡,利用高坡的地理位置,戚金立刻下令就地列阵,等待援军。
后金鞑子见状,立刻扑了上去,利用兵力优势,将戚家军紧紧的包围在了山坡上,而且另一处山坡上的手持强弓劲弩的鞑子兵,也开始远射了起来,戚家军出阵之时,仅仅带了一小部分火铳,大弩,远程火力与后金鞑子相比,差的太远了,顿时让戚家军损失惨重,只能被动挨打,刚刚好不容易聚拢的士气,顿时消散了许多。
眼下,兵无战心,悍勇的戚家军此战败相已现,勉强坚守阵地,也不过是白白损耗兵力罢了,戚金即使无奈,可也毫无办法,撤退也没地方撤退,退路已经被后金鞑子的重兵截断,盲目撤退,估计损失更大,一旦撤退不成,恐怕就是大溃败,后金鞑子多铁骑,一旦追杀上去,戚家军将尸骨无存,想到这里,戚金也只能选择就地列阵,勉强坚守,等待援军到来了。
黄太吉站在远处的高坡上,面露狠色,望着勉强坚守阵地的戚家军,立刻狞笑的吼道:“传令下去,停止进攻,围困住戚家军就够了,对了,命令福都,戚家军的残部一出军阵,立刻围上去,一个也不要放过,杀光他们。”
“喳!”
此时的福都率领正白旗的数千精锐铁骑围着戚家军的军阵兜兜转转的,等待着戚家军的残部出阵,只要戚家军的残部沉不住气,冲出来,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大屠杀!”
留守在戚家军本阵的戚家军将领名叫孙服里,虽然是不是戚家军的本姓,可孙福里也是跟随戚元帅多年的老将,与戚家军的一脉相通。
孙福里为人沉稳冷静,极为善于防守,当年戚元帅在的时候,曾经评价其:“论守,吾不如尔!”
连戚元帅都如此评价的人,自然是极为了得,此次出阵,凶多吉少,无论是出击还是留守,都极为凶险,为了以防万一,戚金就将戚家军的本阵交给了孙福里,这样一来,本阵几乎万无一失,戚金可以一门心思的进攻后金鞑子。
此时的孙福里无奈的望着远处眼睁睁的看着戚金将军陷入了后金鞑子的重围,可惜孙福里也是有心无力,听着远处传来的一阵阵喊杀声,心里默默地为戚金,为冲出去的戚家军默默祈祷着。
突然,远处战场上,一道火焰直扑上空,看到那团火焰,孙福里陷入了沉思之中。
那团火焰不是别的,而是戚家军特有的求救信号,非生死存亡不得使用的信号,看来戚将军与杀出去的戚家军遇到麻烦了,可眼下,自己虽然有数千戚家军的军士,除了火器营精锐之外,其余多为辅兵的戚家军,凭借坚固的工事防守,还算可以,让他们出去野战,与送死没什么区别,可军令如山,谁敢不从啊。
想到这里,孙福里拽了拽自己的甲衣,然后缓缓将自己的戚家军刀拔了出来,望着泛着阵阵寒光的戚家军刀,孙福里冷冷的说道:“老伙计,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了,待会,好好给我砍杀几个后金鞑子!”
说罢,孙福里对着一旁的亲兵说道:“打旗,传令全营,火器营,步军营集合!”
“是,大人!”
戚家军军纪严明,即使是辅兵,仍然,个个都是骁勇善战的精锐之师,仅仅不到半刻钟,部队已经集合完毕。
孙福里手持军刀,望着眼前的戚家军辅兵,楞楞的说道:“弟兄们,我们的将军,被狗日的后金鞑子围困在了西边的山坡上,需要我们去支援,我知道,这一战九死无生,我不勉强大家,谁不愿意出战的,可以走出去,我不算你们违抗军令。”
话音刚落,数千戚家军纹丝不动,没有一个人走出军阵,孙福里满脸泪花,然后点了点头,大声喊道:“好,我替将军谢过大家,你们都是好样的,今日一战,大家跟着我冲过去,杀鞑子,报仇雪恨!”
“报仇!报仇!”
“咚!咚!咚!咚!”
