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谢二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穆少将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意思是时间差不多了。李先生站起身说:“诸葛先生时间要到了,我们一起去南郊机场接人吧。”
诸葛烈宏也礼貌地从沙发上站起说:“我就不去了,签什么协定,搞什么合作你们去谈吧。但有一点你们要把握好,那就是我们的底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李先生拍了一下诸葛烈宏的肩膀说:“我们该做的一定会做好,你们应该怎么做我想不用我多说吧。”
能听得出来李先生的话里包含了众多的意思。
“这你们可以放心,根在那里我们知道。”诸葛烈宏果断地回答道。
谢参谋长走到诸葛烈宏面前伸出了右手说:“好,期待下次见面,我回总部了。”
诸葛烈宏握了握谢参谋长的手,手很有力。
“穆青再麻烦你一趟,把诸葛先生送回市局,记住安全第一。”李先生叮嘱穆少将道。
“放心吧。”
回到市公安局。这回的待遇可比昨天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崔刚和诸葛英亲自陪着诸葛烈宏来到接待室。穆少将临走时跟崔刚耳语了几句就走了。接待室中诸葛烈宏装钻石的小布袋和随身的双肩包都放在沙发上。
崔刚给诸葛烈宏倒了一杯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诸葛老弟,你看之前的事……”
接过崔刚递过来的水杯,诸葛烈宏笑着说:“这是你们的工作,能在人海中找到我,说明你们工作的很到位,我不会计较的。”
这时诸葛英将一根香烟递到诸葛烈宏的面前笑吟吟地说:“抽根烟,我们就是兄弟了。”
诸葛烈宏笑着接过了烟心想:都说警匪是一家,是不是一家姑且不论,这作风倒是很像。以后跟他们打交道的地方还很多,多个朋友多条路。认下这两位有实权的哥哥不吃亏。
“烟我就不抽了,因为我不抽烟。但情我领了。”说着将手中的烟递还到诸葛英手里。
崔刚瞪了诸葛英一眼,心想:审讯的时候人家还制止你吸烟呢,你怎么还给人家敬烟,真是糊涂。
“二位大哥咱们也别这么客气了,有什么就直来直去吧。我想先问两件事,一是跟我来的那位女士还在警局吗?第二是我的车在那里?”
诸葛英连忙回答道:“那位叫傅竹林的女人早上就回家了,至于那辆‘捷达车’就在院子里。老弟啊!你那是什么车啊!本以为找辆拖车把它拖走,可谁知道根本拖不走,太重了。最后找了台五十吨的吊车,使用一个大平板车才运到我们这里。而且你那车坚固的就像一块铁疙瘩。”
“不瞒二位哥哥那是一艘宇宙飞船,不过是小型化了。”
“老弟,你真的是开着它从太空城来的?那相当于从地球要月球啊!”崔刚惊愕地问。
诸葛烈宏点了点头,看着二人吃惊的样子他感到很有满足感。
“二位表情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诸葛烈宏拍了一下张着嘴发呆的诸葛英。
这时一位小警察提着一个塑料袋走入房间说:“崔局长,这是您让我定的快餐。”
“先吃点东西吧,都一点多了。”崔刚说着把一个快餐盒递到诸葛烈宏面前。
接过快餐盒诸葛烈宏说:“边吃我们边谈,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二位哥哥。”
诸葛英大大咧咧地摆了一下手说:“老弟你尽管说,能办到的我们马上解决。”
诸葛烈宏把嘴里的饭咽下去说:“第一能不能给我的车整个正规的车牌,第二我没有机动车驾驶证......。”
崔刚指了一下诸葛英说:“快给市局打电话,马上办。”
诸葛英掏出手机朝门口走去,应该是联系以上的两件事去了。
“崔大哥,你们这里有摄影机吗?”诸葛烈宏问。
“有啊!”
