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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2.6

起风的黄昏好像去年秋天,树木损伤的香味弥漫四周,时间如水般流逝,一转眼已经入了秋天。离小镇爆炸事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各行各界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唯一没变的恐怕只有那两家医院的特殊病房了吧。

碰!碰!碰!

安静的高级病房里突然传出东西被砸碎的响声,只见一身穿病号服的少女气势汹汹的在摔着东西,不远处的两名护工不上前,却也不拦着。只是在那里站着,好似看戏一般。

“啊!啊!老娘真的是受够了,赶紧叫你的上级过来,我要亲自确认下,我到底是犯了什么罪,竟需要被如此对待!”

女子看那两名护工跟木头一样,站在那儿屁都不放一个。不,他们简直就跟死了一样,只不过他们是在那站着死。

瑶光见他们始终不理她,逼得她不得不铤而走险的放大招。瑶光快速的冲向安全闸,当护工们想伸出手阻止时,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只听“啪”的一声,瑶光按下了墙壁上的紧急按钮,顿时整层楼响起了警报声。

当警察跟医护人员听到警报时,他们以为瑶光出了什么事,急匆匆的赶到现场。他们跑进房间一看,只见房间内一片狼藉,空气中也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瑶光则坐在沙发上气呼呼的瞪着不远处的两名护工。

这时一位中年男子打破了这尴尬的场面:

“哎呀,小瑶今天状态不错吗。”

瑶光不用看都猜到是谁,这俩人跟白蒙一样,基本上每天都来“探视”瑶光。

“刘警官,陈警官你们来了。”

瑶光礼貌的对他们露出微笑。

刘警官与陈警官越过“障碍物”来到了瑶光的身边坐下了。

“我们听白医生说,你的身体已经痊愈了?”

“是啊,刘警官。您看我这不仅痊愈了,恢复的还不错,连力气都大了,而且还长胖了许多呢。”

瑶光瞟着被自己砸的稀巴烂的房间,指了下自己肥嘟嘟的脸颊,一脸不开心的说道。

这时有两位老者从房间大门口进入,当他们看到满地的狼藉时,他们似乎有些了然。瑶光侧面打量着这两位穿白大褂的老人,看面相一个和蔼可亲好说话,另一个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来者不善、凶神恶煞。但瑶光深知,这俩老头一看就来者不善,绝对不好对付。

“小瑶,这两位是院内资深专家,卓医生是本院神经科专家,邵医生是本院最好的心理学家。如果他们都确定你可以出院了,那我们就尽快安排你出院。”

刘警官“不怀好意”的对着瑶光笑着说。

瑶光看着刘警官的脸,满头黑线:

尼玛,不就是断片了吗,怎么搞得我像得了精神病一样,连心理学家都出动了?

瑶光再次打量着这两位来者不善的专家,邵医生对着瑶光露出和善的微笑,卓医生则面无表情的打量着瑶光。

瑶光被这两位专家盯得时头皮发麻,虽然不是很开心但为了能够顺利出院她就忍了。瑶光无奈的对两位专家笑了笑。

“放心,我绝对会配合两位专家的。”

经过一下午的检查,两位专家终于得出了结论。瑶光只是失去了爆炸那段时间的记忆,至于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两位专家并不能够确定。

两位专家让警察们同他们一起回到办公室,此时两位专家面色略显沉重。

“卓医生,邵医生,怎样?有结果了吗?”

“我认为,小姑娘继续留在医院里也不会想起什么,除非用催眠术,但这个手法对人的精神伤害太大了,稍有不慎这小姑娘极有可能精神崩溃,而且她年龄太小,心理恐怕也承受不起。所以我不建议做这个。”

邵医生眉头紧皱,他知道如果上级一定要知道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莫先生是被谁重伤的,或许谁都阻止不了,就是可惜了那个小姑娘了。

“我赞同邵医生的观点,毕竟她的防御系统已经启动,证明那段记忆是她本身接受不了的,如果强制唤醒的话,她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变成痴呆。”

卓医生补充道。

刘警官和陈警官听到这个结果也满脸震惊。其实经过这两个月的接触,他们觉得瑶光这个小丫头还是挺不错,而且还很讨喜,逐渐也成了聊得来的朋友。他们一想到假如这小姑娘有一天变成痴傻状态,那岂不是太可怜了。他们着实有些不忍心,但却也无能为力。

“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陈警官纠结的问道。

卓医生和邵医生相互对视了一眼,叹息的摇着头。

房间里的瑶光并不知道她即将要面临怎样的危险,她开心的鼓弄着失而复得的手机,但是当她看到那一堆堆的未接来电提醒时,瑶光的右眼皮不自然的微跳。

“嘶,公司电话就有十几条,哦,好像是两个月之前的。”

“还有村儿里的电话,不会是爷爷出了什么事吧?”

