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秋雨带着怀安王妃的药丸来了。
“郡主身子骨弱,可不能再动气了。”秋雨将药丸递到明若汐手里,伺候她吃了,“王妃担心了一下午,听说郡主醒了就叫我赶紧把药丸送来,郡主若觉得还不舒服,就叫奴婢去请大夫来。”
明若汐轻轻摇头,“不必了,我没事,只是这样子不方便去见母亲,你回去同母亲说一声我好了,叫她不必担心。”
秋雨轻叹一声,“郡主哪里像是好了?晴帘就是仗着郡主心善才敢做出那样的事,奴婢说句逾矩的话,下人不管做了什么错事郡主都可以原谅她们,但唯独叛主一事绝不能姑息,否则她人有样学样,郡主在京都可就活不下去了。”她见明若汐默然不语,又道:“那丫头伤了郡主的心,郡主也就别念什么旧情了,府里能干的丫鬟不少,肯定都愿意尽心尽力为郡主办事。”
“你们回去时把初静带回去吧,她离开家乡这些年肯定想念她的家人了。”明若汐忽然道。
让她们把初静带走,等她们走了说不定还要悄悄把晴帘接回来,秋雨暗暗冷笑,这算盘打的真好。
“奴婢知道郡主还在气头上,可郡主静下心来想一想,您是想要一个表面忠心可早已背叛您的丫鬟,还是想要一个宁愿得罪您也要保护您的丫鬟呢?”
明若汐脸色变了变,那样子似乎已经有些动摇了。
“我们这些奴婢都是承蒙主子的厚爱才有了些体面,可说到底也只是下人,郡主您是什么身份,为个下人伤心难过实在不值得。”
难怪能当上怀安王妃身边的大丫鬟,这张嘴还真是能说会道。
“那劳烦秋雨姐姐去把初静叫来,我同她好好说说话。”
“是,奴婢这就去。”秋雨笑道,几句话就办好了一见差事,回头在怀安王妃那又能讨赏了。
初静进门后见明若汐在床上看着,便上前道:“小姐,晴帘已经出府一个时辰了,走时我给送到门口,三哥、四哥都在巷口,子煜也悄悄跟上去了。”
“嗯。”明若汐点点头,“有他在我就放心了,那位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那个小丫鬟芙蓉在院里守着,肯定是那位派来盯着咱们的,一会儿小姐走时可得小心些。”
“跟晴帘在一起学不到好的。”明若汐嗔怪道,她见初静在偷笑,便觉得脸上有些热,“行了,我知道了,一会儿从窗户出去就是了,我要换身衣裳,快来帮我。”
从衣裳到首饰,再上妆梳头,足足花了半个时辰,索性天也黑了方便出门,明若汐对着镜子照了又照,颇为满意。
“若在小院就好了,小姐穿那件芙蓉色的曳地望仙群更美。”初静有些遗憾。
“这件也不错。”明若汐道,她穿了件素白的广袖裙,头上挽着随常云髻,攒着李长亭送的那只玉簪,又系了条长至腰间的白色发带,虽简单却灵气十足。
初静轻笑道:“那倒是,不管小姐穿什么李公子肯定都喜欢。”
“你真是被晴帘带坏了,也来调侃我。”明若汐找了副耳坠子戴上,“我走了,那位找我就说我在休息,若被人发现我没在你也别慌,就说我非要出去你拦不住,我自有说辞。”
“是,小姐。”初静打开窗四处望了望,确定没人,转头说道:“小姐请。”
明若汐拍了拍初静的头,“乖乖等我回来,等她们走了,小姐好好给你们补一场中秋宴。”说完纵身一跃,如飞鸟般飘然而去。
街上十分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的在看各式各样的花灯,有的已从望月楼回来,正在谈论大仙灯是如何精妙绝伦,时所罕见。
明若汐买了盏鲤鱼形状的花灯,盼着能讨个好彩头,日后如鱼得水,万事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再转过一条街就是李长亭的院子了,明若汐不由得加快脚步,好几日没见了,今晚一定要同他多待一会儿。
“小姐。”
前面拐角处走出一人,朝明若汐抱拳行礼,待走近了一看,竟是舒子舍。
“你回来了?”明若汐有些惊讶,“今日回来的?”
“刚进城半个时辰。”
“怎么不回小院休息去?在这等我可是有急事?”
“并无急事,只是天色已晚,小姐孤身一人,属下该保护小姐。”
明若汐轻笑道:“行了,今日是中秋,你就好生歇着去吧,我去长亭那,不会有事的。”
舒子舍却道:“保护小姐是属下的职责。”
“你一直未曾露面,若被那边的人看见我趁夜与你见面,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若被那边的人看见小姐与李公子在一起,怕也会有麻烦。”
“子舍。”明若汐脸上带笑,眼中却似有寒光,“近日越发没规矩了,再有下一次,我可要家法处置。”
“只要能护小姐周全,属下愿意受罚。”
这人可真是倔得要命,明若汐无奈,心道我小姐的威严何在啊?“行了,你愿意跟着就跟着,但只许在院外等着,没我的命令不准随意现身。”
“是,小姐。”舒子舍松了口气,他也怕明若汐真的生气,可又实在不愿意她单独去见李长亭。
“走吧。”明若汐提着花灯径自往前走。
若他不在家,我可就白白冒险出来了,明若汐轻轻叩门却不见有人应,顿时着急起来。
舒子舍见状道:“小姐,李公子也许不在家。”
“在不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你在外面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