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锐的蒙古游骑兵当做大军的眼线,横须贺通往京都战场的路上,一个活物都没有。
扶桑国的道路泥泞不堪,窄小多沟,东北军的将士大多都是身披双层铁甲,甚至冲阵死兵都是三甲,四甲,不得已,这些精锐军士只能脱下衣甲,深一脚浅一脚的艰难前进。
从横须贺到达京都仅仅不过数十里,陈金带领东北军足足走了三个时辰才到达大文字山北部。
麾下将士劳累不堪,尤其是火器营的将士,他们用牛车拖着从船上拆下来的火炮,几乎都是一路抬着走过来,路上,陈金还下令将沿途的扶桑人抓捕过来,当做劳力,让陈金没想到的是,这些扶桑人太矮小了,一个个瘦的皮包骨头,一阵风都可以吹飞,根本定不上什么用。
“来人呢,传令各军就地修正,哨兵前方探路五里!”陈金即可让麾下将士吃饭休息,准备作战。
“是大人!”
敏德这个家伙一脸坏笑的模样,跑到陈金身旁,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忙活的不行。
“敏德,你他娘的干啥呢!是有什么事求老子吧,有话说,有屁放!”陈金看着这个高大的女真汉子跟小猫似的伺候自己,都有点受不了,尤其是这笑容,不笑就挺吓人,一笑更恐怖!
敏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卑职……确实有事……求大人!”
陈金瞥了一眼敏德,无可奈何的说道:“有事就说!大男人的这是作甚,小女子姿态,岂不是坠了我东北军的威名。”
敏德这才说道:“大帅,卑职想要做前锋。”
陈金这才闹明白,这个敏德到底是为何如此了,原来是想要夺首功啊,笑道:“我当时什么事呢,就这点事至于吗,好,我准了,不过,要是丢我东北军的人,你就把脑袋扭下来吧!”
“末将绝不会丢东北军的脸!”敏德目光如炬,声音洪亮。
就在这时,其余几个蒙古游骑兵的统领也走过来,纷纷请缨做前锋,可惜被敏德这家伙抢在前面了。
看着敏德得意洋洋的姿态,陈金心头一热,这家伙有点头脑,好好培养说不定是个做将军的材料。
前方路口驻守了足有二十几个人的德川足轻队,还有四五个德川武士,一个个手持着鸟铳,目光紧紧地望向前方。
在这些足轻的前方,后方也都搭着一排排坚固的挡箭棚,这些挡箭牌都是用实木打造的,里面夹着竹板,不但可以抵挡普通的箭支,甚至铁炮的弹丸也可以挡住。
那几个手持铁炮的德川武士身上背着一个盒子,盒子上方像是一个前伸的大伞,这种盒子不但可以装东西,还可以遮当雨水,即使在下雨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影响这些武士手里的鸟铳,在燧发火枪没有研制出来之前,这种方法是雨中使用火枪最好的办法了。
也许是太过清闲了,几个武士纷纷坐在地上胡乱的聊天,站岗的枪足轻也在那里打着盹,他们丝毫没有发现,四周有十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莫豁尔康,这些矮猴子根本没有发现我们,要不然我们上去……”一个趴在草地上的蒙古游骑兵做了一个割脖子的动作。
那个蒙古游骑兵摇了摇头,说:“不行,私自行动,后果很严重,很有可能会影响整个战争,我们只需要盯着这群矮猴子就可以了,等待将军的命令。”
过了片刻,一个小心翼翼的蒙古游骑兵,慢慢走了过来。
“谁!”
这样微弱的响动还是惊动了蒙古游骑兵,他们纷纷举盾,拉弓。
“是我,多达哈尔,将军有令,清扫大军道路上的所有障碍。”
早就迫不及待的蒙古游骑兵的脸上露出来一阵喜色,终于等到了命令。
“浅口君,我们太倒霉了,不能到战场上立功,只能在这里跟个看门狗一样,更何况这里哪里会有敌人,隔着横须贺呢!”
一个德川武士坐在地上,有些不耐烦的胡乱说着,一边说着,一边擦着手里的武士刀,满脸的悔恨。
“八嘎,你们这群猪给我精神点!”那个武士原本心情就不好,不经意的看到身旁的足轻竟然在打盹,气的暴跳如雷。
“武士大人,莫生气,请喝水”一个白色斗笠的足轻手里端着一个水杯,一脸谄媚之色,即使是挨了一顿骂,还是乖乖的不敢反抗。
扶桑国是遵循:“武士至上”的原则,武士阶层享有一等人的特权。
这些足轻只不过是临时招募的农夫,在这些武士眼里跟蝼蚁没什么区别,对他们非打即骂,可即使是这样,足轻也不敢有一点反抗。
扶桑国的法律规定:“武士杀死平民无罪,平民杀害武士,立即斩首!”
