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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凄凄惨惨戚戚

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今天的月色太过冷清,月下的两人也太过冷冽,半响无言,虽然坐的很近,却又想隔着一座大山。

裴绀香突然开口道:“七斤,我还有一个假如,假如说能让你放心去问剑山,我保证终身不嫁等你回来,你看行吗?”

七斤狠狠地蹙起了眉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裴绀香一定要他在问剑山和裴家中间选一个,其中的逃避意味太过明显,七斤只能猜测这裴家充满了恩怨,只要他一脚踏进去,便会缠满无数的恩怨,又或者再扯上情债什么的,就更加麻烦了。

但他不在乎,哪怕刀山火海他都愿意为裴绀香去闯一闯,裴家在他看来也没什么。

“你相信我,我可以发誓!”裴绀香从怀中掏出不长的鱼肠剑,拉过一缕秀发割下,再郑重地递到七斤面前。

他还不知如何开口,裴绀香却是已然看着他,说道:“我已拔剑削发为誓,所以你应该明白,这并非玩笑,你可以相信我。”

看着她闪烁着濯而不妖的清冷面容,他的神容也严肃了起来,用唯有他和裴绀香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我明白你是为我好,我也感觉到你现在很害怕,就算你不发剑誓我也愿意相信你,只是我不明白你在怕什么,我们之前接触不多,只是为了一个这样一个陌生人,你就发下剑誓,…这是不是太过冲动了一些?而且裴家不是普通的人家,你这么做,你家里也未必同意。”

“是因为那个张浩然吗?”

裴绀香摇了摇头,看着他严肃且平静的眼神,她的心中也莫名的平和了许多。

她有很多的话想对七斤说,却一个字也不能说,她没有抱怨过什么,因为她相信这就是宿命。

“有太多的事不能直说。”她看着七斤的双眼,轻声的说道:“家里我会负责让他们同意。”

七斤的眉头不由得皱得更深,他微垂下头,目光不由得落在她鞋子的绣花缎面上,他想看看这个能让裴绀香一直青睐的地方究竟有多大的魔力。

他的心脏也在此刻轻颤。

尽管之前有太多的不解,太多的怒火,在此刻裴绀香的认真中,在她柔弱的眼神中烟消云散。

在他心里,也从骂这个女人蠢改成了骂自己贱。

只是可惜,她越如此说,七斤就越不可能离去。

七斤越来越喜欢裴绀香了,如果说这是冥冥中的一种巧合,那他十分喜欢这种巧合,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内心冷硬了起来,直接决然道:“这不可能,我不会接受你这种提议,所以你还是不要有这样的想法。”

裴绀香的脸又白了数分,她咬了咬嘴唇,一时倔强的没有说话。

七斤抬头头来,深深的看着她:“你有你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我不会说你的道理是不对,也不会觉得我的道理是错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提这件事。”

裴绀香的眼眶微红。

“夜深了,孤男寡女的相处,总会让人说些风言风语,裴小姐还是请回吧!”七斤狠狠灌了一口酒,下了逐客令。

她毕竟只是个少女,今天说的话也太多了,多天的逃难都没有今天的话多,还发了剑誓,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知道用了多少的勇气,听了七斤的逐客令,她深深的呼吸了数下,没多说什么,便对着七斤深深的行了一礼,转身下了房顶。

“也许是我说这件事情的方式不对.....但还是希望你认真考虑考虑。”

临行前,她还是飘来这句话,让七斤的心骤然一沉。

......

......

在裴家最深的一座院落,房舍暗门密布,星云斗拱般护着最中间的小房子,那里是裴家老家主裴矩的房间,四周密布的高人门客,仔细看来有行军布阵之感。

此刻的房里闪着昏黄的亮光,一灯如穗,老家主裴矩因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虽鹳骨高瘦,一幅病恹恹的感觉,可细看却是目光炯炯,哪里有半点病危的感觉。

仆人老赵正立在身后,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随着说的深入,他们的脸色便变得更为难看。

“怎么回事,这么长的时间过去还是查不清那小子的身份,老赵,你还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只是那小子也很是机灵,一路上没露出多少破绽,根本查看不了。”老仆急忙回答道。

“神弓营那个刚入第四境的小子,没试出多少东西来;今天那一帮子打擂台的,人虽多却没章法,也根本看不出多少花样。”

“到现在为止也就只知道那小子从东疆而来,大概也就是第三境到第四境的修为,身法奇快...”

