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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全是一股清流

后来等到学校大门要关了的时候我们才灰溜溜地离开。唐由跟罗校草之间的气氛却也还没有回到从前,两个人都死爱面子,谁也不愿意先跟谁说话。但是最后罗校草在罗非叶悄悄的一番怂恿下,总算有理由撇开面子,霸气地把唐由拉走了。

唐由似乎不太情愿,抓住他搭在肩头的手想推开,可就是使不上劲儿。然后就变成唐由别扭地想挣脱他的情景。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莫名想笑。

柳长尔他们送罗非叶回去,最后只剩下我跟清风。

被夕阳染红的街道洒满了落叶,两边的店家陆陆续续热闹起来,真正的夜生活也即将开启。

清风个子很高,走在他身旁无形之中有了一种压迫感。我低头专心地盯着地上被拉长的影子,一点也不被旁边还有个人而影响。

“唐由一直都认为非叶是非源女朋友?”他突然问到我。

我迟钝了一下:“嗯。”

“那这么说,那天在咖啡馆的时候你是不是早就看到我跟非叶,误会了些什么然后才躲到厕所那里对吧?”他停下来,我也跟着停下来。

两个人站在原地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我彻底愣了,他是神算子吗,还是蛔虫?

“我,我没有。”为了掩饰被戳穿的尴尬,我硬着头皮反驳道。

他没有说话,而是用一种不明的情绪看着我。我被他盯得变得更加不自在,眼神开始有点儿飘忽不定。

应该是不想让我继续尴尬下去,他终是给了个台阶下,笑道:“我想多了。走吧。”说完后就向前走去。

“不过!你身边应该有很多像非叶这样惹人爱的女孩儿吧?”我立马追上去,好奇地问道。

他不经意间地瞥了我一眼,淡淡点头:“嗯,还有。”嘴浮笑意。

我笑了笑:“真好。”心里有点淡淡的悲伤。

那时我没有留意清风嘴角的笑含义是什么,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我很庆幸我今天问的这个问题。

假期的时候冷空气突然包围整座城市,当有一天早晨我醒来的时候,窗外一片白。

下雪了。我的确是很喜欢雪,它来得快去得也快,但给人留下的印象却永存在心里。还有就是它很美,真的很美。

一个人吃完早饭后,我下了楼,在雪地里慢吞吞地画画儿。

自放假以来,爸爸好像有好几天都没联系我,也没从医院里回来,这么大的雪,他带够衣服没。

我心里想着,跑上楼开门进屋,在他卧室里找了件棉服。然后下楼出了小区,打了一辆出租车到爸爸所在的医院。

熟络了医院内部结构的我直奔他的办公室。

想给他一个惊喜,我也就没敲门,但开门后却发现里面除了爸爸还多了几个人。

最重要的是,许久不见的妈妈居然也在。

“君知?你怎么来了?”爸爸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有点慌。

我虽心中不解,但也没表现出来,说道:“爸,我看外边儿下雪您会冷,所以带了件棉服来。”边说边把棉服递给他。

“闺女长大了,行,我知道了。这么冷的天快回去吧。”他接过没有立马穿上,放在一旁后转身说道。

我点了点,而从始至终也没看妈妈一眼。

“君知。”她先开了口,声音似乎是有点嘶哑。

我看了她一眼,扫到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后,最终还是淡淡地喊道:“妈。”

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湿润,蠕动着嘴唇好像要说什么,但后来却也一句话没讲。

我并不怎么在意,看了一眼周围在坐的几人,想到他们肯定在谈什么,也不好久留,开口问道:“爸,您今晚回家吗?”

可能我眼里的期待过于明显,他为难地指向办公桌上的文件解释:“爸爸今晚得熬夜,可能也还是回不去。你一个人回家好吗?”

这回答是我预料之中的,因为已经习惯,但还是有那么一点失望。

我最后也只是乖乖点头:“那好,您注意休息。我先走了。”

那时,我并没有注意到爸爸眼角里泛光,默默地离开了。

回去的时候我并没有打车,而是选择走路。

街道上也铺满雪,行人走过留下一个个脚印,有大有小。

寒风吹在脸上,有点刺骨,我静静地将半张脸缩进毛衣里,一个人走在飘落的雪花中,莫名有点凄凉。

回想起了很小的时候,那时爸妈还没离婚,我还没上学,我们住在乡下祖母家,一切都还没变,一切都那么美好。那时候,一样有冬天下雪,在看到纯白的雪花是,我兴奋天真地笑容,似乎是这一辈子都满意体会。

后来,后来初中以后,几乎是我一个人独处。

现在,一样的季节,一样的天,一样的雪,却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路,就连不同的人都不复存在。

在我陷入回忆的时候,罗非叶突然从身后跳了出来:“君知!”

“啊!”我惊吓地望去,看清人后才缓缓深呼吸一下,说道:“非叶你怎么在这儿?”

“你就别提了,我哥把我拐出来瞎逛,半路碰上唐由后就把我给抛弃跟着她跑了,擦!”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她用这种语气词,果然啊,跟罗校草不愧是同胞兄妹。

那哀怨的眼神看得我一笑,拍拍她的肩:“好啦别生气,我们俩一起走。”

“那肯定的呀,你这么美的女孩子一个人走在路上我才不放心呢。”她乐呵呵地笑了笑。

姑娘,你莫不是忘了自己也是女生了?还真是可爱。

我们沿着街道走了很久,也说了很多话。

“对了君知,我听唐由开玩笑说她在你家有专门的房间?真的啊?”

“她不是开玩笑,真有。”我笑了笑。

她略微惊讶:“啊?是真的啊!”

“嗯。你要是想来我一样也会给你准备房间的。反正我爸也长期不在家,家里就我一个人,空间大着呢。”

她疑惑道:“那你妈妈呢?”

我顿住,笑了笑:“我爸妈离了婚的。我跟我爸。”

她微愣,半晌后静静地说:“对不起。”

“没事的。”为了不让非叶自责,我朝她露出自己最灿烂的笑容,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她牵起我的手,微微一笑:“放心,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都会。”

我笑着点头:“谢谢。”

那天我是很晚回家的,非叶硬是要拉我陪她去参加一个朋友的聚会。

我们到包间的时候,里面坐了许多人,看到里面的场景,简直与这种娱乐场所格格不入。

本以为会是很闹的氛围,但也就一两个人把麦唱着轻缓的歌,而其他人当中,有看书的,有练习吉他的,甚至还有写作业的。

全是一股清流。

刚开始在过道走的时候,周围很闹。我本就不太喜欢这种娱乐场所的氛围,可现在,似乎对这氛围有了改观。

在我委婉拒绝非叶的唱歌请求后,我就一直都坐在一旁神游。

可能是早上的时候水喝多了,有点想上厕所。

我跟唱歌的非叶挥了挥手,她立马懂了我的意思,然后跑过来说:“我跟你一起去吧。”

“没事,我一个人找得到。”

她挽起我的手:“没关系,反正我也有点想上厕所。咱们一起吧。”

我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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