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听慕云说要请长假,马上明白她的想法。
手指依然轻轻敲在茶几,沉默了一会道:“慕云,你要去追杀仇人心情我能理解,若拦着不让你去,恐怕你也不能安心修炼。
这样,你先回去休息两天,做好出行的准备,把可能遇到的危险,和应对的方法想明白,然后再来找我。”
“我不需要休息,也没有什么可准备的。”心里恨意已经埋藏了很多年,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谢璟站起来负手缓缓踱步,最后走到她的面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还会在乎这两三天吗?有道是有备无患,多一份准备多一份制胜把握,不是更好吗?听师兄的,把该处理的事情先处理好,三天后再走。”
“是,掌门。慕云告辞了。”这次慕云没有叫师兄,态度显然不悦。
“嗯,走之前来见我。”
秦慕云答应着后退,然后转身往大殿外走,心中琢磨:谢师兄指得是什么?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
“慕云...师叔...”刚出大殿,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的古心宜,就快步朝她上来。
看到好友在树下等她,秦慕云换了张笑脸走过去,“没人的时候就叫我慕云吧,你最近怎么样?”
“走,咱们去林子里,我有话跟你说。”古心宜身材高大,长胳膊一伸揽住她的肩膀,几乎将她搂进热乎乎怀里。
秦慕云跟她一起走,仰头看她打趣道:“什么事啊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要搬去宋一尘那里了?”
“不是.”两人来到树林里古心宜放开她,见四周无人,正色地看着她说:“我不是要说自己的事,我想问问你,刚才为什么惹永清生气?
你下山这几天,他跟丢了魂似的,哦不,从你们一起回来后,他就心烦意乱的,根本没心思修炼,这样下去他没法进步,你就不着急吗?你们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我刚才没有惹他啊!”秦慕云的心思在报仇上,很少想到张永清的感受。
古心宜横了她一眼道:“你啊,明知道他一直喜欢你,怎么越来越冷淡他了?你若是喜欢别人,早点让他死了心,省的让他早晚惦记,没着没落的耽误了修炼。”
秦慕云手扶着松树目光看着远方,沉吟一会才说:“我冷淡他就是想让他死心,你看有用吗?”
“没用!”古心宜声音很大,“这么多年,他对什么心思你清楚吧?慕云,你得跟他当面说清才行,不清不楚的埋在心里,让人天天去猜最折磨人,我太知道那什么感受。”
当面怎么说?秦慕云眉头皱了起来,手掌一下、一下地拍着树干。
“你们俩一样,不高兴就拿树出气。”古心宜笑道:“刚才永清用拳头砸树,都砸出血来,我看着都心疼。”
见秦慕云惊愕的表情,她叹了口气道:“咱们俩是多年的好朋友,你就告诉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来做坏人帮你告诉他去。长痛不如短痛,让他一次死了心,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
秦慕云快速地摇头:“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也不能喜欢他。”
“那为什么?你现在筑基了,就不跟我说心里话,不拿我当好朋友了?”
“不是,你让我好好想想,”难道这就是谢师兄说的,必须在走之前解决的问题?“古心宜,你回去告诉永清,今天让他吃过晚饭来冷翠谷找我,我现在好好想想,到时候怎么跟他说才好。”
“这还差不多,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有个结果才好。”古心宜一听满意了,“那我马上回去跟他说,他指不定有多高兴呢,趁他开心再帮他上点生肌散,过几天手上的伤就能长好。”心疼一个人是下意识的,掩饰不了。
秦慕云惴惴不安地回到冷翠谷,颓然地躺到床|上,左思右想还是非常为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触动禁制的响动,她起身出门一看,发现太阳已经偏向,张永清站在院子外面,手里还抓着一个布包,里面放了四个素包子。
“进来吧,”秦慕云把他让进院子,没有犹豫封了禁制。
“你怎么不去膳堂吃饭?”张永清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举着手里的白布包说:“我给你带了包子来,是你最喜欢的地软包。”
秦慕云先坐到院子的石凳上,看着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张永清,心说:“张婶说娄锡元个头比大伯矮一头,瘦长脸,应该身量不大。永清的脸倒是长了点,却为什么长这么高?”
张永清也坐下,打开布包取出一个包子地给她,像小时候那样笑着哄着她吃:“快尝尝,可好吃了。”
秦慕云觉得鼻子发酸,接过包子低头看着,声音干涩地说:“永清,从小你就这样对我,这个我都记着。”
张永清低下头不笑了,听古心宜传话让他来这里,他就在心里琢磨:慕云一改对他的冷漠,不会因为自己手受伤,才换了态度让他来冷翠谷,恐怕有什么事情要谈,几乎可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吃吧,不管什么事,吃饱了再说不迟。”
秦慕云依言咬了一口包子,如同嚼蜡一般不知其味。
“我实在吃不下,”她放下手里的包子,心里已经有了决定,两害相权取其轻,不能继续瞒下去,时间越久对他的伤害越大。
慕云抬头目光幽幽地看着他问:“永清,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吗?那时候你总带着我玩,把你家好吃的都留给我。”
“当然记得,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想起童年的种种,张永清神情放松,脸上的线条变得柔和。
“我娘过世后,你还带着我跑到姥爷家,又被追来的大伯抓到,你那时候的胆子真大!”
回忆起过去,张永清笑起来:“要不是那天去了那里,咱们也不会遇到谢掌门,如今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反正我不让你嫁给武疯子。”
“过去你一直像亲哥哥那样对我。”要说出真相很难,只好先顾左右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