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大营一片推杯换盏,除却营地四周预警军士以及守卫,其余将士皆在中军大营空地,聚餐,庆祝陈金荣升四品守备。
主将荣升众弟兄们自然也是皆水涨船高,一个个兴奋的向陈金敬酒,对于陈金这种前世蒸馏酒都可以喝两三斤的人来说,古代的水酒连啤酒都不如,当然是来者不拒,看着东歪西倒的众位将士,陈金兴奋的喊道:“真是太差劲了,传令下去今晚不醉不归!”
赫图阿拉城中,虽然天色已晚,八贝勒府大门紧闭,可屋内灯光鼎盛,交谈声不断。
四贝勒府内,一位年轻人端坐着,细长的眼睛里时不时露出阵阵凶光,年纪虽轻却让人不敢小视,此人便是大金天聪帝皇台吉。
皇台吉端坐在正中央的位置,左手轻轻转着右手拇指的的扳指,这件扳指通体碧绿,迎光剔透,一看就绝非凡品,皇太极时不时的用手帕轻轻擦一擦。
看着皇太极漫不经心的样子,莽古尔泰急的站了起来,喊道:“哎呀,老八,你看看你,怎么还像是没事人一样啊,这父汗真是老糊涂了,为了阿济格那个小畜生的尸体,把我们大金的家业都快给葬送了,你还如此不急不躁的!”
听到这话,皇台吉停下了转动扳指的手,抬起头来,目光如一把利刀扫看了一眼莽古尔泰,接着缓缓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倒背着手走向了门口,停在了门口,抬着头望着天,一言不发,似乎有心事也似乎无所事事的样子。
看着皇太极漫不经心的态度,莽古尔泰急的团团转,突然猛的一拍桌子说道:“一定是阿巴亥,父汗真是被阿巴亥那个狐狸精迷住了,为了一具尸体,将要断送我大金的基业啊,不然,我们带兵入皇宫,清君侧,杀了阿巴亥这个狐狸精!”
刚一说完,皇太极转过身来,眼里射出道道精光,盯着莽古尔泰说道:“万万不可,父汗身患重病,如此一来,父汗还不被我们活活气死啊,一旦有失,我等岂不成了弑君弑父的畜生了吗,此举万万不可,五哥,此话只能在我这里说说,出去是万万不可轻言,否则恐大祸不远矣!”
莽古尔泰听后也是吓了一阵冷汗,知道自己有些许失言,连忙问道:“那可怎么办是好,明日父汗尽起我后金巴牙喇甲兵去消灭那伙明军,如若成功还好,一旦有失,我大金恐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了,这些巴牙喇甲兵皆是我后金战力之精华,此举实在绝非明智!”
皇太极停下脚步,想了一会抬头说道:“如今之际,只有我等亲自带兵前去剿灭明军,另外我正白旗交由五哥带领,你和阿敏带领三旗人马集结于沈阳一线,如此一来,一旦有失,也好及时救援,三旗人马驻守沈阳,谅那明军也不敢出城骚扰我军后背!”
莽古尔泰和阿敏听后也觉得极为有道理,既然父汗君令无法更改,那就只有把损失降到最低才好,大金实在是经不起过大损失啊!
如今的大金虽说对外战争屡战屡胜,兵强将广,可如今的大金都城赫图阿拉乃是四战之地,西边蒙古强盗蠢蠢欲动,隔海相望的朝鲜一向都是和大明穿一条裤子的,一直陈兵边界,随时准备咬大金一口,大明就更不用说了,镶白旗覆没,明军更是接连修筑军事碉堡,最近的碉堡距离沈阳不过几十公里地,如此险地,而今又兵出险招,实在让人捏了一把汗,不觉得为大金将来担忧起来!
翌日!
赫图阿拉皇宫门口空地上,站满了一个个强壮凶悍的靼子兵,他们都是各旗巴牙喇甲兵,今早一早赶过来的,人人皆穿亮银色的精铁鳞甲,身体要害部位更是防护极为严密,手里的武器各不相同,有持重盾握锋利牛尾刀的,也有精铁铁斧的,还有拿着巨型长枪的,虽说武器各异,但其身上散发的凶悍杀气皆十分沉重,这些巴牙喇甲兵皆是各旗精髓,每个人都是百战精锐,汇成的杀气弥漫在皇宫上空,久久难已散去。
奴酋野猪皮在大贝勒代善的搀扶下,从皇宫内有了出来,虽说野猪皮大病初愈,可还是不停的咳嗽,忍着身体的不适,野猪皮站在皇宫外的点将台上,看着台下的后金巴牙喇甲兵,感受着这冲天的凶悍之气,野猪皮激动万分,仿佛回到了自己亲率大军,南征北战,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时的日子了,野猪皮站了一会,实在站不住了,只好坐到点将台的椅子上。
大贝勒代善立在野猪皮身后,紧随其后的也是大金众位贝勒贝子,野猪皮轻轻摆了一下手,代善拱着身子给野猪皮恭敬的行了一下礼,接着打开手里的汗令,向前走了一步,恭敬的说道:“奉大汗圣御,今日集合后金各旗精锐巴牙喇甲兵,从中挑选三千名,赐号凶猛巴图鲁,另外赏赐白银三千两,鳞甲一套,棉甲三套,骏马五匹,牛羊五十只,奴隶十名。”
话音刚落,饶是后金各旗的精锐巴牙喇甲兵听到如此丰厚的赏赐也面有改色,尽皆面有喜色。
此时还不是顺治年间“巴图鲁”烂大街的时候,此时后金获得的“巴图鲁”称号的人物,屈指可数,无一例外全是战功赫赫的勇猛之辈。
后金军纪严明,军法残酷,可见一斑啊,各旗巴牙喇甲兵虽心中激动万分,也无人敢出声喧哗,仍立于原地,一动不动,如此精锐强卒,真不愧这个世纪,最强大的野战部队。
后金巴牙喇甲兵皆披三层重甲立于空地,每个人都磨拳擦掌的准备着,看着巴牙喇甲兵的眼色,一个个的仿佛野兽的目光,绿油油眼神散发着无尽的凶悍之气。
第一项便是挽强弓,射重箭,这是后金八旗的拿手好戏,所有巴牙喇甲兵站立在三百米开外,用重箭连珠射向五层厚的木板,要求必须射穿木板。
雅克桑是正蓝旗的巴牙喇甲兵,今日一早,在父亲的帮助下,披上三层铁甲,拿着铁斧,骑上骏马,来到皇宫接受大汗派遣。
雅克桑作为正蓝旗的巴牙喇甲兵,雅克桑一直都是部落的骄傲,父亲希望雅克桑成为大金巴牙喇甲兵,父亲原本也是一名巴牙喇甲兵,无奈沈阳攻坚战里,与一群手持白杆的部队相遇,无数八旗精锐嚎叫着冲入,接着被挑落马下,刺死,最后多亏投降明军用大炮轰开明军阵营,得以获救,可惜,雅克桑的父亲永远失去了一条腿,也失去了骑马驰骋沙场的机会,没有了出征的机会,牛录分的东西越来越少,如今雅克桑也没有辜负父亲的期望成为了正蓝旗巴牙喇甲兵,雅克桑自信的挽起硬弓大喝一声:“中!”
接着如同一道亮光,直刺靶衣正中央,抖动的箭杆和飞溅的木屑,说明了力道能有多大,接二连三的道道亮光奔腾而去,直到最后那块木板爆裂开来,锋利的箭头直挺挺的没入地面之中,雅克桑举起强弓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如此景象,在这里接二连三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