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我们要下班了，你们明天再来吧。”图书馆的管理员对王诺岳说道，礼貌但不失坚定。
“喔，就到时间了。”王诺岳从一大堆报告资料中抬起头，活动了一下脖子。同时，坐在桌子另一边的柳子邵也停了下来，开始整理资料。
“谢谢阿姨”，王诺岳停下了手中的笔，把资料整理了一下，交给等在一边的阿姨。
几天前，他第一次知道了魔都还有一个软件所，居然有一百个研究生，当时他下巴都快掉下来了。然后他立即联想到，既然有个软件所，那么，是不是还有其他被埋没的好东西呢？
在和沈主任见面的第二天，他就拖着柳子邵，带着系主任给开的介绍信，来到了魔都图书馆。查找魔都计算机工业的情报。
出了图书馆，来的熙熙攘攘的南京西路，两人也没回去，如同前几天一样，他们直接在路边找了一家咖啡馆，点了两杯咖啡，要了几块点心。然后就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开始检点今天的收获。
他们今天主要是搜集长江计算机集团的信息。80年底中后期，国家要求电子工业实现“规模化、集约化、基地化。”，根据这个要求，魔都计算机公司改组成了长江计算机集团。魔都重要的计算机企业，都被划入了这个集团。
“魔都计算机厂的信息找全了吗？”王诺岳问柳子邵。
如果不是到图书馆，看这个年代的政府报告，王诺岳根本不知道魔都计算机厂，一个创造了中国计算机工业不少第一的企业。也不知道魔都还有一个“长江计算机（集团）联合公司”，一个国家计划单列企业集团，并拥有进出口贸易自主权的计算机产业南方生产基地。
王诺岳推测，它们应该和长城计算机集团一样，都是被两年后的计算机进口大潮给冲垮了。
“差不多了”，柳子邵拿出自己的笔记本，“它们以前的辉煌就不说了，估计你也不感兴趣。它们现在主要产是东海0520、0530、0540系列微机。东海 0520机型，和其他的0520一样，都是IBM PC的复制品，用的是8088的CPU。从85年开始，一直到去年，一共生产8142台。”
“还在生产0520？”王诺岳摇了摇头，现在已经是486时代了。
没理会王诺岳的感叹，柳子邵继续念着笔记，“东海0530是286CPU，87年开始生产，到去年年底，一共生产了6470台。前年年底，魔都计算机厂又开发成功了东海0540，这种机型是使用INTEL 80386的CPU，去年一共生产了471台。”
难怪我没有听说过，五年时间才生产一万五千多台计算机，估计这点数量，魔都就消费了一大半，其他的恐怕也被周边省市瓜分了。王诺岳在心里把几个数字加了一下，给自己没听过东海计算机找了一个借口。
“这个厂有多少人？”王诺岳问到。
“职工人数大约1500人，生产能力据说有年产万台微机的能力，但从没达到过。去年销售收入是一点二个亿，利润五百多万元。”柳子邵说道。然后，他看了王诺岳一眼，问到：“你有想法？”
“我没想法，就了解一下。”王诺岳连忙摇头否认：“销售收入过亿的国家二级企业呢。”
柳子邵显然对他的否认半信半疑，不过也没追问，而是介绍下一个企业：“魔都微电脑厂，和魔都计算机厂一样，都是长江计算机集团所属的企业。主要生产微型计算机和教育电脑。产品包括长江Ⅰ、Ⅱ、Ⅲ型八位微型机，还有中华学习机。去年生产了长江教学用机4400台，中华学习机2300多台。”
“都是些玩具啊。数量还只这么一点。他们有多少人？”王诺岳摇头表示惋惜。
“职工556人，其中技术人员115人，销售收入661.8万元。”柳子邵说道，然后看着王诺岳，又补充了一句：“这个是集团企业。”
王诺岳不满地说道，“看我干什么，我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好像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一样。”
“有人从来都是无利不早起。”柳子邵用陈述的语气说道。
“没有的事。”王诺岳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他对盈利说计算机厂确实没想法，但破产后的计算机厂，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柳子邵问到。根据分工，他只负责找这两家计算机厂的情报。因为信息简单明了。而软件、服务还有外围设备之类的东西，都归王诺岳。
王诺岳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开始说道：
“魔都计算机技术服务公司，同样是长江计算机集团的骨干企业。根据资料，它们以系统集成、系统开发、系统服务为主要经营方向。已成功地为国内几家企事业单位进行网络集成，实现电脑化设计、控制、管理。开发的应用系统包括：工业控制、屏幕显示、邮电管理、通讯计费、语音系统、办公自动化、商务管理、智能大楼、卫星信息传输系统等。”
王诺岳看着笔记本上一大堆的词汇，也感到不可思议。他知道这个公司，但不知道它有这么多业务，还以为它只是卖计算机的。
刚来魔都的时候，他需要买一台计算机。魔都计算机技术服务公司是他找的第一家公司，因为它们是美国惠普（HP）公司在国内较大分销商之一，同时还是DEC、AST、Microsoft、AT＆T、加拿大北方电讯公司的代理单位。可是他们要价比较高，超出了王诺岳的心理线，最后价钱没谈拢。然后他就找到了陆华星的私人公司，买了自己的第一台计算机，开始了自己的码农之路。
“他们有多少人，经营项目这么多？”柳子邵诧异地问到。对他来说，这上面的每一个词，都意味着技术大牛和专业的团队。
“这个公司只有四百多人，但技术人员有两百多人。去年销售收入4400多万元。”王诺岳脱口而出。他今天研究了半天这个公司，最后的结论是，两百多技术人员，能经营这么多项目，肯定有一批网络工程、通讯技术、自动控制方面的中高级人才。
“还有吗？”柳子邵问到。
“最后一个不属于长江计算机集团，而是它和花旗王安公司创办的合资企业：魔都王安电脑发展公司。”
“那它是生产王安公司的产品？”柳子邵问到。
“对，它们不仅生产王安公司的个人电脑，还有VS系列的超级小型机、工业控制板卡及其他电子产品。不过生产数量都很少。他们还从事应用软件及工具性软件的开发。也负责王安电脑的用户支持，还通过承包工程方式，帮助用户建立MIS系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