这一可怕的规定,让无数平民惨死,许多邪恶的武士每当打造一把新的武士刀,就会用那些平民试刀。
许多武士称自己的武士刀为‘十人斩,百人斩!’其实大多数不过是普通的民众而已。
“嗯!你很不错,这场大战后,你跟我吧,做我的随从!”那个武士被这个足轻拍马屁拍的高兴了。
说着,接过水杯,刚仰起头来,将水杯放到嘴边的一瞬间…………!
“噗”!
一根利箭不知道是从何方射出来的,竟没有带出一丝破空的声音,悄无声息的就透过水杯,钻入了他的脖子里,狠狠地穿透了他的咽喉,钉死在地上。
腥臭的血液喷在了那个足轻的脸上,碎裂的杯子的瓷片也散落四处,眼前的景象顿时把他吓坏了,因为前天他还在地里播种,平时连个鸡都没有杀过,可此时一个活人就死在自己眼前,这如何不让他害怕。
“啊!杀人了!”
枪足轻队纷纷扔掉了武器,四散而逃,剩余的那几个武士,倒是比较镇定,也纷纷躲在挡箭板的后面,试图反抗。
“嗖嗖嗖!”
四周的密林里,时不时的射出来一支支锋利的箭矢,那些个四处乱窜的枪足轻,都被箭矢点了名。
如此精准的弓箭,让剩下的四个德川武士吓得魂飞魄散了。
“是什么人啊!怎么会这么精准,这也太可怕了。”一个武士颤抖的说道。
“对……太对了!”
“小川君,你抬起头来看看在哪个方向,我射击。”一个手握铁炮的武士,将手里的铁炮举了起来,随时准备射击。
小川颤颤巍巍的将脑袋伸了出来,刚露出眼睛来,突然一根利箭奔袭而来,带着一阵破空的撕裂声。
“啊!”
一声惨叫声传了出来,小川的头兜里上插着一根箭支,箭头穿透兜里,深深的插入了小川的脑袋里。
那个举着铁炮的武士,脸色都吓的白森森的,满眼的惊恐之色。
这几个蒙古游骑兵的哨骑都是各营里的精锐,是真正的蒙古射雕手。
蒙古游骑兵当时可以说相当于现代的装甲部队,一昼夜可以机动上百公里,集火力机动性与一体,他们在远距离上用弓箭,等一旦冲进敌军军阵就是轻装骑兵,这样的能力不是一般部队能够比较的,所以在历史上他们的战绩最辉煌。
“哒!哒!哒!哒!”
一阵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接着是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如惊涛骇浪般,席卷而来。
听到这阵马蹄声,躲在挡箭板后面的德川武士更是心如死灰,简直就是屠杀,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自然知道骑兵的厉害。
剩余的三个德川武士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心里暗暗想到反正也活不成了,索性就拼了。
三个德川武士突然从挡箭板的后面窜了出来,手里举着已经点燃的铁炮,瞄准了冲杀过来的蒙古游骑兵。
“嗖嗖嗖!”
突然,三根利箭从密林里,钻了出来,直接将那三个站起来的德川武士射翻倒地。
密林里,钻出来一个手里握着滑轮弓,身披棉甲的蒙古游骑兵,他是一个地道的蒙古汉子,加入东北军才不过半年的时间,就从众多神射手里脱颖而出,成为了一名哨骑兵。
蒙古人之所以如此善于射箭,一方面在于蒙古人从小就经常练习的原因,《黑鞑本略》中就有记载:“其骑射,则孩时绳束以板,络之马上,随母出入;三岁以索维之鞍,俾手有所执,从众驰骋;四五岁挟小弓、短矢;及其长也,四时业田猎。”这段文字向我们透露了一个事实,就是射箭是蒙古人从小到大必须精熟的技能。
蒙古人因为“四时田猎”的生活,这刚好和战争训练可以无缝对接,以至于所有蒙古长成的男子,都可以成为一名强壮的战士。
据《元史·兵志一》记载:“‘其法,家有男子,十五以上、七十以下,无众寡尽签为兵’。又曰:“孩幼稍长,又籍之,曰渐丁军”。
这就是为什么蒙古一个小小的部落,就可以建立一个横跨亚欧大陆的大帝国,其原因显而易见。
扶桑国的矮猴子又岂能是蒙古射雕者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