瑶光来不及多想连忙回拨了村儿里的电话,默默地乞求爷爷不要发生什么意外。

“嘟嘟嘟,嘟嘟嘟...”

瑶光打了许多次都没人接,她在房间外的走廊里焦急的踌躇着。终于瑶光打到第十二次时对方终于接听了电话。

“喂,谁啊,这么烦人,休息时间老打什么电话啊?!!”

电话里传出一位大妈非常不耐烦的声音。

“赵阿姨,是我,瑶光,对不起啊,打扰您休息了。”

瑶光虽然语气客气但也阻止不了她无语的翻白眼,

真是的,你以为我想打给你啊,要不是爷爷家没有座机,你以为我会闲得骚扰你啊。

“哎呦,原来是瑶光啊,现在在大城市混的怎么样啊?你爷爷他啊,不定时的来跟村儿里人说你呢,你过得怎么怎么好呐。”

听着赵大妈这酸溜溜的讽刺声,瑶光强忍着她要挂电话的冲动。

“还好,前段时间比较忙,没接到爷爷的电话,我爷爷他还好吗?”

“你爷爷啊,他好着呐。你等等啊,我看见他往我这边走呢。”

紧接着张大妈那刺耳的高分贝音大喊着爷爷的名字,

“喂,瑶老头,你家宝贝孙女给你来电话了!喂,赶紧过来走快点!”

瑶光很想大声说不用着急,慢慢走,但瑶光不想通过其他人传递她的话。此时的瑶光心情无比复杂,虽然她不想欺瞒爷爷,但为了不让爷爷担心她,她没办法也只能撒谎了。

“喂,小光是吗?我是爷爷啊!”

听到爷爷略微颤抖的激动声音,瑶光心中那坚硬的堡垒瞬间坍塌,好不容易控制住了情绪却红了眼睛。

“爷爷,是,是我。前段时间真的太忙了,没接到您的电话让您担心了。”

瑶光强忍着哽咽,平静的说道。

“我知道,我们家小光好不容易在大城市里落脚了,忙点我理解、我也为你高兴啊。”

瑶光的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笑容,眉飞色舞的对着张大妈自豪的说道。

“爷爷,您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老板跟同事对我都特别的照顾,我还交了许多的朋友呐!”

瑶光仿佛看到了爷爷的表情,眼泪控制不住的流,瑶光用袖子擦着眼泪,继续装作很开心的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知道咱们的小光啊,是最讨人喜欢的。但是你也不要太累,身体最重要,知道吗!”

“恩恩,放心吧爷爷,我现在都胖啦。对了您身体怎么样了?睡得还好吗?”

“哎呀,人老了,不中用了,还是老样子。就是啊前几天有些睡不着,不过没什么大事,吃的用的都挺好,钱也够用,你那里缺钱就跟爷爷说,爷爷现在花不了几个钱呀。”

瑶光一听到前些日子爷爷失眠,一定是因为爷爷一直联系不上她才会这样,一股深深的自责油然而生。

“爷爷,对不起,我应该早点给您回电话的,我...”

“哎呀,知道你平安我就放心了,人老了,都睡得少,你也别担心我。还有啊,小光,你赚点钱不容易,就别总给我寄钱了,我花不了,都给你攒着呢。你在大城市花销肯定也不少,该买的东西就买,不用太省。虽然我们不富裕,但也别让人家瞧不起。”

爷爷担忧的声音充斥着瑶光的耳膜,瑶光再也憋不住了,眼泪像开了闸的洪水,哗哗的往下流。这时一张印有小熊图案的纸巾递到了瑶光的面前,瑶光楞了一下,抬头一看竟是白蒙,瑶光接过纸巾冲他感谢的笑了一下。

白蒙看着可怜兮兮的瑶光,哭得是梨花带雨的,这凄美又无助的面容叫他的心底生出了一丝怜爱之情,白蒙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微烫便转头看向别处。

“爷爷,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没有节省啦。到是您啊,别太节省了,我陪不了您只能让钱先代替我陪您咯!咯咯咯~”

瑶光像小孩子一样对着爷爷撒着娇。

“那我给我们小光攒着吧,过几年当嫁妆哈哈!”