“那麻烦崔哥调一台摄影机,我给你们提供一些关于珠宝盗窃案的信息。”
因为太空城的存储设备与目前地球上的设备无法做到信息交互,所以诸葛烈宏想让他们用摄像机把图像记录下来,不多时一名扛着专业摄像机的小伙子来到接待室。诸葛烈宏和崔刚也没有心情吃饭了,迅速往嘴里扒拉了几口饭便把餐盒放到桌子上。
诸葛烈宏让扛摄影机的小伙子站一个合适位置后,他右手在面前一抹,那天在‘捷达车’前出现的画面一幕一幕地展现在接待室中,三维图像猛然出现在房间里,栩栩如生的样子把准备摄像的年轻人惊的楞柯柯地站在原地张大了嘴,忘记自己是来做什么了,这个场景好像在科幻影片中见过,可现在这个场景真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崔刚拍了他一下,他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待诸葛烈宏要离开市公安局时诸葛英也回来了,他告诉诸葛烈宏车牌和驾驶证明天就能做出来,并且是政府备案的。
几个小时后当‘捷达车’停在自家的楼下时,诸葛烈宏接到了高静传来的脑波信息。说他们已经和中方开始了接洽,中方官员在联合国派来的太空危机小组面前没有透露14人的真实身份,接洽的内容是技术转让和人员交流事项。最终文件签署还是要到联合国总部进行,张喆和高静用脑波抱怨了诸葛烈宏好一阵。其实按照原计划太空城要在各方面完善后才与地球正式开展往来,可因为诸葛烈宏这个突发事件把计划提前了将近2年时间。
走进家门,见父母都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连声地叹气。一见诸葛烈宏走进屋,诸母急忙招呼儿子到身边问:“儿子,我和你爸在新闻里看到你是珠宝盗窃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诸葛烈宏安慰道:“妈没事了,这都是误会,我跟警察说清楚了,没事了。”
“唉!竹林她母亲到咱们家,埋怨我们没有把你管教好,说的我和你爸有口难辩。”
诸葛烈宏对站在母亲身旁的父亲说:“爸妈,真的都没事了,我这不都出来了。”
他把背包递给母亲说:“我去趟傅竹林家,跟他们解释一下,还自己一个清白。”说完话就跑下了楼。
傅竹林家和他家在一个家属院,两家一个是9号楼一个是11号楼。很快跑到了傅竹林家门前,他按了几下门铃,‘叮咚、叮咚’门铃响了两下后一位50多岁的妇女开了门。
“阿姨您好,我是诸葛烈宏,是解释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诸葛烈宏满脸堆笑地说。
“是烈宏啊!”竹林的母亲把声音提的很高,好像是特意想让屋里人听到一样。
“你的问题都交代清楚了?”傅竹林的母亲语气平缓地问。
“阿姨,我没犯罪。我这次来就是想亲自跟竹林说一句,别引起误会。”
“妈,你让他进来说吧。”屋里傅竹林喊了一声。
傅母知道自己女儿是个有主意的人,年轻人把话说清楚也是好事。其实诸葛烈宏的母亲给自己儿子说媒,傅竹林的母亲是不太愿意的,自己女儿现在是美国绿卡,而且又在那么好的公司工作。诸葛烈宏就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听诸母说她儿子没有具体的工作,只是说研究什么DNA,可女儿想见,做母亲的也不好阻拦,而且又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本想女儿眼高不会看上诸葛家的小子,可不成想女儿还要跟人家去西双版纳,西双版纳没去成女儿还在公安局住了一晚,傅母这心情真是有些翻江倒海。
没办法女儿发话了,傅母让了半个身子,诸葛烈宏侧着身子进了屋。傅竹林正坐在沙发上,一身淡粉色的‘阿迪’运动装,梳着马尾辫,脚上是轻便的运动鞋,脸色红润,看样子是刚跑步回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诸葛烈宏指了指沙发说:“我能坐吗?”
“请坐,你来我家有什么要说的吗?”傅竹林面带责怪地问道。
“首先我现在出现在你家,足以证明我不是盗窃犯,第二不知道你还去不去西双版纳了?”
“你能回家,说明你的确没有犯法,我相信你。可你耽误了我去西双版纳的计划,这你如何补偿。”
“哈哈哈”诸葛烈宏笑道:“时间的问题你不用担心,关键你是否还想和我一同去。”
“计划我并没有取消。”
“好,那我们明天出发,你看如何?”
“OK”傅竹林做了一个OK的手势说。
第二天诸葛烈宏早早就在傅竹林家的楼下等待了,同样还是那个瘪瘪的双肩背包。不多时一位散发着青春活力的女人,光彩照人地站在了诸葛烈宏的面前。简单的马尾辫随着身体的走动调皮地晃来晃去,洁白的面庞透着红晕。
“怎么,你的行李还是这么简单吗?”傅竹林瞟了一眼诸葛烈宏背在身后的双肩包问。
诸葛烈宏点了点头说:“够用了。”
说话间他接过竹林那半人高的行李包,打开‘捷达车’后门将背包固定在后座上。之后又将副驾驶的门打开,用右手挡住了门框的上檐,一副英国绅士的做派。傅竹林面带微笑满意地坐了进去。
车子驶出小区直奔市中心开去。当车子开进挂着北京市公安局大院时,傅竹林用指责的语气问道:“你不是说,公安局这边没有事了,怎么?怎么又来这里?”