“怎么,老赵,连你第七境的修为也看不透吗?”裴矩不满再问一句。

须发皆白的赵姓仆人嘿嘿笑了笑,开口道:“我就只是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一路跟着也就只能随便看看,那小子贼的很,看不出来太多东西。”

两人说话间,老赵竟是天下有名的第七境大修行者。

老家主裴矩也不是病危的将将一气模样,一切都与外界传闻不符。

裴矩默不作声,油灯枯黄,闪着黄豆大小的烛光,房内还有不少的阴暗角落,同时映衬的两人脸色更加阴森。

“还有别的事吗?”沉默之后,裴矩才继续问道。

虽然是第七境的时间大修行者,赵姓仆人的面上却依旧是拘谨有礼,对着裴矩颔首道:“也没其他问题,就是小姐那里,近来和那小子走的太近,小姐的心思好似难以捉摸....”

“算了,随她去了,若真的认真讲下来,她跟那小子还真有一段缘分,我们也是为了那小子好,没必要太多干涉...”不知怎地,裴矩的心情突然变得不错,嘴角依旧戴着一丝还未隐去的笑意。

“那老奴就先下去了。”

老赵急忙要走,他的心里也很迷茫,为了小姐,他在今天禀报时也说的含糊不清,很多细节也没细说。

两头都念着好,所以才有了这模样,也不知是好是坏。

“先等等。”正在此时,裴矩却是突然出声,“张浩然什么时候能过来?”

老赵微微一怔:“大概还有两三天的功夫。”

裴矩点了点头。

......

......

越州会稽县之外来了两个异乡人。

前面走着一年轻道士,一身青釉色鹤氅得罗,行走间能看出内里贴身的白色襟衣,腰间别着木笏,正常模样的十方鞋配高靿筒子袜,只是头上歪着的八卦道簪,让年轻道士显得不那么正经。

最不正经的还要属年轻道人手上提着的混元褶子幡,上面用朱砂雄黄研写下的赤金大字“算命五两,测相一文”。

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后面跟着一壮硕中年男子,满脸凶恶,胡茬不理,也不穿道袍,只是一身月白项银细纹底锦服,头发散乱地披开,既无簪子也无头巾,手里提着半人大的铁锤,据紧紧跟在年轻道士的身后。

若两人分开来看,虽然奇怪却也无需诧异,分明就是一个游方道人和打铁匠。若是将两人放在一起,已不足以用诧异来形容。

清秀年轻道人和面目重毅的中年打铁匠一步一步往会稽城行走,渐渐那些挺立在风雨之中的巨大山脉,很快地消失在他们的身后。

看似寻常的走路,实则步伐极快。

清秀年轻人,他的眉头一直有些锁着,直到看见远远的会稽城,眉头才算是舒展开来。

看着身前的清秀年轻人在田垄上停了下来,身后重毅中年人便压低了声音,问道:“就在这里?”

清秀年轻人负着双手,点了点头:“就在这里。”

“卦象上说得清楚,本卦上卦为兑,兑为泽;下卦为坎,坎为水,水渗泽底,泽中干涸,是困卦的卦象。局中人受困于局,阳为阴蔽,贞,大人吉,无咎;有言不信。”

重毅年轻人摇了摇头,反正他也听不懂。

“前些时日算的剥卦,下卦二爻动,整个卦象初步是山水蒙之山地剥,互卦上坤下震,旨在东南。”

清秀年轻人还在为身后的重毅中年人讲解着:“剥卦乃是大凶挂,地动山崩,等到了这里却变成了困卦,所以一定是这里了。”

清秀年轻人越说越兴奋,没有持混元幡的左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似乎手心已经出汗。

重毅中年人撇了撇嘴,“小师叔,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怎么,你还不信?”清秀年轻人心情似乎好了些,微微一笑,并不着恼,“早就给你说了易经八卦的厉害,你就是不信,天下多少人想跟着我学卦,你倒好...”

“我只信手里的锤子。”重毅中年人扬了扬手里半人大的锤子,看似极重,未见动作便有风声,然后扭捏着继续说道:“再说了,小师叔你要想让人信,总得先摆个样子出来吧?”

“怎么了?”清秀年轻人奇怪一问。

“你至少得先把卦盘拿出来吧...”

这才反应过来,立刻从帆布长条的口袋里拿出卦盘,清秀年轻人嘿嘿一笑,“我说刚才怎么感觉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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