一声声的军鼓声再次响了起来,戚家军的军阵缓缓开启了,除了留守的五百名火器营的将士守在大营,其余的戚家军人马全都一股脑的杀了出来。
正白旗的甲喇额真福都,此时正是心急如焚,远处的战场,自己没机会参加,只能带着正白旗的精锐铁骑焦急的等待着戚家军上钩,正当福都的耐性都快磨完了的时候,戚家军的军阵打开了,冲出了数千戚家军步兵。
看着杀出来的,踩着鼓点,结成阵列的戚家军,福都面色大喜,低吼一声,猛的抽出腰刀,大吼一声,杀了出去,身后的正白旗巴牙喇甲兵,马甲兵纷纷跟了上去。
“当当当!”
数千匹奔腾的战马提起马速,急驶而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瞬间就响彻了整个天地。
数千后金正白旗的精锐铁骑如同一把黑色的长矛,猛的撞上了戚家军的军阵,拉枯摧朽般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数千戚家军的军士用鸳鸯阵,硬生生的将后金正白旗的数千精锐铁骑挡住了,戚家军火器营的将士不仅装备了火铳等火器,而且还装备了威力巨大的虎尊炮。
“咚!咚!咚!咚!”
威力巨大的虎尊炮突然响了起来,一颗颗开花弹不停的落入了后金鞑子的冲击军阵内,无数后金鞑子的铁骑连人带马被炸的粉身碎骨,死伤惨重。
福都看着麾下正白旗的将士纷纷被戚家军的将士击落马下,心如同割肉般的疼痛,这可都是正白旗最后的精锐老兵了。
福都猛的挥了挥手里的白色龙旗,对着身旁的亲兵喊道:“吹海螺号,传令再次出击。”
“喳!”
“呜!呜!呜!呜!”
随着一声声海螺号,福都为了激发正白旗铁骑的士气,一马当先,猛的冲了过去,手里的白色龙旗迎风招展,所有的后金铁骑纷纷紧跟其后,猛的冲了过去。
“啪!啪!啪!啪!”
冒死穿过虎尊炮的后金鞑子铁骑,瞬间就撞上了戚家军的火铳军阵,一波接一波的火铳不停的响了起来。
福都看着戚家军军阵前那一根根锋利的长矛,还有那可怕的“狼筅”,心里顿时心惊,马速也降了下来。
还有那三段击的火铳,面对四面八方射过来的弹丸,身旁两名披甲的马甲兵被打下马来,吓得福都心里心头乱颤,顾不得破阵,急忙驱马转身回撤,正白旗鞑子的铁骑攻击势头猛的一滞。
撤出火力射程的福都,面色凝重,黄太吉下的命令可是“死令”,给的时间就是一个时辰,击破主阵的明军,眼下时间已经过了一半,一想到贝勒爷的“严厉”,福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接着大吼道:“传令,用骑射,攻破明狗的军阵!”
“喳!”
正白旗的精锐铁骑接到命令,立刻取出身后的强弓,抽出一根根利箭,围着戚家军的军阵两翼就冲了过去。
孙福里也是在边关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作为边军老将,自然一眼就看出来了,眼前的后金鞑子改变战术,是要用骑射来破我的鸳鸯阵,这是游牧民族特有的战术,就是所有骑兵手持弓箭,将敌人围在圈子里,不停的奔射,直到将敌人射垮为止,倘若是蒙古鞑子也就罢了,蒙古鞑子的骑弓短小,射程近,威力弱,对自己车阵根本没什么用,而后金鞑子可就不一样了,后金鞑子用的是特大号的大弓大箭,五十步破甲,威力巨大,而明军手里的火铳三十步才能破甲,如此下去,军阵难保啊!
“呜!呜!呜!呜!”
随着又一声声海螺号声响起,后金鞑子的铁骑又开始冲锋起来,这下,后金鞑子不再死命的冲阵了,而是驱马距离明军五十步的时候,用手里的大弓不停的向明军军阵挥洒着箭雨,密密麻麻的大箭如同暴雨一般遮蔽了天空,落了下来。
明军军阵里不停的传来阵阵凄惨的惨叫声!
而戚家军军士手里的火铳在五十步之前,面对身披铁甲的后金鞑子根本没有用,一时间,戚家军在后金鞑子的骑射下,哀嚎遍野,死伤相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