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临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跪的黔州藩王,冷声道:“汝乃前朝功臣受封,应深知‘养不教父之过’之理。汝家中训诫不够,这出去可是丢尽汝家脸面。”
这番话是摆明了不给个交代过不去了,一旁的两位藩王相视无言,纵使平日里三人关系如何之好,也不想殃及自身。
黔州藩王额头直冒虚汗,心中愈加忐忑。虽他三人早有谋反之意,可这姓夜的小子也不是善茬儿。当初年纪轻轻登基,十日内便将朝中一半势力换血,叫他们这群不服之士无话可说。
今日若是过不去,谋反一事恐会败露。如此一来,等待他们的将是诛九族!
傅悠这混小子!整日里轻浮淫乱,不务正业便算了,今日竟闹出此等大祸!枉他往日那般溺爱他,世子之位都给了他,他便是如此回报亲父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陛下所言极是。吾儿从小受其母之教,轻狂自傲。臣忙于政事,疏于管教,才致其养成目中无人的性子。”黔州藩王俯首道,“待臣回黔州,定不饶吾妾与儿。望陛下息怒。”
啧啧啧,好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可惜了,夜临箫又不傻,信了才是见鬼!陆星阑默道。
面上却满是笑意,叫人琢磨不透。
与此同时,陆星阑白净的脸上不止的灿烂笑意毫无防备地映入深沉的墨眸之中,一丝不解闪过。
对于誉尘,夜临箫愈来发觉自己看不透他。
初见此人,一袭白玉衣裳温润如玉,身子瘦弱,看上去极好掌控。后来,他大整祀祭司,为自己出谋划策,留自己与季华吃午食……这一桩桩事件看似平常,若是换作他人便也不值得怀疑。
可他偏生是誉尘,是季华亲口举荐而来的人。
季华狼子野心,处心积虑。夜临箫当初都被这人唬了过去,待他察觉之时,此人已在朝中根基稳定,难以除去。只能任由其作威,极力扼制罢。
“不知誉爱卿作何感想?”忽听见低磁的嗓音提起自己,陆星阑不禁眉头一跳。
夜临箫总要把他扯进去,也是够了……
轻咳几声,陆星阑方不紧不慢地回道:“黔州藩王认错之心如此强烈,纵使臣一个旁观者都能感受得到。依臣之见,陛下不妨饶其之过,只让世子给给皇上与臣道个歉罢。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温润清冽的嗓音泛在大殿中,陆星阑笑吟吟地看着黔州藩王,又道:“藩王觉着此法如何?”
顺着音源对上他的视线,黔州藩王心中一颤。誉尘此人他只是略有耳闻,无非是上任不久,受圣上重用。
如今看来,此人不好对付!
“誉贤弟所言极是。”黔州藩王尴尬的开口,不料对方直接将话头抢过,毫无惭愧感地笑着。
“藩王言重了。”陆星阑心中嗤笑,“前辈的年岁都可以做子榛的叔父,子榛怎敢与前辈以兄弟相称。”
“……”闻此言,众人皆是一噎。
黔州藩王措不及防受了一气,下意识便要反驳,却忽而发现其话无错可挑,只好咽下气,剐了陆星阑一眼。
“行了。”夜临箫出声止住这场闹剧,话语不起平仄。“此事便按誉爱卿的意思办罢。朕相信诸位不会让朕为难的。”
说着,凌厉的目光扫过下位众人,却停在了一袭白衣的陆星阑身上。
同时,陆星阑也察觉到某道炙热的视线。微抬眼眸,猝不及防撞上那双深沉的眸子。
愣了愣,陆星阑无害地勾了勾唇角,眼角都染了丝许笑意。
微不可见地颤了颤墨瞳,夜临箫心中复杂。
他着实看不透誉尘的底细,亦不懂他为何如此温润。
难不成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想到这,夜临箫心中不由来的烦躁。
同时,陆星阑忽的收到系统提醒,[感情线崩坏:3,请宿主再接再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