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着发白干涩的唇,迟欢胃里翻江倒海的酸,发恶,呕吐,方镜也受不了咬着牙,抱着迟欢冷声颤抖到极致的低喃:“迟欢,你别看,别看……我们管不了,你懂的,我们管不了……”
潸然的眼泪喷涌而至,连哽咽都没来得及出声,迟欢无意识的摇头,那个女孩望向的方向就是她,所有人都背转过去了脸,她却被看得连连剧烈哆嗦。
那个男人解了他的裤头,搬开那个女孩的腿,稚嫩干瘪的身体被折磨得到处是伤,意识都恍恍惚惚的。男人毫不留情大笑着看着低下孤小的女孩一边流着泪,一遍嚅嗫着,更加肆无忌惮更加猖狂愉悦。
在他猛烈冲进去的那刻,那女孩经不住的大叫,眼神空洞麻木却无意识的对着迟欢,迟欢吐了出来,五脏六腑绞在了一起,方镜死死的钳住她不放,挽过她的头,不让再看,迟欢被迫闭眼转头却终于在那女孩的大叫声中清醒了过来。
她喊:“——妈妈救我——”
救我——
七年前,她看见下腹被催生下的死胎,是一个女儿,他们都不经意的失去,医生说,已经是成型了,只是营养不好导致了心脏衰竭停止跳动。
彼时她年轻,正闹着减肥,好不容易说服他让自己少吃些,终于减下来了几公斤,正洋洋自得的时候,她昏倒在家,醒来见到的是医生手里一滩形状不明的血团。
医生说,迟小姐,顾先生,这是你们的女儿。
一个死胎。
这个时刻,如果迟欢还年轻,没有生过孩子,她一转头,呕吐完努力说服自己,以后连连噩梦就完了。
如果迟欢做过母亲,她会难受,她会想到自己在家的女儿,回去后把自己女儿保护得严严实实的,把今天近乎恐怖的画面忘了就好了。
但是没有。
她都不是。
偏偏,那女孩似有似无的望着自己,瞳孔空洞无神,下体已经被撞出了血,像那一团她记忆里最无法湮没的颜色,生生对着她喊:“——妈妈救我——”
“迟欢!不要——”
方镜的声音在她身后抽离,震惊错愕,惊唤。
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冲了出去,一下子的冲撞还是让那个还在快感中的男人吓了一跳,被推翻在了沙土里,她死死抱着那个嚅嗫着“妈妈”两个字,神情恍惚,嘴角还发着傻笑的女孩子。
一瞬间,一声下意识自保的暴怒枪声穿过她的胸,一刹那的痛觉,皮肉撕碎的声音,汩汩的流着冰凉的液体。
再下一秒她听见有人拿着扩声器在喊:“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
朦朦胧胧的痛觉在慢慢消逝,意识涣散。
一片沉寂的黑暗,和另一条白亮无痛的路。
原来,真的是有选择的……她被吸引在那一条明亮发光的路,一步一步走,身上的知觉越来越少,撕心裂肺的痛就像要成为梦一样消逝无踪,永远消失。
在她快要把这一段明亮无痛的路走完的时候,她恍惚的只听见一个温柔磁性的嗓音饱含着渴望在耳边细细小心的低语说:“迟欢,我做了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