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鹰冷静地说:“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什么仁义道德,如果他们一直被缚手缚脚,那就什么事也做不了了。
皱着眉头,言启文问:“那你认为皇兄的软肋是什么?我们能拿谁来牵制他?”那些个女子,就算是皇后落到他们手里,估计皇兄眼睛也不会眨一下的。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变得这么冷酷无情。难道要成就一国的霸业,就必须斩断七情六欲吗?
“不。”摇着头,铁鹰严肃地说:“不是牵制他,是牵制和静宫里的侍卫。只要取得他们的帮助,我们要带走白彤就易如反掌了。”
细细思索了下,言启文说:“好,我尽量去试试。不过我担心没那么容易,毕竟那些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能待在皇兄身边,想必多半是无情的人。”
“找天门门主。他的迷魂大法能帮助我们控制宫里的人。”言启文说得有道理,非常时刻要用非常手段,那是曾经他很鄙视的所谓迷魂大法。
“啊?”言启文不可思议地说:“你是说东方门主真的知道怎么控制人的心智?”他当真以为那仅仅只是传说,真没想到,原来真的有这些魔功。
“是。事实上我也亲眼见识过它的厉害。所以我认为如果威逼利诱没有用,那就只好控制他们,令他们迷失心智了,这样才会安心替我们办事。”
“果然是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有我们这些人的通力合作,我还真有点替皇兄的未来担心。”言启文幸灾乐祸地说。
“话虽如此,但也绝对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他手头上控制着我们的人。”白彤,冷百合,甚至是太后,随便一个人,都可以用来牵制他们这些人。
“是的。”言启文默默地点点头,忽然担忧地问:“你会放过我母后吗?”
铁鹰沉默了好一会,看着他的眼神,老老实实地说:“不会。”
叹口气,言启文说:“我希望你能放过她,其实这些年她过得也不好。”
“是你,你能忘吗?你会放吗?”
轻笑了下,言启文说:“不会。二三十年的仇恨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铁鹰不解地看着他,研究他话里的真伪,试图解读他的笑容代表着什么。他的立场究竟是怎样?
言启文又说:“我会用性命保护母后。”
言外之意,要杀她就必须先杀了他言启文。
“料到了。”铁鹰言简意赅,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他对言启文并不了解,但是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此人重情重义,注定一生为情所累,不论是为了冷百合还是对当今太后。
“来,为我们目前还是朋友干杯。”言启文潇洒地扔给他一个酒瓶子。
铁鹰含笑地接下,他始终不肯接受这个人是自己的弟弟这一事实,可是他没办法拒绝他的热情、他的帮助。
“如果你从小在宫里长大,也许我们会成为好兄弟。”言启文忽然感性地说。其实在他心里,他努力挣扎着要感化铁鹰,化解他心中的怨恨,即使理智告诉自己,这样的做法太过自私,可是他就是忍不住要去争取,毕竟那是自己的母妃。
铁鹰喝口酒,并不搭腔。
“来,期待有天我们能痛痛快快打一场。”言启文不自量力地高举酒坛子。
铁鹰沉默着。
看他一眼,言启文适时转移话题问:“你跟白彤是怎么认识的?”
“机缘巧合。”铁鹰说:“如风和她的徒弟相恋,就这么认识了。”
“是吗?这个世界可真小。”见他明显不愿意多说,言启文耸耸肩,无所谓地喝起自己的酒。这个哥哥明明光明磊落,脾气却也是阴阳怪气的,怎么百合就偏偏喜欢他呢?他不怨恨,对于百合情归何处,他也从不强求,事实上他一直觉得是自己不够好。
铁鹰也自顾自地想着自己的事。言启文抛来世俗成见,死心塌地地爱着冷百合,原以为这样的人应该是阴森乖张的人,真正接触了才发现他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普通人罢了。他活得比自己轻松多了,他敢恨敢爱。反观自己,让白彤吃了多少苦。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已经整整半个多月没有见到白彤了,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每每想到这个,铁鹰就坐立难安。可是为了全局着想,他暂时还不能抛头露面,心里的焦急可想而知了。白彤,你再等等,只要我掌握了兵权,解决了和言锡文之间的事情,我会带你离开皇宫,离开京都的。
“为什么你不救冷妃走?”铁鹰忍不住说:“对你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不是吗?”
苦笑了下,言启文说:“她不会愿意跟我亡命天涯的。”这一刻,嘴里的酒是辣的,苦的。
是啊,有几个女子能像白彤那样,始终不离不弃。那天,他究竟是被什么撞到脑袋了,才会让白彤孤身一个人再回到皇宫里去,如今,想要见上一面都难如登天。
与此同时,白彤安静地坐在宫门口——赏月。她是彻底被孤立了,软禁不说,连话都不允许有人同她说一句。看样子,言锡文是打定主意要她精神分裂了。如果是之前,她可能真的会疯掉,可是现在不会,因为她开始慢慢想起自己和铁鹰之间的一些事情了。曾经她要求自己顺其自然,可是那种感觉一旦找回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她开始认真琢磨铁鹰说过的话,他说要好好补偿她,照顾她。虽然她不记得自己跟铁鹰发展到了哪一垒,可是她想起了他们两人之间的那个火辣辣的吻。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感觉依稀记得。蜷缩起身子,她抱紧了自己,将头埋进双腿之间,铁鹰,如果你真的爱我,为什么当初不紧紧地抱住我,给我温暖?就算是现在这个时候,我的心里装着满满的你,可是你是否也挂念着我?但是这种偶然的想起会是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