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月没去管地上的茶杯碎片,只是怔怔的看着舞倾之,嘴唇颤抖着,控制不住地急切问道:“为什么会跟洛贵妃的死有关?洛贵妃不是难产而死的吗?”
舞倾之摇摇头,道:“洛贵妃的死好像没那么简单,我认为这件事跟陛下和晋王殿下无关且他们不知情,也是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洛贵妃就是因难产而死的。”
“嗯。”景月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出神,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
舞倾之奇怪的看着景月苍白的脸色与出神的神色,试探的问道;“统领难道与洛贵妃有什么关系吗?”
景月被舞倾之惊醒,突然回神,笑着道:“我能与洛贵妃有什么关系?只是因为我跟晋王殿下的关系,再加上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令人震惊,有些失神罢了。”
“哦。”舞倾之明显还有疑惑未消,但是景月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再去掩饰什么了。
景月站起身,道:“今日很晚了,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你母亲的事我看看能不能在别的地方有所进展。至于洛贵妃的事,你就别管了,我会派人去查,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
说完,也不等舞倾之有什么反应,急匆匆就推门离去了。
景月离开舞倾之的房间后,只觉得自己累极了,什么都不想去想,可是眼泪实在是忍不住了,几步间,就已经泪流满面,景月慌忙用袖子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完了。
姬府内四周俱静,唯有景月自己的脚步声响彻在这寂静的夜里。
景月一人孤独着走着,就像大海中的一帆孤舟。
可孤舟尚有大海为伴,她呢?
景月颓然的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有依然明亮的烛火,烛火摇曳着,映着景月的影子十分飘摇。
幸好方才去见舞倾之之前,她已命令四人退下,也不用去自己的房间服侍,直接去睡即可,否则的话,她如今这幅狼狈府样子,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解释。景月略微庆幸。
景月反手将自己房间的门关上。
景月靠着已经关上的门缓缓划坐到了地上,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眼泪却在不停的流,完全控制不住。
不知道过来多久,只觉得夜很暗很深了,景月才缓缓站了起来,走入内室,在床边坐了下来,景月看着四周,笑了。
那笑容颇为自嘲。
只听景月轻声道:“什么功名利禄,什么富可敌国,最终人死了,什么都带不走,我景月这一辈子,不甘心一直在这暗卫司的地狱里,哪怕在这地狱里为王。可是我这几年又到底做了什么呢?
“竟然连她不是因为难产而亡都是通过别人才知道的,真是,太可笑了。我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不能选择既定的命运,可是,我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但是现在却告诉我,连最初的最初都是错的,我真是,哈哈。
“与我而言,还有什么真相呢?
“不过,这也算是报应吧……我生活在欺骗的世界里,却不是别人欺骗我……而是我欺骗别人……”
景月的眼眸此时透着大量的痛苦与悲凉。
半响后,景月双手撑起自己的身体,强迫自己站起来,她在床边自己宽衣,背影显得无比单薄,景月喃喃道:“镜花水月一场空,一触即碎,这难道就是我的命运吗?如果真的如此,那我就只能逆天改命了。”
景月的眼眸,在此时,重归坚定。
她终究并非什么优柔寡断、怨天尤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