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隐蔽的秘密据点,昏暗阴森的暗室中,一住身着黑袍且面上无须的阴柔男子,手握茶盏坐在椅子之上,不时的品着,颇显悠闲自得,但眼中不时的凌厉阴狠之色却又不自觉的让人敬畏三分。
此时,男子身前躬身站立着一位英俊儒雅的青年男子,久久不敢动弹分毫,生怕打扰了眼前之人的雅兴。
半响,阴柔男子放下手中的茶杯,一声阴柔又略带尖锐的声音响起。
“我叫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阴柔男子自顾说着,却连看都懒得看眼前的青年男子一眼。
青年男子连忙躬身回道:“我家那老顽固倔得很,小人多次试探无果,便将目光瞄在了萧家的一位丫鬟身上,此女名叫宛儿,李香伶有意收为义女,深受萧家喜爱。小人曾假意表示有意那姑娘,便多次恳求爷爷向其提亲,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昨日就待成功订婚,谁想让萧弃那小子破坏了小人的好事!”
“嗯?也就是说,吩咐你的事没有丝毫进展了!”阴柔男子强势打断道,眼中的阴狠之色更强势了几分。
青年男子浑身一颤,脑门上已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却连擦也不敢擦拭,连忙回道:“不,大人,我家老爷子与其家主萧天齐约定了婚期。半年!只需半年!我们就会成婚,到时候必定能从宛儿那丫头口中打听出萧家的虚实!就算最坏的结果,也能利用那丫鬟擒下萧家那对儿女以作威逼,最后大人想让萧天齐夫妇束手就擒,还不易如反掌!”
“哦?呵呵……”
阴柔男子嘴中传出奸诈的笑声,面上也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旁边的青年男子也跟着露出献媚的笑容。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事成之后,明年的府试榜首之位就是你的了!”
韩伯瑞睁大双眼,满脸的惊喜之色,连忙躬身行礼,道:“多谢大人栽培,愿为六殿下效犬马之劳!”
“哈哈……有前途,我看好你,希望有一天能看到你我同为殿下效力的一天!”
阴柔男子难得露出爽朗的笑容。
韩伯瑞却连忙低眉顺眼的答道:“不敢,以后还得靠大人栽培!”
阴柔男子笑着说道:“好了,你这就回去吧!回去做好你的事情,六殿下绝不会吝啬奖赏的!”
韩伯瑞连忙跟声道:“是,大人,小子绝不会辜负大人的教诲!”
说着躬身行礼,弯腰退身小心地离去。
看着韩伯瑞出了暗室,阴柔男子不知何时手握一枚碧绿圆石,呈椭圆状,此石乃是传音留影石,用作传递消息情报,极其珍贵。
但见阴柔男子右手并指成剑,指尖现出土黄色光芒,口中念念有词,陡然间剑指定于传音留影石之上,此石便大放光芒。
不久,传音留影石上映出一模糊的影像,随即一道年轻而又威严的声音传出。
“黑影,叫你办的事可有进展?”
阴柔男子恭敬的回道:“虽小有波折但还算顺利,不过得推迟到半年之后,韩伯瑞败事有余,但好在他有一个好爷爷无意帮了我们!不过……”
“嗯?有什么话就直说,何必吞吞吐吐!”
一道不耐烦的声音从石中传出。
“六殿下,黑影实在不解,凭殿下现在的势力,想动香伶公主一家并不困难,为何要如此麻烦?”
话毕,传音石中却久久没传来任何声音。
黑影心头一颤,连忙认罪道:“黑影万万不该揣摩殿下的心思,属下万死!”
说着连忙跪下,叩头不起。
良久,久违的声音从石中传出:“好了,起来吧!按理你是该死,不过你为这件事奔波了十几年,劳苦功高,不妨告诉你,我不光忌惮李香伶夫妇,更忌惮是萧家!萧家历来神秘,虽人丁稀薄,可每每出世必将是世间少有的人间俊杰,尤其是当年萧家先祖萧痕更是深不可测,世间莫可言敌!谁又知道萧家有没有哪个老不死的还留存在世间,现在最有可能知道萧家底细的是韩海那老家伙儿,次之是那叫宛儿的丫头,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威逼或是利诱,但是有一点不要把事情搞大,将其他势力的耳目盯在这里。”
“是,殿下!”随之传音留影石上的光芒辉散,黑影才敢擦拭掉额上的汗水,心有余悸道:“呼!殿下好强的威势!”
皇宫位于皇都城正中央,其西北侧有一筑中型宫殿,宫殿周围的园林建筑琳浪满目,园林中苍松翠竹华滋,奇石玲珑透瘦,小桥流水间妙在曲折,以彩石铺设的曲经小路环环层次分明。
而外显大气磅礴、金碧辉煌的宫殿,其内以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一切都显得华丽奢侈。
殿内一座涂有金漆、雕有精美浮雕的座椅之上,正坐着一位身着绣有沧海龙腾图案长袍的轻年,其身蕴含着上位者的威严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而此时男子正手握一枚传音留影石,眸中流露出狠色,其中又残有一丝复杂。
少顷,男子便收起那一副狠辣之色,喃喃道:“我的好妹妹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的母后,是那个贱人害死了我的生母!可惜至今我没有能力报复她,但你身为她的嫡长女,有些仇恨当然要落在你的头上!”
