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意敌不过困倦,俩人终是睡过去。忙碌了一天,本以为能在梦里看见点美好的事情,却不料是个噩梦,血红的火光,照亮整个天空,火光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小芽被噩梦惊醒,随即感受到手里的凉意,心一惊,以为是什么吓人的东西,下意识甩开丢出去,慢半拍才意识到这本应该是之晨的手。
呃,希望没吵醒之晨才好,没想到他手还这么凉。小芽伸手摸过去,之晨靠近自己这面还好,后背那边的皮肤已经冰凉了,她拿自己的手去暖,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小芽把身上的外裳往之晨方向挪了挪,再往上窜了窜,伸手搂住身骨依旧瘦弱地跟孩子一样的之晨,尽量让自己能够温暖他更多的地方。
小芽突然觉得自己心口突然有种母爱在翻腾,哎呀,之晨这小身板,一定要趁他还在长身体的时候好好喂养他,给他养高高胖胖的。
怀里有了安心的存在,闭上眼睛很快就重新睡着了,一觉天亮。
倒是之晨在小芽睡着后睁开眼睛,把衣服往小芽身上挪了挪,把自己往人家怀里钻了钻。
明天,必然是晴天。
之晨嘴角含笑想着,感受着周身的温暖。
可惜,第二天是个大阴天。
因为阴天,俩人醒来的时间比平时都要晚一些,看着外面狂风大作,雷雨欲来,俩人对视一眼,内心都在感慨:在外面的那一个月,没下雷雨真的是太好了。
虽然也遇上过雨天,连绵小雨下了几天,俩人还是淋雨找了好久才找到了一个山洞,在那饿了几天肚子才挣扎着活了下来。
能够活下来,也是有人相助,路过一同避雨的人出去狩猎来的食物,分给他们一块。一头成年鹿的一条后腿,够他们吃几天的了,只是气温留不住那么多天。
“感觉一会的雨不能小,也不知会下多长时间,抓紧先找点吃的。”小芽边穿衣服边说。
“有什么吃的?还抓鱼吗?”之晨问,他对于找食物这事向来不乐观。
“听说池塘里有藕。”小芽看着远处被风吹得摇晃的荷花荷叶突然想起来。
“真的,那倒是有的吃了。不过这雨马上就来了。”
“没事,来得及,这衣服我就不穿了,我先过去,你找能装藕的东西。”小芽说着把刚穿上的外裳脱下来丢床上,穿着内衫直接跑出去。
之晨听话地满屋找能装东西的东西,一圈,没有,再看一圈,真没有。
好吧,看来得出去找了。
他们本来有树枝编成的条筐,不过被压在树屋的废墟里了,来的匆忙只找了重要的东西,现在看来倒不是明智的决定。
下舟离大门远得很,得先爬上去三百米左右穿过西周走千米才到,离他们住的更远,出去取筐是不可能了。
那只能就地取材了。
之晨拿着刀出门,沿途砍了一些柔韧的枝条和宽大的叶子,坐在能看见小芽的地方开始编筐。
编筐这种事他是跟小芽学的,小芽她爹娘都会,也教过小芽,只是小芽没学好,编出来丑丑,歪七扭八的,不过也不影响用就是了。来到这后之晨跟小芽学了起来,第一次就编出来很漂亮的小筐,被小芽连连称赞,后来还对从小芽那传承来的手艺进行了改良,引来其他人的侧目,还交换到了其他生活用品,帮了大忙。
天气不好,水也比平时要凉,小芽下水后咬着牙挥胳膊朝湖中心过去,一边觉得眼前的景色真美,一边惋惜不是晴天水里太冷没心情玩一会。
憋一口气潜入水底,摸到藕的位置,拿刀砍掉两端,拿出一节就游上去。原本采藕是不需要刀的,更别说砍伤,需要一节节的藕都摸出来,小心翼翼地都挖出来,否则磕碰到哪里就会导致污泥进到藕里面,不过他们不在意,这本来都不是吃藕的季节,谁还会在意有没有泥呀,好好洗一洗就好了。
只是身上没带什么,也拿不了多少,只好一次一次往返。
没多大一会之晨先编好了轮廓,不过条筐必然是没办法浮在水面的,而采藕的地方离岸边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下舟自然也有采藕人,因为现在不是采藕的季节,有的不在,有的去做别的事了,又因为阴天风雨欲来,根本没人出来。
小芽看着之晨把筐交到自己手里,有点懵。
“这个我怎么用?”小芽没太多质疑,只是疑惑。
“你把它放在荷叶密集的地方,只负责往里放就行。”
“好,那我去了。”小芽一扭头钻进水里,像条鱼一样。
之晨拍拍身上的树叶残枝起身朝后走过去,他刚看见一根被丢弃的半截竹竿,虽然没多长,也能缩短小芽一半的行程。
只是他没回到岸边,雨就下了起来,黑云压下来仿佛要砸到人头上。远方电闪雷鸣,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身边炸开,异常骇人。
之晨担心还在水里的小芽,等他看得到小芽的时候,小芽已经从水里出来,正哆嗦着身子把之前放在岸边的藕往筐里捡。
之晨几步跑上去,把外衣脱下来给小芽,裹着她,伸手去捡没捡完的藕块。
“好冷呀,不知道会不会伤寒。”小芽哆哆嗦嗦地说,手脚也不好使,牙齿直打颤,刚才捡藕都是边捡边掉的。
“回去给你煮汤药。”之晨双手抱着筐边走边说。
“我更想知道有机会吃熟的藕吗?”
“烤的?蒸的?炒的不大可能。”
“算了,感觉不能好吃。”
俩人边跑边说,倒是没了刚才的害怕。有人陪着的时候,人对恐惧会没太多感觉。
俩人跑着跑着笑起来,迎头大雨,衣衫尽湿,索性毫无顾忌,反正都要生病的。
在院子里蹦蹦哒哒没一会,一个大雷炸在身边,吓得俩人直接跑屋里去,继而又相视大笑,像个疯子一样。
没笑多大一会之晨听见了奇怪的声音,对小芽做噤声手势后专心去听。
他们的房屋漏了,密集的滴答声和外面的雨速差不多。
没想到伤寒这担心没过去,就又遭遇另一个危机。
“幸好床这边没漏。”小芽绕着床检查了三圈说。
“可能这就是床在这边的原因。”之晨边换衣服边说。
他们之前从别人那换到了换洗衣服,简单的衣服就两层,内衫和外衫,料子也一般,甚至还有些扎扎的感觉。
“我也想换衣服。”小芽看着房间里空无一物,毫无遮挡的空间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