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高数课上。当老师转过身去，开始在黑板上开始抄一个长公式的时候，邱浩用胳膊撞了一下旁边的张小勇，轻轻地说道：“看，王诺岳还在傻笑。”
正在翻书的张小勇往王诺岳方向看了一眼，说道：“嗯，是有点傻笑的样子。”
邱浩压低着嗓子说道“你说，他是不是压力太大，学傻了？”
“应该不是。”张小勇摇了摇头，“可能是恋爱了。”
“我觉得是学傻了。听说他每天两头跑，简直比我高中还拼命。”邱浩摇了摇头，一副不可理解的样子。
“你说，我们组织一次寝室活动，大家都轻松一下，怎么样？”邱浩等了一会儿，看到张小勇没有回答，于是再次问道。
“这主意倒不错。”张小勇回应了，“下课我们去找他们说说。”
“我也要参加。”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们回头一看，班长赵昆仑正冲他们眨眼。
被他们谈论的王诺岳，虽然睁着眼睛看着黑板，心思却完全不在课堂上。昨晚上网之后，他好像在沙漠里的旅人，找到了绿洲中的湖泊。虽然只是浅尝几口，仍然让他浑身舒坦。
更何况，昨晚，他还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乘着CompuServe 衰败的时候，接收了它的电商部分，以及它的几百万用户。然后通过网络卖书、卖软件、卖音乐，压得亚马逊抬不起头。要知道，CompuServe作为电商，可比亚马逊可早多了，还拥有一批最早接受网购的用户。如果不是亚马逊没有有力的竞争对手，营业额一直上升，那些投资者会容忍它连续七年亏损？这个梦是如此美妙，导致他现在还在回味。
……
刚刚下课，王诺岳就朝张小勇和邱浩走去，在他们面前，笑着说道：“你们下面还有课没有？”
张小勇和邱浩同时摇了摇头：“没有。”
“带你们去一个好地方。”王诺岳笑着说道。
“有好事情吗？带我一个。”坐在后面的赵昆仑说道。
王诺岳想了想，说道：“没问题，一起吧。”
这时候，柳子邵又拉着另外三个朋友过来。八个人一起向外走去。
一行人说说笑笑，在校园里走着。期间，邱浩几次好奇地问去哪里，柳子邵和王诺岳总是笑而不答。过了一会，他带着大家来到了一家商店前面。
柳子邵将商铺的大门打开，王诺岳侧身摆手，说了一句，“欢迎光临申鹏图文快印。”
张小勇他们走进商店，里面的空间不大，所有的东西都一目了然。房间里除了一个小柜台，还放着三张电脑桌上，每张桌上都有一台计算机，旁边还连着打印机，靠墙还有一台复印机，旁边放着几箱不同规格的打印纸。
几个同学见到这幅情景，哪里还按捺得住，呼啦一声奔了过去，开始围观起来。
“哇，这是新的386。”邱浩首先占了一张电脑椅，看到了面前机箱上的标志。
“14寸彩色显示器！”张小勇也跟着说道。
“内存多少？”一个室友问道。
“4M。”柳子邵答道。这又引起了一阵喧嚣。
这个时候的计算机系学生，上机时间是非常有限的。而且，大部分上机时间还是使用大型机的终端，微机真的很少摸到。几个人这里摸摸，那里碰碰，个个兴奋异常。只有赵昆仑为了维持形象，还稍微矜持一点。柳子邵站在一边，面带微笑，看着他们。王诺岳则是觉得，在无忧无虑的同学身边，自己的心仿佛也年轻了几岁。
这是申鹏图文快印在交大闵行校区的连锁店。因为柳子邵和王诺岳的坚持，陆华星在这家店铺上投入最多。其他店铺都是一台彩显386带两台单显286的情况下，他给这家店铺安排了三台彩显386。当然，这些机器都是最便宜的品牌。而且，作为平衡，这家店的人员费用要由柳子邵和王诺岳负责。不过，这不是问题，面前这几位兴奋的同学，就是最好的劳工。
“王大哥，柳大哥，可以开机试试吗？”室友对他们的称呼都变了，渴望的眼神让王诺岳起了身鸡皮疙瘩。
王诺岳拍了拍手，将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说起一个朋友系列故事：“这是我们一个朋友开的打印店，主要是提供打印和复印服务的。大家看到了，现在机器有了，人手却没有。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兴趣，利用业余时间来打工？”
听到这话，大家并不奇怪。谁都不笨，知道王诺岳带他们到这里来，肯定不仅仅是为了炫耀。而邱浩已经把王诺岳傻笑的原因，从学傻了，转移到开店上了。
“你说说，什么章程？”赵昆仑首先问道。
“都是同学，也没有什么章程。只要排好时间，保持店里始终有人就可以了。至于事情编辑文档，打印复印，我想大家都没有问题吧。”王诺岳不紧不慢地说道。
邱浩踌躇了半天，还是问道：“打工有报酬没有？”他来自贫困山区，经济条件要差一些。问了这句话，其他人都有点诧异的看着他，他的脸也有点发烫。明摆只要能使用计算机，许多同学就会免费来工作。
可是王诺岳好像对几个人的诧异浑然不觉，以平常的口气说道:“打工当然有工资。不过不高，就是平均工资水平，每小时一块钱。”
然后，他又继续说着一个朋友的故事：“另外，我还有一个朋友，他开游戏公司的。经常有些编程和文档的活，如果你们能接下来的话，奖金另算。”
在他心里，这些同学可不能当便宜劳动力用。而是要让他们认识到，编程能赚钱。从而推动他们认真学习，快速成长。最后成为他的团队成员。
在八十年代早期，软件开发还可以单打独斗。现在，基本进入了几个人到几十个人的团队作战。超过百人的大规模合作，也开始显现。从个人到团队，彼得?诺顿，也就是王诺岳帮Central Point阻击的Peter Norton Computing的创建者，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诺顿是最早的微机爱好者之一。当IBM PC于1981年首次亮相时，诺顿是最早购买它的人之一。在花旗的航空航天工业减产的时候，他被解雇了。然后，他就依靠电脑编程来维持生计。直到有一天，一个意外，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一次，他意外删除了一个文件。他没有像大多数人那样重新输入数据，而是决定编写一个程序来从磁盘中恢复信息。这个程序让他的朋友很高兴。然后他就开发了一组实用程序，一次一个地出售。这就是Norton Utilities。然后，还出了几本很好的书。
不过，即使诺顿这种厉害的程序员，到了八十年代中期，也开始组建自己的团队。由一个人的公司，变成几个人，然后是十几个人。今年（1990）和赛门铁克合并的时候，他的团队已经有几十个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