但男子脑海却不住闪过一些画面。
一位女童追赶着一个少年,女童嘴里不断地喊着:“六哥!六哥!你不要伶儿了?”此时女童已拽着少年的长袖,少年脸上出现仇恨之色,决绝道:“不要叫我六哥,从今以后你再不是我的妹妹!滚开!”少年甩开长袖,女童应声摔倒在地,“唔……”女童一声痛呼,呜咽不止,断断续续间却衣旧能听到,“六哥……”
“伶儿!”
想着,男子便不自觉地轻声道出妹妹的名字。
男子脸上闪过一抹痛心,内心纠结不断。
良久。
“罢了,兄妹一场,孤王不会亲自出手,但如若将你一家的消息透露给独孤家,岂不是在我今后的政治道路上再添加一重重的筹码!想必独孤家为保颜面一旦出手,定会招致父皇的些许不满,最重要的是皇后那贱人断不会袖手旁观,必然会出手阻挠,如此独孤家岂不是推向了本王的这一边,运气好得话,独孤家将从此打上了我的印记!哈哈……”
大笑过后,男子随手拿起桌案上的纸笔,刷刷的快速书写着,不大一会儿就已书写完毕。
“黑芒。”六皇子李乾坤随口叫道。
“刷”的一道黑影闪过,陡然出现在李乾坤身前。
一身黑袍的冷峻男子单膝跪地,恭敬地答道:“殿下!”
李乾坤把信装进信封,嘱咐道:“你把这封信件秘密交给独孤家,如有可能最好是交给独孤仇,如果由他去和独孤家主游说此事,当事半功倍!当然你要小心行事,以求万无一失!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
黑芒说着起身接过信件,转身而去,十几步后,黑芒的身影就变得越来越淡,似乎是镜中花水中月,虚虚实实,直至消失再无黑芒的一丝身影,十分诡异莫测,犹似鬼魅。
李乾坤却见怪不怪,嘴角含笑,道:“不错,黑芒的隐身蔽息之术想必已经大成了!”
独孤家一处卧居之所,其内低调而有韵味,家具排列讲究分明,显得雅致舒适,又不过度奢华,简约而大气,无不说明此间主人是个低调而实际的雅人。
此刻,屋中的主人正盘膝卧榻之上修行,这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纪,面容冷峻而帅气,身材略显颀长,一身白衣如雪的衣裳更显如仙的气质。
此人就是独孤家少主独孤仇,也就是李香伶的原配未婚夫,皇都城内外公认的年轻一辈第一人。
“咚!咚咚!”
骤然间屋外响起了叩门声,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其面容普通却一副精明模样,手持一封书信轻声道:“少主您在吗?小的有重要之事向您汇报!”
屋内的独孤仇微微蹙起眉头,缓缓睁开一双隐含锐利的双眸,其间不经意间闪过一丝冷芒,接着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
“赵管家,你最好有理由能说服我,不然你知道后果!进来吧!”
屋外的赵兴容闻言背后升起了一丝凉意,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大着胆子推开了房门,又向屋外瞟了两眼,见没人快步踏入屋中,随身关上房门。
赵姓男子来到独孤仇面前,格外小心地躬施一礼,禀告道:“六皇子殿下遣人送来书信于我独孤府,说是亲自交由少主!”
“哦?”
独孤仇眼中闪过不屑之意,又道:“你应该知道我醉心修炼,从不过问府中俗事,你却越过家主将信件交于我,你收了不少好处吧?”
独孤仇说到最后加重了语气,冷眸中更透着一丝冰冷狠厉。
赵兴容一听肝胆俱裂,急忙跪倒在地连连叩拜,讨饶道:“少主明见,奴才对少主的忠心日月可鉴哪!实在是送信之人指明送于少主,奴才怕耽误少主之事,才不得已打扰少主修行,奴才该死!”
说着又要叩首。
“你是该死!”
独孤仇指间一道光束迸发而出。
“噗!”
赵兴容脑袋上便多了一个血洞,侧身倒于地面,转眼便没了声息。
独孤仇伸出手掌,那封书信便脱离赵兴容,飘入他的手中,顺手撕开信封,取出其信件阅览起来,越看眉头皱得便越深,眼中就越发不平静。
“被发现了吗?香伶姐,你真是不小心啊!”独孤仇莫明地喃喃道。
“哼!李乾坤啊李乾坤,你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当年是我放她走的,不然凭她的本事又如何逃得了这皇都城!”
独孤仇持着书信沉思了片刻,突然眼中闪过了然之色。
“想拉我独孤家下水,你真是小看我了,我独孤仇会看重所谓的虚名!在这大乾皇朝谁又敢轻慢于我?轻慢于我独孤家呢?李乾坤,你想要看出好戏,本少主就给你加加料!”
独孤仇的脸上少有的露出一丝玩味之色,似是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