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西餐厅很长一段路之后张格才问道,“你认识那两个人?”
“不认识。”纪言淡漠的摇了摇头。
张格便笑了笑,逐一解释道,“那个男的叫林墨白,子墨公司的总经理兼董事长,穿红衣的女人叫徐晴,是卓越公司的一个经理,具体什么职务我不是很清楚,不过听说能量很大。”
纪言板起脸,“你跟我说这些干吗?”
张格苦笑,“多认识些人也好,嘉尚现在不是在和子墨卓越有业务上的往来吗?”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组长而已。”纪言还是摇头,关于林墨白的消息,她是一点都不想知道了,心碎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第二天正常上班,一眼瞥见桌子底下方立廉的那件西装外套,纪言就苦恼不已,经八卦天后陶小花那么一闹,整个公司都认为她和方立廉之间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办公室的同事们看到她的时候笑的隐晦,有不屑有讨好有巴结,总之是不喜欢的。
十点钟左右,方立廉打电话过来问她设计图的进展,纪言公事公办的将情况汇报了一遍,方立廉对这个案子很重视,但是也没给纪言什么压力,两个人搭档这么多年,对彼此的能力早就心知肚明了。
电话刚挂断,陶小花就凑了过来,问道,“方总的?”
“嗯。”纪言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陶小花嘻嘻笑道,“很浪漫呢,隔着办公室打电话调情哦。”
纪言脸色一沉,怒斥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陶小花犯怵的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纪言发觉自己的脾气有点大,摆了摆手让她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上去,再一看桌子底下的那件西装外套,就愈发的感觉刺眼。
方立廉,他是故意这样子的吗?
中午临近下班的时候纪言接到一个电话去了人事部那边,卓越的高尔夫俱乐部涉及面太广,牵涉到不少人事,虽然两个公司的业务独立,但是卓越那边还是派了一个监工过来。
这一点之前在合同上就有写明白,和别的公司合作的时候偶尔也有这样的情况,倒不算麻烦,只是程序不可缺少。
这一忙就忙到接近两点钟,人事部的人邀请她一起去吃中餐的时候纪言才发觉时间已经过了,委婉的推辞了,急急忙忙的往自己的办公室跑,人还没进门,就发现设计组的办公室炸开了锅,所有的人都无心做事,一个个在大肆的议论着八卦新闻。
方立廉的那件西装外套不知道被谁翻出来了,挂在她的椅背上,几个同事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陶小花则绘声绘色的在讲解,言语粗俗不堪,将她贬的一文不值。
“小花,你确定衣服真的是方总的吗?”有人问道。
“那还能有假。”陶小花唯恐天下不乱的翻着外套,“你们闻闻,都是方总身上的味道啊。”
有人就笑,“你这个色女,打方总主意很久了吧,连方总的味道都知道。”
陶小花也不以为耻,哼哼道,“你们少在这里站着说话不腰疼,别告诉我你们对方总没想法。”
办公室的女人们本就思想开放,一听这话全都咯咯笑了起来,有人道,“方总可是我们嘉尚的香饽饽,谁不想咬上两口啊,可惜啊,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陶小花就道,“怕什么怕,只要锄头挥的好,哪有墙头挖不倒,更何况谁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呢,我想呢,肯定不是男女朋友。”
“情人?”
“二奶。”
“白痴啊,方总还没结婚好不好。”
“嘿嘿,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吗?”
……
言语之间越来越放肆,越来越不堪,纪言自认为自己平时做人还算成功,对这些下属们也算宽待,哪里知道背后议论起人来,居然如此的针针见血,刀刀到肉,一点情面都不给。
但是她本也不是什么软性子,哪里还能让陶小花继续八卦上去,踩着高跟鞋直接走了进去,这事情只会越描越黑,她也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很努力的让自己的脸色看起来平常一点,但是还是有些难看。
陶小花眼尖,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她,赶紧去收那件外套,纪言一声冷笑,“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纪组……”陶小花这才意识到自己玩大了,想要解释。
纪言斜睨她一眼,冷冷的道,“怎么,都不用上班了吗?”
陶小花脖子一缩,赶紧跑回自己的格子间,而其他的格子间里,压抑着的笑声此起彼伏。
纪言的情绪本就不好,这样一来就更加暴躁了些,正想着是不是请假半天算了,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又是方立廉打来的,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纪言沉默了一会,胡乱的将那件西装外套塞进袋子里,提着往方立廉的办公室走去。
她前脚刚走,办公室里又乱了套,陶小花冷笑道,“摆什么架子啊,不就是一个被玩烂的女人吗,还不承认。”
只是这个时候,别的同事却没有接话了。
纪言没有敲门直接走进了办公室,方立廉正在看一份文件,看到她进来随手将文件扔下,问道,“脸色不太好看了,是不是不舒服。”
纪言冷笑,一把将衣服甩给他,然后自顾自的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也不说话。
方立廉接过衣服,愣了一下才道,“到底是怎么了。”
“你是在关心我吗?”
“当然,这里还有其他人吗?”方立廉满头雾水。
纪言直直的看着他,眼中寒意森森,“方立廉,你很喜欢这样子是不是?”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很喜欢看我的笑话,现在你如愿以偿了不是吗?”
方立廉这下才慌了,“纪言,到底是什么事,你和我说说。”
“虚伪。”
“我……”
“做完个cass我就辞职。”纪言也不想绕弯子了,直截了当的道。
仿佛一盆冷水迎头泼下一般,方立廉震惊住了,他是彻底意识到自己得罪纪言了,可是问题出在哪个环节却是一时之间怎么也想不明白,手里抓着装衣服的袋子,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松开,袋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费力的咽了一口口水,他很努力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的道,“我想,我们应该谈谈。”
“不必了,我意已决。”纪言语气冷硬。
“你是对我不满还是对公司不满?”方立廉和颜悦色的道。
纪言一听这话忽然笑了起来,好似听到了一个笑话似的,“方立廉,你到底要虚伪到什么时候去?”
方立廉脸色微沉,拿起手边的电话打了一个电话给秘书,两分钟之后,问清楚了问题的始末,他这才吁了口气,“就是因为这个吗?”
“难道你觉得这不是问题?”纪言冷笑。
“这个当然不是问题。”方立廉走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我喜欢你,你知道的。”
“这只是借口。”纪言毫不领情。
“不,这不是借口,或许我的做法有问题,但是我的出发点却是好的。”方立廉认真的道。
“将个人的意志加诸到别人的身上,难道你就一点愧疚之情都没有吗?”纪言第一次感觉和方立廉之间的沟通是如此的困难,或许,真的是她错了吧,错的离谱。
“不,这是两码事,我想我们是真的应该好好谈谈了。”方立廉坚持道。
“呵呵……呵呵……”纪言惨笑,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往门外走去,走的很慢,却很坚定,他始终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那么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
方立廉看着她的背影,忽然一阵恐慌,感觉有什么东西即将从身体里抽离出去一般,这让他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无比的焦躁。
几乎是失控一般的,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力将纪言抱在了怀里,纪言回过头,眼熟呢阴冷,似是要吃人。
方立廉心下大骇,瞬间掀起万千波涛,手指不自觉的松开,等到他再度想要将纪言抱住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办公室里一片安静,死气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