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水里隐隐出现的字,古月禁不住拍手叫好。“太妙了,简直是鬼斧神工,你是怎么做到的?”再一看,字迹已经由模糊变为清晰,平静无奇的水面上骤然出现了字,这怎么能不让人叹为观止。
白彤得意洋洋地将罐子盖上,简单地收拾了下桌上的东西说:“你是除了我以外唯一一个进过这间密室的人,你可别把刚看到的一切泄露出去啊,这关系几日后我要做的大事。”
古月似乎没有将她说的话听进去,一门心思在那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他扯了扯白彤的衣袖说:“喂,白彤,你教教我吧,也让我尽快当上天门门主。来个大势所趋,顺应天意。”
“可以啊,你教我催眠,我就告诉你水里现字的秘诀。”白彤倒也爽快,不过附加了个条件。
古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珠子,说:“你这人,我们多少年交情了,你跟在言锡文身边久了,沾染他的恶习了,竟然跟我谈条件?”
不置可否,白彤挑挑眉,拿起案台上的烛台,凑到古月面前,笑笑地说:“眼睛别瞪那么大,容易脱窗。”
“一来到这就被你拖进来了,都没好好跟你聊聊。事实上,对于你最近做的事,我真的是瞠目结舌。但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是吧,白彤?”古月的眼睛片刻都没有离开她的脸,执意要从中找出点蛛丝马迹。
意料之中的事,白彤无所谓地耸了下肩膀说:“坐吧,现在除了你,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说罢,席地而坐。
所谓的密室也不过是间十平米不到的封闭式房间。房间里纵横交错地摆着两张长形桌子,桌子上放满了瓶瓶罐罐,总而言之,有些乱。
古月仔仔细细地将密室环视了个遍,不得不承认,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呼口气,古月蹲下身子,与白彤平视道:“我听如风说,几个时辰的功夫,你性情大变,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边说,一边就要摸上她的额头。
挡掉他的手,白彤迟疑了下,偏着头,落寞地问:“他们怎么骂我的?”
非常认真了考虑了一下,他随意地说:“也没什么,就是说你贪慕虚荣。”
苦笑了下,她又问:“那你觉得呢?我是那样的人?”
面对此刻的她,古月想了又想,才说:“想听实话吗?”
“当然。”白彤理所当然地说。
“说实话,我不知道。白彤,你不要生气,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大家都变了。如果是以前我会毫不犹豫否认。你原来是千金小姐,挥霍无度,视钱财如粪土。可是自从来到这以后颠沛流离,没有过过一天安稳日子,为了生计更是绞尽脑汁。钱嘛,珠宝嘛,试问世间谁人不喜欢。你也不过是个弱女子罢了。就算是我,对触手可及的钱财也未必能够潇洒地一笑置之。”这样说,应该不至于伤害到她幼小的心灵吧,古月小心翼翼地观察她的神情。
白彤听着他振振有辞的安慰言语,禁不住笑出声。
“怎么?我说得不对吗?”没有发怒,反而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不,说得在情在理。发现你这人不是一般的有风度,对女子百般好。我都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了,你竟然还处处为我开脱。”
“唉,你是我妹妹,没得选择,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得支持你。只是,这样真的好吗?”也在心里问自己,为了权势谋夺天门门主,真的对吗?炎龙虽说心狠手辣,但是对他确实好得让人为之动容。
“看在你这么支持我的份上,我跟你说实话吗?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为了钱,是为了铁鹰,当然还有岛上的居民。”白彤缓缓道来说:“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要与言锡文同归于尽的心思,可是我都看出来了,我没办法坐视不管,那样的失去是阴阳相隔,我宁愿像如今这样形同陌路,即使他因此而恨我,我也不怪他。”白彤语气平静,就像在说别人的事一样,她从来也没想要瞒古月,她也需要一个人倾听她心底的声音,否则她会崩溃的。
“我就知道你不是贪慕虚荣的人。”古月急冲冲地打断她的话说:“我这就去向他们解释。”
“不要。”白彤拉住他说:“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我做了那么多事,已经回不了头了。”想起他冷冷的眼神,心里禁不住寒了一下。她多希望,这辈子就算她是个坏女人,他也能义无反顾地爱着她,可是,他走了,头也不回,而且他的眼睛里满是对她的鄙夷。他们两人之间,最终还是她爱他多一些。可是自尊同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他活着,就够了。这就是她的痴了,可是她无从选择。
“也是,现在还是国家大事要紧,儿女私情的事情就暂时搁置一旁吧。你放心,将来我一定替你解释清楚。”只是这个将来,又是多么渺茫的时刻。古月拍拍她的肩膀说:“以后有什么事情都要和我说,我会帮助你的,别一个人藏在心里,苦了自己。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为你难过吗?”
将来?还会有什么将来?几日后,他就要离开了不是吗?想着想着,白彤的眼泪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她只想找个相爱的男人,平平淡淡地活着,为什么会这么难?
古月没有替她抹去眼泪,多少次,夜回梦醒之时,自己也黯然神伤,为的就是一切能够回到过去,回到那个没有厮杀、没有阴谋诡计、没有尤昙的世界里去。纵然躲得远远的,还是没办法不去想她,越是排斥,那种牵挂就越根深蒂固,想必,这就是爱情了。离开“逍遥岛”那么久,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如风并不善解人意,他从来没有主动告知过他尤昙的近况。他和白彤同是天涯沦落人!搂过她,古月轻声地说:“哭吧,哭出来会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