瑶光的爷爷也开心的笑道。

“爷爷你怎么又想我嫁人,我才不要呢,我还要陪着爷爷环游世界呢。过段时间我就回家看您啦!”

“呵呵,好好好,提前几天跟我说啊,我好准备你最爱吃的干丝儿汤!”

爷爷露出和蔼的笑容看向远方,眼神充满期待。

爷爷忽然注意到了电话机显示的通话时间,急忙催促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电话费贵,挂了吧,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瑶光还想再说什么,但听见爷爷又嫌电话费贵,便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

“知道啦,爷爷,您保重身体,等我回去啦!”

“好好好,你忙去吧,再见。”

爷爷依依不舍的说着。

“恩恩,爷爷再见!”

听见手机那边传来挂断的声音,瑶光眼睛红红的,心事重重的盯着手机良久。看着伤心的瑶光,身旁的白蒙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你,还好吗?”

白蒙满眼担忧的看着瑶光,无限温柔。

瑶光看着白蒙此刻担忧的神情,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相比几周之前看见瑶光哭的眼泪鼻涕直流,他更“喜欢”这种不带任何目的、发自内心的哭泣。白蒙下意识的拥抱了瑶光,温柔的摸着她顺滑的头发。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你哭丑了还怎么回家看爷爷呢。”

瑶光嗅到白蒙身上散发出的阵阵龙涎香,猛地抬起头。只见瑶光眼泪不停的流,鼻涕也经过嘴唇流到了下巴,白蒙好想推开她,但瑶光此时像只受伤的小猫,叫他于心不忍。虽然心里万分嫌弃但他还是放弃了推开她的念头,白蒙无奈只好全身僵硬的搂着她。

“你更丑,你是世界上最丑的!”

瑶光边哭边咆哮着。

白蒙彻底被她打败了,之前一直缠着他说他是世界上最帅的,现在就成最丑的了。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

“好好好,我最丑,别哭了好吗,你这一哭会吓坏好多小朋友呢。”

瑶光听到白蒙还在嘲讽她的话,她是真的很想抽死他,她现在都这么难过了,他难道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话安慰一下她吗?瑶光心里咒骂着白蒙:

你这个死面瘫,活该找不到女朋友!诅咒你一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瑶光眼珠子转了一下,她想到了一个“报仇”的办法:

哼,白面瘫,你不是有洁癖吗?那我这次就恶心死你,叫你气我!

瑶光毫无预兆的再次扑进了白蒙的怀里,只见瑶光双手使劲搂着他的后背,瑶光努力把她的整个身体都往白蒙的身上贴,然后瑶光又使劲的往白蒙的胸口上蹭着自己的眼泪跟鼻涕。这样下来,瑶光还是觉得不解气,于是搂住白蒙后背的两只手不安分起来,抓着他那白大褂使劲的扯着。

瑶光已经可以想象的到此刻白蒙的脸会有多黑,她想笑却得憋着,但瑶光的身体却控制不住出现了抖动。

当瑶光扑进白蒙怀里的时候,白蒙彻底懵了。白蒙感受到怀中的人儿身子软软的,还时不时的嗅到她发间的香气,他一时着迷了。竟生出就想一直这么抱下去、永远不分开的心思。只是瑶光那一双不安分的手,让白蒙瞬间清醒,还好瑶光没注意到自己的失态,白蒙重重的呼出一口气,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

白蒙感受到怀里的瑶光止不住的颤抖,白蒙更加的心疼,他的心再也不能平静了。

白蒙怀里的瑶光过了许久才感觉到不对劲儿:

不对啊,今儿这白面瘫定力怎么这么强啦?这么恶心的事都没有把她推开?今儿他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

瑶光渐渐抬起埋在白蒙胸口处的脑袋,只见她那红彤彤的大眼睛还闪烁着泪花。红红的鼻头上还残留着泪痕,微微嘟起的小嘴粉嫩柔亮,这委屈的小表情,瞬间让白蒙的心脏慌乱了几拍,瑶光不知道此时的她对于白蒙来说是何种的诱惑。

