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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红色眼珠的狗

“你写的?”冯一川边看边向童老头问到。

童老头眉毛轻轻一抬,说到:“小老儿可没有这个本事,不过这也不尽是一人所著,算是一册汇编吧。”

冯一川点点头,忽然心里一动,往后面快速的翻找起来,找了十几页,总算看到了勾魂鬼差的字眼,不过应对方法只有非常简单的两个字:回避。

抛开其应用性来讲,这本《降魔笔录》完全就是一本神魔异志类的小说,加上冯一川刚入此门,越发兴致勃勃,所以渐渐看得有些忘我。直到飞机降落,机长出来招呼的时候,他才醒过神来,但抬头一看,童去林和林玄通两个老头却没了踪影。

正纳闷间,只听后方人声传来,冯一川转头看去,瞬间一脑门子黑线……只见那林玄通换了一身灰黑相间的休闲服饰,戴着鸭舌帽,胸前依旧挂着他那串名贵念珠。而童老头则更夸张,上身绿底黄色碎花的衬衫,下身白色裤子,一副花边墨镜卡在脑门上。两人都拖着行李箱,居然还有说有笑的款款而来。

两个老头这身打扮,不仅不伦不类,更没有半点出来办事的样子。冯一川只能抚着额头无奈地问到:“你们……这是要去旅游吗??”

倒是林玄通先应声:“年轻人,生活是奔放的,纵有千斤之负,也应该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度!难得出来走走,就要试着跳一跳,你会发现,其实地球引力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沉重。多看看这个世界,毕竟你我都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冯一川心里骂了一句。

童老头高声附和到:“甚得我心!甚得我心!请!请!”说完,两人又说笑着往前走去。

冯一川在心里把所有骂人的词汇全默念了一遍,摇着头走出了舱门。

在市里随便吃了点东西,照着童老头的意思,冯一川到租赁公司租了辆车子,载着两个老头往城市西北方向的一个县城驶去。

大概走了三个多小时,到达县城后,童老头却还是没有停留的意思,又照着他的指引,往西边继续驶去。

又走了近两个小时,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车子缓缓驶入一个镇子。这镇子不大,只有一横一竖两条主街,不过还算热闹,商铺饭馆林立,来往颇多行人。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附近有个什么景点,旅游的人一多,自然就让这个小镇显得很有活力。

一路上童老头都在催促,这让冯一川多少感觉错怪了他,心说这老头毕竟还是在意正事的,虽然换了身花里胡哨的装扮,但其实并没有忘记此行的真正目的。

哪知在镇子里一下车,两个老头却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全然不顾冯一川,往前而去……林玄通口才极其了得,加上样貌气度完全是一派宗师,极具诱惑性,不一会儿便引得不少商贩和店铺老板围在他的身边,诚心询问发财避祸之道……

童老头则一脸猥琐,满脸谄笑口角流涎的不断帮人看相算运,只是对象全是女性,而且他的相法与别人不同,除了面相手相外,他还想要跟人相一相“臀相”,也就是摸屁股来断吉凶……这让冯一川一路心惊胆战,又花钱又赔礼的,才让那些女人身边男人的拳头,没有落在那个土埋半截的身子上……

两个老头一个贪财一个好色,这让冯一川鬓角的汗就没有停过。不过话又说回来,抛开林玄通不讲,童老头的这种状况反而也让冯一川隐隐有些心安。他知道这老头虽然爱闹,但关键时候还是挺靠得住,这么放松的游玩,证明童老头对此行必然是有把握的。

冯一川甚至觉得,出发前童老头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凝重,也许只是想让他这个生手心里多一些谨慎,而童老头自己,则完全没必要那么紧张。

不过在兜兜转转走完整个镇子,找了一家饭馆吃饭的时候,冯一川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这已经是鬼差“十日为限”的第三天了。但童老头仍然不愿说太多,只简单的用一句“不是还有一个星期吗!”就把他打发了。

整日的舟车劳顿,加上陪着两个老头喝了两杯,让冯一川感觉有些疲乏,想要找个地方休息。说话间一行人走到一个街口拐角处,抬头一看,刚好旁边就有一个私家住楼改建的小宾馆。

小宾馆高出人行道四五级台阶,台阶上趴着一只柴狗,正吐着舌头吭哧吭哧的喘着气。打眼一看,大堂里有几个人在办理着入住,里面环境似乎也还行,所以冯一川抬脚便想往台阶上走去。

就在这时,忽然左首一个声音传来:“别住这家!千万别住!!”

