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必须趁热喝才行。”萧然纹丝不动,瞥了瞥不敢再看他的白薇。
白薇咽了咽早已干涸的喉咙,怔怔地伸出被子底下的手,就要去接过药碗。不料萧然已经将盛着汤药的勺子向她唇边喂来。
药很苦,心很痛,痛得让她害怕。
看着一勺又一勺喂往嘴里的药,白薇毫无异议,很乖很乖的将那碗药喝得见底。
萧然淡漠一如,将药碗放去后,体贴的为白薇掖好锦被,“告诉我,那沾蘑草你是从何而得。”
终于,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沾蘑草是什么!”白薇很自然地闭上眼睛。
萧然见问不出答案也不再多留,转身就离开了房间。没人知道他内心的痛苦,那种感觉很糟糕,是崩溃。
藏在身后的手,在跨出门槛的那一刹那间握紧拳头。
荆竹跪在石阶下不到十步之处,见萧然从房间里出来,哭丧着的脸立马就换上欣然的笑,不敢笑出来就只好抿嘴表示。
萧然下阶时脚下差点踩滑,发现还跪着的丫鬟荆竹,他稍稍正色,从不责怪:“知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公子居然没生气?
荆竹对着萧然匍匐一拜:“多谢公子!”心底是说不出来的欣喜。
萧然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望着那扇紧闭着的房门,那淡漠的面容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苦涩,剑眉轻蹙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没有忘记,在性命危在旦夕之际,是白薇冒险用沾蘑草给他解的毒,却紧瞒着家里任何人。
沾蘑草的事情败露后,白薇被尹雪倩罚跪于翠薇苑空旷的庭院之中,逼迫白薇承认罪行,最后恼羞成怒下令重打的那三十大板,差点就要了白薇的性命。
“事情牵扯重大,想办法问一下你家小姐,沾蘑草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奴婢知道了,公子!”荆竹躬身应道。
萧然收回目光,面容恢复原来的淡漠,“听说,你家小姐又要婚配了,你以后就留在她身边好好照顾她吧!”
“呃?这事多半不成……公子你知道你这说的是什么混账话。小姐的婚事一直都是将军与圣上钦定,这不经过圣上的旨意擅自婚配,可是将军府担待不起的大罪啊!”
小姐自从被罚后就变性情大变,变得不疯不癫起来。至于公子嘛,还和原来一样性情淡漠,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让人难以琢磨起来了,对待小姐的婚事居然是这种态度!
“这就是她要选择逃婚,你劝她来找本公子想计策的原因?你直管散出消息,尽快让林将……父亲大人知道,这样一来事情也许就会好办多了。”
“公子,夫人说,小姐的这桩婚事一早就被将军给安排了,她只不过为小姐提前了一年而已。这事无论真假,那样的楚公子小姐是万万不能嫁的,事关小姐的辛福,还请公子三思!”荆竹对着萧然郑重一拜。
萧然没有给出自己对白薇婚事的态度,留下一句,“本公子……明白。”便踏着稳健的步伐离去。
白薇的婚事他管不了,也与他无关,哪怕他现在是白薇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他们之间的仅有的联系也不过是永远的宿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