此时的画风就是,一俊美温和的男医生环抱着一娇小可人的女病患,女病患满脸泪水的仰望着男医生,男医生含情脉脉的安慰着女病患。在围观者眼中,绝对以为他们这是在上演着一场医生与病人的绝恋。还是一对儿处于热恋中的小情侣,无耻的在这公共场合撒着大把大把的狗粮。

白蒙看着眼前这样诱人的瑶光,他感觉有些控制不住体内的荷尔蒙,他竟有想要亲吻她那片红亮柔软的冲动。

瑶光看着神色有些不对劲儿的白蒙,他的眼神中带有太多她看不懂的情愫、迷离,还有那慢慢靠近、逐渐放大的俊颜。瑶光吓得不知所措,她僵直的身体动弹不得:

妈呀完了,这这这...玩过火了咋办?别别别,别再靠近了...

怦怦乱跳的心跳声振的她耳膜有些外涨,连带着脑袋都有些生疼。瑶光神情闪烁、不敢呼吸的她脸颊也被涨的通红一片。

突然一愤怒低沉的低吼声打破了这“浪漫”的氛围。

“白蒙,你这是在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白蒙被这声响惊醒了,下意识转头望向发生源,竟是他的启蒙导师卓咏。瑶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低吼声吓得一机灵,猛地推开了白蒙,此时的他俩就像是被当场捉奸一般,白蒙有些大脑短路,而瑶光则羞愧的把头埋得更低了。

“卓老师,那个我....”

白蒙此时不淡定了,他余光瞟到红着脸低下头的瑶光,感觉到她像是犯了错的学生等待着被训斥一般。白蒙意识到是他做错了事,连累到瑶光了。白蒙的内心充斥的愧疚:

“我是疯了吗?我到底在干什么?”

“咳嗯,谈恋爱也要分场合,这里是医院!再者说你是名医生,怎么可以当着这么多患者面前胡来。”

卓医生脸色十分不好看,他这不近女色的得意门生,竟然背着自己做这种事,真是让他意外。卓医生仔细打量着白蒙旁边的女孩:

长得太一般了,个头也不行。恩?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

“老卓啊,你看看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现在这年轻人啊,都这样,多正常啊。你要跟得上时代潮流,你看你都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邵医生微笑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小年轻,点点头。

嗯,不错不错,这小姑娘典型的小巧型,虽然不咋玲珑,但也比枯瘦如柴的强,这颜值嘛,还算说得过去、比较有福相,站在一起还算协调,总体来说还是比较般配的。只是这女娃娃,哎~

“老卓啊,蒙蒙年纪也不小了,早该结婚生子了,你说你整天霸占着人家,他都没机会谈恋爱,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个他喜欢的,你还咋的、想拆散啊?”

邵医生忽然悄悄的趴在卓医生耳边说到:

“小心遭天遣啊!”

卓医生听完邵医生那悄悄话,连忙躲开。然后又瞪了一眼那一脸无辜的邵医生,这邵医生现如今也学会了话中有话。竟让他有些无力反驳,卓医生差点气得直跳脚。

“什么叫我整天霸占着他,他是我徒弟,我要言传身教,他可是要继承我的衣钵。那不需要时间吗?再说了,我可没耽误他男女之事。”

白蒙已想好了对策,他戳了下眼镜、笑着对卓医生说道:

“老师,您误会了。”

“误会?”

卓医生一脸不信、来回打量着瑶光跟白蒙。

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命运多舛的瑶光!

“罢了,你俩随我来吧。”

说完卓医生看都不再看白蒙和瑶光,他便快步地走向邵医生的办公室。

“我说蒙蒙啊,你下次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不然啊,你老师又该吃醋啦,哈哈哈。”

邵医生露出一脸坏笑对着面前的这对儿小年轻说到。

“萌萌?哈哈,白面瘫这小名可真逗!喜感十足啊。”

瑶光看了眼白蒙微红的脸,侧面看确实挺萌的。白蒙余光发现瑶光正在看他,他看到瑶光嘴角微微翘起,似乎她的心情没有那么糟糕了。白蒙那颗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走在前面的卓医生听到邵医生这话,他险些栽倒,转身对着邵医生咆哮道:

“说什么呢你,还在那杵着干嘛?赶紧过来!我还着急回家呢!”

瑶光跟白蒙都尴尬的笑了笑,连忙跟在邵医生的身后,向邵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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