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意了!姓温,为祭司殿办事,一身霜国武功。什么温首领,分明就是一直在霜国学习的祭司殿右护法长子——温首继!
君铃睁大眼睛,狠狠敲了一下脑袋,暗骂自己轻敌。
如此说来,韩文护岂不是肉包子打狗?君铃心焦如焚,却发现肩膀一沉,执锋的额头正靠在那。
“别动。”执锋酝酿好了情绪,抬起头时眼圈通红,悲痛欲绝:“等着,我去搬救兵啊。”
他刚要转身,又返回来竖起食指再三强调:“记住,老老实实在这待着,不许冲动。”
忠勇堂里,温首领饶有兴趣地捻着杯盖,来回旋转:“寨子怎么办?你知道千紫城这次出了多少人么,七千多。就你们这点人,怎么打?倒不如倾巢而出,留下空寨子任他掏去。”
“可是,寨子是我们辛辛苦苦……”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空寨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嗯?”温首领有意无意地指着二当家的尸体。
“为什么落草为寇?不就是吃不饱么。跟我去祭司殿,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比这好。”他换了个坐姿,笑问大当家:“孰利孰弊,您觉得呢?”
大当家笑得不那么自然了,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卷曲着,突兀地鼓起掌来:“温兄好计策,那……就这么办吧。”
好计策?哪有让一个外人把家底骗光了还鼓掌叫好的。君铃越发怀疑大当家脑子有问题。
就在大当家和温首继热切讨论怎么卖寨子的时候,执锋一路狂奔,踹飞两个山匪手中的箱子,撕心裂肺地喊:“搬什么搬,兄弟们,姓温的都杀到头上来了!”
“胡说什么!”有人不信。
“二当家死得惨哪!”执锋哭嚎的声音传得老远。
“你说什么?”远处跑来一个背着砍刀,满脸大胡子和肌肉块的大叔,瞪着眼睛质问。
他是二当家的得力干将之一,被支出来监督地窖的排水工作。
“就在忠勇堂,众目睽睽之下,被姓温的毒——咳咳,给活活毒死了!”执锋喊到破音,要多悲痛就多悲痛。
众山匪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一传十十传百,聚拢过来。
“真的假的,虽说那姓温的不是个好东西,可他怎么敢如此嚣张。”
“就是就是,不过是个外人,怎么敢公然毒杀我们的二当家。”
“兄弟们,咱什么时候让人这么欺负过啊!”
“就是!”
“大家安静一下!”混乱中自然推出一个领头的,大叔努力寻找执锋话语中的漏洞,“忠勇堂是重地,你怎么进去的?”
“怎么进去的?”执锋一愤怒地反问,“二当家就躺在忠勇堂中间,遍地黑血。你,你不去为他报仇,却在这些小问题上浪费时间!再晚一点,恐怕连尸首都……”
“不可能!”大叔拔出刀对着执锋,“你敢说谎,老子砍了你!”
执锋还真往刀子上撞:“你砍啊,反正你也不想替二当家报仇。哦我知道了,你和姓温的是一伙,对不对!”
“胡说八道!”局面已经失控了,大叔不可能真的砍他,只能是踹一脚撒气。
紧接着,他大刀高举:“抄家伙,进去看看!你,你,还有你,带几个人留下,要是我们没回来,想法子弄死那姓温的!”
“是!”山匪们同仇敌忾地往前冲。
被点名留下的人则将这个消息传遍了寨子的每个角落。大家聚集起来,等待结果。
擅闯忠义堂可是大罪,但是失去理智的时候,谁特么在乎?
“闯!”数百人一拥而上,但是大门从里面锁死了。
青天白日为什么要锁门?一定有问题!
“撞,给我使劲撞!”山匪们越发斗志昂扬。
君铃看准时机,在大叔刀刃碰到铁门的一瞬间射出冰线,将锁割成两半。
铁门打开,躺在地上的二当家格外扎眼。
“二当家——”伴随着撕心裂肺的一声喊,大叔眼球充血,“温贼!”
这是一群匪与贼的战斗,君铃莫名觉得可笑,又笑不出来。
大叔失了控地冲向温首继,一刀劈过去,扬起刺目的鲜红。
血不是温首继的。
刀落在地上,大叔的还握在刀上。
“啧,好大的火气。报仇可以,但别认错了人。”短时间内,温首继的狠震慑了还想往上扑的人。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慢条斯理地甩掉血:“把毒杀二当家的凶手带上来!”
韩文护被两各人扭着手臂押上来,一个膝盖上被踢一脚,跪到地上。
温首继指着韩文护,嘲讽地说:“你们看好了,这才是刺杀二当家的真凶。”
生死危机真的可以激发潜能,特别是演技。
韩文护愤怒的挣扎,仿佛一松手就会扑上来咬温首继一口,“血口喷人!是你亲手将毒茶端给二当家的,所有人都看见了!”
“所有人……”大叔按住伤口,不可置信地说:“大当家,三当家,你们,眼睁睁看着……”他哽咽了,“看着二当家……”
大当家眼中闪过慌乱,站起来辩解:“胡说!我们是结拜兄弟,怎么可能……”
“二当家呀,您赤胆忠心一辈子,怎么就死在自家兄弟手里了!”执锋当然不会让他说完。
立刻就有人说:“一定是温贼从中挑拨!”
“温贼偿命!”
“偿命!”韩文护也喊。
“偿命!”大叔没了手臂却不愿退场,刚走两步就因失血过多跌倒在地,咬牙道,“给二当家报……仇……”
“不知所谓。”温首继对众山匪的愤怒毫不在意,挥剑刺向大叔胸膛。
忍不住了!君铃从暗处冲出来,单手扼住温首继的手腕,使剑尖不能再进一寸。
执锋趁机把大叔拖到一边。
温首继的行为刺激了众山匪,他们蜂拥而上,倒下一个立刻又有人补上。
温首继被君铃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吃亏在人手不够,乱起来就没人顾得上韩文护了。
君铃也不是十分把握的,她身上有伤,左臂不能大幅度摆动。突袭一下还可以,若是缠斗起来,恐怕就不是温首继的对手。
幸好执锋来帮忙,凭借蛮力把温首继持剑的手臂给拽脱臼。紧接着一脚踹到他肋下,又快又恨,简单粗暴。
“走!”执锋一手把君铃的胳膊架到自己肩膀上,一手揽着她的腰。
“喂,你这是绑架!”君铃双脚几乎离地,被执锋半拖着飞速撤离忠义堂。
混乱中,忠勇堂的牌匾重重砸下,差点把悠哉看戏的大当家砸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