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一声,唐沫睁开眼睛,太阳刺眼,她用手挡了一下太阳,透过阳光看到自己葱白却瘦弱的小手时,她震惊地从地上翻坐起来。
反反复复地看着自己的手,她敢肯定,自己没有这么白的手。
她一直都在张家干粗活,手上都是老茧,什么时候,她的手这么白皙?
她往周围一看,全部都是荒山杂草。
荒山?杂草?
难道是唐山一家,打了她之后,怕被张天祥责怪,所以将她扔来了这里?
不可能!
张天祥巴不得她早一点死,更遑论会去责怪唐家,他不感谢唐家除掉她,就是她烧高香了。
可是,这是什么地方?
突然,脑海里白光一闪,一些零零碎碎的映象像放电影一般在眼前浮现。
她,荒木村做豆腐生意的唐三汉的大女儿,名叫唐大丫,人不但长得难看,而且做事笨拙,常常被唐三汉夫妇打骂。
她有一个妹妹,名字不知比她好听上去多少倍——唐诗雅。
她很不明白,她那没什么文化的爹娘,居然能取出这么文艺的名字。
后来她才听说,唐诗雅是当初路过的一个秀才所取。
唐诗雅就是唐三汉夫妇的掌上明珠,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整一个娇滴滴的小姐形容。
当然,她是不用做任何事的,不高兴了还对她这个姐姐随便拳打脚踢。
唐三汉夫妇还对她耳提面命,时时刻刻必须以妹妹的喜好为主。
而她之前的性子,逆来顺受惯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典型的生前唐沫式性格。
这次,唐三汉让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独自上山来打柴,她遇到隔壁村的一些流氓地痞,为了躲避他们,不小心从山顶摔了下来,后脑勺磕在了石头上,她就这么嗝屁了。
而她,新世纪中被压迫的女人,在某种机遇巧合之下,灵魂直接附到她身体之上,成为了唐大丫。
想到这里,唐沫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们的命运何其相似。
她还记得她临死之前,脑海里那深深的不甘。
既然上天好心的给了她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为什么不把握住呢?
这一世,她决定只做自己,不再做一个任人摆布、没有自己思想的布偶。
她,唐沫,绝不低头。
她慢慢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偏西的日头,估算了一下时间,随便捡了一捆柴,扛在肩上,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往家里走去。
唐三汉一家居住在村西头的一间茅草房里,因为常年在屋子左边的草庵里烧火做豆腐,所以,整个草屋看上去都被熏得乌漆嘛黑的。
而她上山要从村北头而去,当她才到村北头村口时,就听到三人一群、五人一伙地围在一起叽里咕噜,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隐约从人群中流露出“死了”、“摔下”、“撞头”等字眼,她联想了一下,就知道村里有人肯定看到自己被隔壁村的流氓地痞追了。
自己虽然长得丑,但好歹也是一个女的啊!而且发育很不错,前有料,后又翘。
是个男人见了都会心动!
她趁众人没有注意到,就扛着柴往唐家去。
奈何,村民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呀,大丫,你没事啊?”村民张八嘴惊讶地问道。
张八嘴,又名包打听,只要是经过她嘴的话,没有一句好话。
听听这话,似乎唐大丫有事,才符合剧情一般。
唐沫只是对她笑笑,以前的唐大丫如果遇到她,只会低着头,像乌龟一样从她跟前走过。
“八嘴,她是不是把这里摔傻了?”另外一人指点脑袋,好奇地对张八嘴问道。
“走,去看看!”张八嘴也十分好奇,要是搁在平时,她也不会这么好奇。
只是,她明明看到大丫从山顶摔了下去,那么高,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呢?
唐沫知道后面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
她也没说什么,径直往唐家走。
才走到门口,看到唐三汉一家三口欢乐地坐在堂屋里,看到她来,明显惊讶了一下。
“大丫,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才回来,而且只有这么一点柴,今晚你就不用吃晚饭了。”唐三汉看着扛着柴进院子的唐沫,眼里先是闪过一抹嫌弃,后立刻变脸。
他大步从堂屋里走出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唐沫跟前,用力将她的柴打在地上,怒瞪着唐沫。
唐沫眼里闪过一抹寒光,只是,她低着头,没有人看到。
“我告诉你,你现在去把诗雅的衣服洗干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唐三汉不管后面跟过来的村民什么想法,肆意地摆布着唐沫。
“三汉,你家大丫从山顶摔下山坡,你不看看?”有“好心”的村民提醒,如果忽略那嘴角的笑意的话,唐沫当真会感激他。
“没死就好,这不,人不也好好的在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