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执鸢面上装的娇俏,其实心中已是百转千回,前世她怎么就猪油蒙了心,能将爹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而这表情看在风震的眼里,便以为长女是因着忧心二房的事,心下不免愧疚又感动,这个他曾经一只手,就能稳稳托起的女娃娃,如今竟出落的这般懂事乖巧,倒不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鸢儿永远是爹最可心的乖女儿。”风震哈哈一笑,看着长女的目光满是慈爱,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缓缓褪去,神情越发落寞:“不日鸢儿就要奉旨成婚,爹爹这心里……”
闻言风执鸢不免动容,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铁血男儿,竟会在她面前展露这样柔情的一面。
强忍着眸间的酸涩,她佯装无谓的安慰爹爹:“又不是离的千山万水,同在贵都想见不就见了。”
没曾想她话刚说完,风震当即板起脸教训:“俗话说的好,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见天的往娘家跑岂不让人笑话。”似乎是怕风执鸢寒心,想了想又加了句:“但若是受了委屈就回来,爹养着你。”
这一句爹养着你,如一汪泉水,缓缓流淌在风执鸢心上,但她口中无奈回绝:“皇家的人岂是那么容易作为的,爹爹这话说的糊涂了。”
风执鸢本是随口一说,不曾想爹爹陡然神色肃穆的应声:“鸢儿,答应爹爹,如果日后遇上了要命的大事,一定要先顾着自己,别人的死活都不必理会,即便是我或者你娘你的兄长。”
嘴角边的浅笑一僵,她听着爹爹言之凿凿的一番话,如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莫名想起前世除风娇韵和那孩子,其余亲人尽数惨死,只剩她苟且偷生眼睁睁看风娇韵得意。
若是这样的悲怆往事再度重演,届时她该何去何从?
这样的想法刚出,风执鸢不禁被惊的心头发颤,她决计不能再让悲剧发生,她也承受不了那样的痛苦了。
而风震见她怔楞着不肯应声,语气越发严厉的斥了声:“鸢儿,答应爹。”
爹爹少有的强硬态度,让风执鸢更是不知如何应对,思来想去见爹爹已然蹙了眉,忙不迭应承下来:“女儿答应您就是。”
“你自小吃多了苦,爹还没来得及护着你,便只能由你自己顶着苦难了。”风震感叹。
风执鸢强撑着心中不安更甚,她总觉着爹爹今日奇怪的很,却又委实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对劲。
“你怎么来了?”
陡然听见声音,将怔楞着的风执鸢吓了一跳,忙转过身看去,正见李香兰面色不善的立在门口。
“女儿是来给爹爹请安的。”
风执鸢几乎是下意识的应声,迷迷糊糊的表情还未回过神,而这一幕在风震看来,便是妻子将她的宝贝女儿吓坏了,当即不悦道:“鸢儿不过是来坐坐,你这娘亲怎的这般言语?”
“呵,已近夜幕趁着我不在,谁知道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李香兰语气刻薄,仿佛眼前人和她有着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