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秦慕云坐在娘的坟头不想离开,好不容回来一次,很想多陪娘一会,述说心里的思念和委屈。
正哭泣着,就听到张婶叫她:“慕云,天黑了,跟我回去吧。”
秦慕云站起来惊讶地问:“张婶,你怎么来了?这里是墓地你晚上来这里不害怕吗?”
张婶上前揽住她瘦弱的肩膀道:“唉,傻孩子,你小孩子家都不怕,我个半大老婆怕什么?走,到婶子家去,婶子跟你做吃的,今天晚上就跟婶子睡一起。”
原来,张婶怕秦慕云惹祸,一直在墙根听着这边的动静。当她听到孙氏说带慕云去看她娘时,顾不得得做晚饭,悄悄地在后面跟着。
见到秦慕云给娘出了恶气,她心里高兴得不行,暗说:“到底是亲闺女,知道娘受了委屈,有能耐了知道回来替娘出气。娇娥啊,你的命不算太坏。”
刚才这丫头已经说过,跟秦家人再也没关系,这黑惊半夜的,一个女孩家能上哪去?
把秦慕云带回家,厨房里点着灯,原来家里男人跟大儿子已经饿了,正在厨房捣鼓吃食。
张婶边卷袖子边说:“都起来吧,我给你们擀白面条吃!一会就好!”
秦慕云跟叔叔、哥哥打过招呼,也挽起袖子跟张婶一起,帮助摘菜、烧火添柴,时间不长,一家人就吃上了热气腾腾的面条。
吃罢洗过后,张婶让自己男人去了儿子房间,牵着秦慕云进了自己屋子。点亮油灯,两人并肩坐在床边唠着。
张婶仔细问了他们在山上的情况,秦慕云耐心地说道:“我们在那儿很好,吃的用的都不缺,教习官对我们也很好。永清哥过年的时候不是才回来,他没告诉你山上的情况吗?”
张婶叹了口气道:“唉,那臭小子,回来就知道跟门口那些小子玩,问他三句就答你一句,问不出什么名堂。只要你们都好婶子就放心了,到底能修到练气几层,就看个人的造化。慕云啊,你累了吧,咱们躺下说话。”看来张婶对修仙的事情了解不少,能知道练气有好几层。
秦慕云犹豫着说:“张婶,我身上来了,这会才又觉得肚子疼。”
“哦?婶子给你拿换的去。慕云,你真长大了。”张婶听了高兴地拍拍她的肩膀。
两人一起去了茅厕,回来后秦慕云脱了长衫,见张婶半靠在床头就贴着她躺下,不由得又想起娘亲。
“婶子,你看我已经长大了,你现在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娘了?”
张婶一听神情变得复杂,沉吟好半天没说话。
“婶子,求你告诉我吧,早一天晚一天不都得让我知道?”
张婶侧过身,就着油灯发出幽暗的光,看着女孩说:“慕云啊,你娘的命真苦啊!唉,今天婶子看你做的事,就知道你真的长大了,今天就把知道的都告诉你吧。”
张婶想了想问道:“你知不知道有种人没有宗门,在凡间修仙?”
“听说过,散修就是没有宗门的修仙人,怎么了?”
“有一个散修非常坏,他...不光糟蹋你娘,还...还唉”张婶嘴巴张了几下,可实在说不下去。
秦慕云坐起来,眼睛里透出寒光,催促道:“还怎么?婶子你只管说罢,我听着呢。”
张婶皱着眉艰难地说:“刚开始还没有那样,后来听你娘说,那混蛋还带人来欺负你娘,收取好处。”
“啊?”这么歹毒的做法,秦慕云怎么都想不到,“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呀?”
“因为你娘是水灵根。”
秦慕云心里一沉,自己跟娘一样也是水灵根,哪里不对?突然想起藏书阁里,白发长者长者的话。
“水灵根怎么了?”
张婶长叹了口气道:“据说纯阴体质的女子,是修仙者最好的炉鼎,可以用来采补加速提升修为。炉鼎你知道什么意思吗?”
“就是被人欺负吧?”听到采补这个词就能猜到大概意思。
“差不多,可天下纯阴体质的女子太罕见,所以用水灵根女子做替补,据说虽然功效差一半,可还是被修仙者所追逐。慕云,听永清说你也是水灵根,你可千万要多当心啊。”
“嗯,”秦慕云咬着嘴唇又问:“那大伯他们知道吗?”
“应该知道。那些人会法术,你大伯根本不敢管,你爹、你爷爷奶奶都是去制止,才被他们所杀。”
秦慕云一听肺都快气炸了,还说我的命硬,原来都是那个散修干的!她拧着眉头又问:“娘有没有告诉你,那人叫什么?长什么样?什么修为?住哪儿里?”
“什么修为、住哪里都不清楚,可我到死都忘不了贼人的名字!”张婶的腮帮子咬出一道牙印,“他姓娄,叫娄锡元!你娘听到另外一个人这么叫他!那人个头比你大伯矮一头,瘦长脸,右边鼻子旁边,有一个黄豆大的痦子!”
“婶子,这些我记下了!”秦慕云在心里对自己说:这辈子一定要找到娄锡元,一定要为爹娘、爷爷奶奶报仇雪恨!
“慕云呐,你得听婶子一句话:现在你的修为低,可不能去找他寻仇,你现在斗不过他。如果将来能练到筑基期,就一定能杀了那姓娄的,据说他只有练气六层。”
张婶知道练气、筑基,甚至连灵根、炉鼎这些都知道,可真不简单。
“嗯,我记住了。”
张婶脱了外衣躺下,催促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歇着吧。”
这一夜,秦慕云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张婶的话一直在耳边回响,道德差的散修没宗门管束,可太害人了!
多亏娘有张婶这个好朋友,不然这些事情上哪儿知道去?
天不亮张婶就起来做饭,秦慕云吃了饭后,跟张家大小告辞,御风而起飞回了紫霄宗。
她下决心,要比以前更加用功修炼,把所有的时间用来提高修为、法术。
天黑之前她回到宗门,找到王执事消了假回了冷翠谷。师父的房间里黑着,应该还没有回来。
秦慕云进了自己屋子关上门,点了油灯坐在床沿上,梳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肚子又开始抽着疼,她只好起身去了外面的净房。
捂着肚子往回走,突然发现自己屋子前闪过一个白色人影,惊得她汗毛都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