诸葛烈宏看着副驾驶座位上那张胀红了的小脸,眉头微蹙,嘴唇微厥。憋住笑说:“你生气的样子比平时可爱。”
没等女士回话,诸葛烈宏已经下了车朝楼门走去。傅竹林心想看你耍什么花样,于是也推开车门快步跟进了楼。诸葛烈宏走进接待室,里面已经坐着四人,这四人他都认识,公安局副局长崔刚和诸葛英,军方的谢参谋长和情报部门的穆青。进得屋来诸葛烈宏与四人都握了握手,诸葛英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刚刚坐下的诸葛烈宏说:“车的手续和你的驾驶本都在这里了。”
“辛苦您了!”诸葛烈宏欣喜地说。
诸葛烈宏清点完牛皮纸袋中的物品,崔刚和诸葛英走了出去。屋里安静了片刻后,穆青先开口说:“诸葛先生,你们的谈判团今天去日内瓦进行洽谈,按照联合国的规定我们是不能私下接触的,可我想咱们都是中国人,比他们要亲近的多。我们知道你们哪里各项决议都要经过管理委员会通过才能实施,所以不会强迫你们做什么,但我们最低的底线是你们不能做损坏中国利益的事。”
诸葛烈宏笑了一下说:“你们放心,在我们允许的范围内,中国会是我们首要考虑的国家。至于损坏国家利益,我们多次重申过,地球上的各种纷争我们不会干涉,除非人类受到了威胁。”
“好!好!好!”谢参谋长连说了三个好字。随后他从军装的上衣口袋中掏出一本红色的证件。
“这个你拿着,在国内行走会方便一些。遇到困难的时候可以出示它,你会得到当地军队的帮助。”
诸葛烈宏打开了印有军官证的红色证件,上面是他的一寸头像照片。在职位那栏印制着大校参谋。原本诸葛烈宏是不想接这个证件,接了,他就是中国军方的人,可不接,恐怕得罪了中方,现在14人的家属都在国内,把关系闹尴尬拍以后不好再见面。
迟疑了一下后他将证件装进防护服的口袋中说:“那我就谢谢参谋长了。用完我会找机会归还的。”
三人又客套了几句后,诸葛烈宏从接待室中出来。门口站着三个人,崔刚、诸葛英和傅竹林。看来傅竹林想偷听的房间里的谈话,被两位人民警察果断地制止了。
诸葛烈宏朝门口的三人笑了一下说:“我们走了。”说着他分别同崔和诸葛握了握手,之后拉了拉还在原地发愣的傅竹林朝门外走去。
车子行驶在南下的高速公路上。车厢里没有人说话,开始诸葛烈宏装作自己驾驶车辆,可当车子行驶到天津时他实在是装不下去了,于是双手离开了方向盘,这个突然的动作让傅竹林尖叫好一阵,可车子就跟被施了魔法一样,该加速加速,该减速减速,该超车超车。渐渐地她安静了下来,双眼紧盯着前方,几十公里开出去,车子以120迈的速度在高速上飞奔着。诸葛烈宏欣赏着傅竹林的表情,从惊慌到紧张,从紧张到疑惑,之后她用清澈而明亮的双眼瞪着诸葛烈宏,等着他的解释。
诸葛烈宏指着还在自动转动的方向盘说:“自动驾驶,没什么奇怪的。”
“当下美国也没有这样的技术,你可以把这项技术申请专利。那你可发大财了,这技术绝对是领先世界。”傅竹林满脸惊喜地说。
诸葛烈宏语气平和地说:“这技术不算高级,现在高速上车太多,等天黑了我给你变个戏法,你眼睛一闭一睁,西双版纳就到了。”
“吹吧你,你是神仙啊!3000多公里,我一眨眼就能到。”
“眨眼之间是夸张了点,最起码能让你晚上睡在普洱市。”诸葛烈宏一脸得意地说。
“打赌吗?今天晚上12点之前,你要是不能让我睡在普洱市怎么办?”傅竹林兴致满满地说。
“我输了,你让我干什都行。可我要是做到了呢?”诸葛烈宏一脸坏笑地问。
“不可能,你这是汽车又不是飞机,要是飞机我倒还有所顾及。”
“我要真做到了呢?”诸葛烈宏继续逼问。
“那,那这几天的饭我包了。”
“好,一言为定,击掌。”
车上两人谈了很多关于环境,生物繁衍与突变,还谈到现在最流行的转基因食品,以及刚刚在地球上崭露头角的克隆技术。在克隆和转基因方面,诸葛烈宏的回答都堪称完美,在答案的后面能隐隐感到那是一个庞大的体系工程。傅竹林对诸葛烈宏在医学和生物学方面的学识佩服到了五体投地的程度,因为她所知道的那些知识简直连个皮毛都不是。快乐的交谈中夜幕已经笼罩了大地,车灯照在标有郑州服务区的指示牌上,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傍晚7点半,两人的肚子已经咕噜噜地叫开了。在服务区简单地吃了些食物,这时夜幕已经完全笼罩了中原大地。
傅竹林调皮地指了指手腕上的手表说:“20点40分了,现在距离普洱可还有2500公里。”
