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情,似海深,一声兄弟,一生兄弟。
虽胜犹败。
何为胜,滴着血的胜字,实在太重,重如泰山,陈金托不动,托不动。
陈金放眼望去,一片尸山血海,断臂残肢,潺潺的血水把大地都染的泥泞了。
看着眼前剩余的弟兄,人人带伤,陈金心如刀割,昂天喊道:“狗靼子,我必夷灭你的族种,塔拜,我必将你挫骨扬灰。”没人能体会陈金内心的痛苦,看着一具具朝夕相处的弟兄的尸首,听着受伤将士的惨叫声,陈金心如刀割,前世今生,无论遇到什么样的艰难处境,陈金都未曾掉过一滴眼泪,可面对着眼前的一切,陈金的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手足埋骨他乡。
陈金向着幸存的将士走了过去,看着老驴紧紧的抱着一具残尸,残尸的肚子被划开了血都流干了,老驴撕心裂肺的哭喊着。陈金看着哪个熟悉的身影,想起了那是老驴的亲弟弟,那个欢快的小伙子,想起了从前的一幕幕,陈金慢慢跪了下去,鼻头一酸,眼泪又一次盈眶而出,陈金的猛的把头磕在地上。
哭喊道:“弟兄们,我对不住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闻讯而来的金睿,看着陈金哀举,心中大为感动,连忙就要把跪在地上的陈金拉了起来,此时的陈金死死的跪在地上,不停的把头猛磕在地上。
看着陈金的壮举,在场的将士皆动容,如此心疼士卒的将军,天底下哪有,宁远城顶,还是京师大殿之上,有哪位将军能够真正做到视士卒如兄弟,有此将军,虽死犹生也,死的值。
金睿也跪倒在地,喊道“将军,你这是何必呢,投军之日,我等将士便是把脑袋拴了裤腰带上,死了就死了,更何况,杀敌报国,死得其所。”
“将军,你做的够多了,弟兄们有你这般将军,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你要振作起来,弟兄们的仇要报啊。”
“报仇,报仇。”
陈金瞪着血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金睿喊道。
陈金猛的骑上一旁的战马,抽出刀来,昂天喊道:“报仇。”
残存的一众将士皆喊道:“报仇。”
冲天的杀气,直冲云霄,周围的蒙古骑兵皆被震的默不作声,马匹都吓得忍不住倒退,长嘶起来。
杀我兄弟着,必杀之!
陈金猛的举起刀来,刀刃直指前方,高声喊道:“跟我追过去,一个靼子都不留,杀!”
“杀!”
“杀!”
哀兵必胜,哀者必相惜,而不趋利避害,顾必胜之。
陈金望着金睿喊道:“兄弟,报仇。”
这句话如同干柴遇烈火般,瞬间点燃了金睿的热血。
金睿脸色立刻变得狰狞,猛的举起关刀,喊道:“报仇,杀!”猛的跟随陈金冲了出去。
近万余蒙古骑兵,紧随金睿冲了出去,旌旗似火,刀枪如林,铁蹄得得,向着奔逃的后金靼子,碾压了过去。
塔拜原本早就人困马乏的了,要不是后金巴牙喇甲兵皆是精锐之士,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如今又面对气势如虹,骁勇善战的近万余蒙古骑兵根本没有胜算,塔拜当机立断,立刻鸣金撤退。
撤退之余,塔拜也没忘记自己的使命,夺回自己兄弟阿济格的尸身,塔拜立刻命令几个靼子兵偷偷杀回锦西守备营,抢回阿济格的尸身。
几个巴牙喇甲兵倒也没有辜负塔拜的期望,真的就抢回来了,还杀了几个留守锦西守备营的伤兵,并将他们的头颅带了回来。
看着自己弟弟的尸身,还有几个明人的头颅,塔拜突然想到可以伪造成一场大胜啊,如此一来,自己立此大功,搞不好能成为一旗之主啊,想到这里,塔拜突然心里一片大好。
得得得!
突然,身后传来了阵阵熟悉的声音,塔拜急忙转过身去,望着那身后漫天的尘土,塔拜立刻大惊失色,连忙喊道:“布防,布防,快。”
塔拜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残存的明军还敢再来追击自己,后方连个斥候也没派。
饶是后金最精锐的巴牙喇甲侍卫营,如此仓促之下,也是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如今,连续作战多时,后金军士皆滴米未进,早人困马乏,士气低落了。
看着越来越近的蒙古铁骑,塔拜心中大急,抽出腰间的长剑,连续砍了几个巴牙喇甲兵的脑袋,这才让混乱的后金军阵安静下来,塔拜狰狞的喊道:“你们皆是我大金的巴图鲁,难道你们忘记自己是恶狼了吗,你们变成和明狗一样的尼堪了吗,狼是吃羊的,羊来了,你们呢,要被羊吓退了吗。”
凶悍的后金巴牙喇甲兵如何受得如此屈辱,皆举起手里的武器,昂天嚎叫着。
一时间,败退的后金巴牙喇甲兵被塔拜的“激将法”,士气大振,一扫之前的疲惫,士气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塔拜接着喊道:“后退者,杀,临阵脱逃者,妻儿为奴,财产尽罚没于旗。”巴牙喇甲兵皆想到了后金严酷的军纪,此时,恐惧还是占据了上风。
面对着奔腾而来的万余蒙古铁骑,凶悍的巴牙喇甲兵皆吼叫着,似乎吼叫可以缓解内心的恐惧。
在备御的命令声中,后金巴牙喇甲兵前排皆举起大盾,持着长枪,组成一个个盾阵,后面的后金巴牙喇甲皆挽起强弓,抽出如同小矛一样粗的破甲箭,朝着奔驰而来的蒙古铁骑。
陈金亲率万余骑兵,呼啸而来,面对着后金巴牙喇甲兵组成的“刺猬阵”,陈金抽出身后的大弓,喊道:“准备。”
面对着近万余铁骑奔腾而来,饶是久经沙场的后金巴牙喇甲兵也忍不住两股颤颤,也许是人类天生的恐惧。
“放箭”,在一个后金备御的命令下,靼子的“破甲小矛”对着奔驰的蒙古铁骑就射了过来。
如雨般大箭,立刻将前面的蒙古铁骑,射到在地,面对锋利的大箭,简陋的蒙古铁骑根本挡不住后金靼子的攥射,瞬间,前排的蒙古铁骑如同割麦子一般死伤惨重。
可惜,距离如此之近,放完一波箭雨,陈金率先撞上靼子的军阵,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声,紧随其后的蒙古铁骑如同洪水般扑了过去。
靼子的军阵如同纸糊一般,被骁勇善战的蒙古铁骑撕裂开来,凶悍的后金精锐巴牙喇甲兵,不是被铁骑撞飞出去,就是被马蹄踏成肉泥。
陈金一马当先,挥舞着手里的特种军刀,肆意的砍杀着丧胆的后金巴牙喇甲兵。
紧随其后的金睿,手中的大关刀,舞的虎虎生风,无数的巴牙喇甲兵被一刀砍为两半,凶悍的后金巴牙喇甲吓得纷纷避让。
此时的陈金和金睿,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刃一般,对着后金的军阵展开了凌厉的攻势,面对着两大杀神,后金巴牙喇甲兵纷纷后退,尾随的蒙古铁骑瞬间扩大战果,硕大的后金军阵,立刻被切割的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