诸葛烈宏笑道:“来得及,来得及。”
重新回到高速公路上,路上车辆稀稀拉拉,很久才能遇到有车经过。诸葛烈宏启动了飞船的飞行模式,并帮助傅竹林系好了腰部肩部三道安全带。方向盘和仪表盘反转到了车的里面,翻出是一个触摸的操作平台,操作台上投射出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立体图形。从诸葛烈宏开始为傅竹林扣上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安全带,到眼前出现各种眼花缭乱的投影图形。傅竹林已经觉察到这位邻家男孩不是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她并没有紧张只是默默地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诸葛烈宏在操作平台上滑滑点点,图形随着标地点的变化每条边都在变化着,伴随着各个边的变化标地点上的数字也在不停地跳动,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几何运算吗!傅竹林心中暗想。随着车身逐渐悬浮于地面四部轮胎收入车身内,后备箱也发生了变化,尾部四根反物质喷管露了出来。一道淡淡的蓝光闪过之后飞船急速地射向了空中,傅竹林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突然压在胸前,她到世界各去工作坐过各式各样的飞机,这么强烈的过载她还是第一次体验到。2分钟后飞船已经爬升到15000米的高空,车内听不到外面任何的声音,就连机器的工作声都听不到。反物质释放的能量之大不言而喻,但它最大的优点就是湮灭,释放出能量后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傅竹林从一脸惊慌到完全平静并没有用多长时间,这跟她丰富的人生经历有关,她用询问的眼光注视着对方。当诸葛烈宏扭头看她时,她满脸全是疑问。
昨晚诸葛烈宏仔细考虑过自己的身份是否向傅竹林说明,既然两人交往就没有必要隐瞒自己,隐瞒就容易产生猜忌,猜忌就会产生误会。而且他对傅竹林感觉也很满意,她是一位洗去铅华雕饰的女人,她有着有自己的事业,对当前的世界有自己的看法,而且这些看法也与自己有相似的地方。
在急速飞行的车中诸葛烈宏把他们的奇遇讲述了出来。当讲述接近尾声的时候飞船已经开始下降高度。看了一眼面前的图像诸葛烈宏指着图像中的一个红色的点道:“这就是普洱市了,你可要给我做饭吃了。”
傅竹林还没有从对方那离奇的经历中脱离出来,好像没有听见诸葛烈宏的讲话。眼前都是那重重叠叠的几何图形和那急剧跳动的数值。
“你是从太空城来的?我们现在坐的应该是飞船吧?”她终于张口提问了。
“是的。”诸葛烈宏简单地回答。
“你们几年前就已经从那个星球回来了,为什么你们不表明自己的身份呢?”
“唉!”
诸葛烈宏叹了一口气说:“我们当然想回到亲人身边,可地球还能再接受我们吗?就比如一位现代人回到原始社会,原始人会理解你所做的一切吗?更何况哪些跨越了几千万年的科技,如果被心怀不轨的人得到,不难猜测人类将走向灭亡。”
傅竹林听到对方的解释频频点头。
“还有,你们不惜余力地搜集着地球上生物的样本。真如你们所说建立基因储备吗?你们不是对地球有什么企图吧?其实地球上很多人对你们当前的做法表示怀疑。”傅竹林继续问。
“现在地球人刚刚知道保护环境,你所加入的绿色和平组织在保护环境和生物方面做的很好。其实地球上最宝贵的不是金银珠宝和稀有物质,而是生存繁衍了几千万年几百万年动植物,他们是唯一的,是人类无法复制和制造出来的,可现在人类在干什么,在不惜余力地破坏着这些‘珍宝’。”
“哦,我明白了。”
傅竹林将身体往座位上靠了靠,调皮地说:“今天我不在普洱市过夜了,我要去太空中度过一个晚上,往上飞吧。”
诸葛烈宏看了一下眼前的图像说:“大姐,这已经到普洱市的上空了。”
“你这是飞船吧,我是第一次坐飞船。”傅竹林撅着小嘴说。
诸葛烈宏望着旁边那生气的俏脸,叹了一口气说:“好吧!你任性,我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