冯一川转头看去,只见左边台阶下的一个角落里,蹲着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汉子,面前堆着些待卖的山货,正冲他皱眉皱眼使着眼色,使劲摆着手。

冯一川心说,这大概是小宾馆的竞争对手派来的吧,旅游景区这种事并不少见,正不打算理会,忽然只听童老头也说到:“要住这家你自己住,我们去别的地方。”

说完,童老头和林玄通转身就要走,冯一川一把拖住他,说到:“这里不是大地方,找不到什么五星级酒店,凑合着睡一晚不行吗?”

林玄通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童老头懒心无力地闭了闭眼,淡淡地说到:“你先仔细地看看那条狗再说。”

冯一川疑惑地将目光转向台阶上那条大柴狗,可左看右看,除了脏一些以外,那柴狗跟别的狗并没有什么不同。正琢磨着,忽然远处不知道什么光线晃了一下,他才猛然看清楚,那柴狗的两个眼珠,竟然通红通红的。

“这是怎么回事?”冯一川一面问着,一面下意识的去掏那本《降魔笔录》来看。他不记得看过的内容里有这种红眼狗的记录,想再找找,童老头却伸手拦下了他,说到:“不用找了,我告诉你吧,只有吃过死人的狗,眼睛才会是这样的!”

冯一川心里“咯噔”一下,又朝那柴狗看去。只听童老头接着说到:“这种狗虽然邪性,但本身并没有什么邪力,还没有被记录的资格。再者说,那本子才有几页?如何能真的将世间秽物全都记下??给你只是让你聊作参考,不是让你死记硬背的。”

这时,只听林玄通也接茬说到:“这里虽然热闹,但毕竟地处偏僻,镇子又不大,边上肯定多的是荒郊野坟,所以这些散养的狗跑去吃些死人肉,倒也不算太稀奇。只是世间邪物总会互相吸引,这狗吃完死人还会回这里呆着,就证明这宾馆至少是气运不正,住进去要伤身子的。”

冯一川点点头,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只见小宾馆门里冲出来一个孩子,穿着米黄色外衣,连衣帽罩着头看不清模样,看身形大概八九岁的样子,几步跑下台阶,还撞了他一下,往右边大路远处跑去。紧接着,那柴狗也吠了几声,跟着小孩跑了出去。

“哇!好臭!!”冯一川掩着鼻子喊了一声,嘟囔着说到:“这谁家孩子?不给洗澡的吗??”

童老头和林玄通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就在这时,门口又跑出来一个女人,冲着孩子跑远的方向骂了一句什么,跺了几脚,转头往门里焦急地喊到:“你还发什么楞?!?快去追儿子啊!!!”

话音才落,门里又冲出一个男人,路过冯一川几人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往远处追去。

门口那女人看上去三十出头,有些姿色,但形容颇憔悴。她顺着男人的身影看到了冯一川这几人,很快就换上了一脸笑容,客气地问到:“几位是不是要开房啊?请进请进,我们这里虽然小,但保证干净舒适!”

正当冯一川想要婉言谢绝的时候,却见童老头一改方才懒洋洋的样子,满面红光,笑眯眯冲那老板娘走去。冯一川想去拽他,却见他一脸严肃地转回来说到:“年轻人,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怎么?住小旅馆不愿意了??这里可没什么五星级酒店给你住!”

这完全是刚才冯一川说他的话,现在却反过来照数全还了回来。冯一川正没好气,只听林玄通叹了口气也跟了上去,他没办法,只得跟着两个莫名其妙的老头,在那个老板娘“不苦,不苦,我们这里舒服得很!”的笑语中,往宾馆内走去。

大堂里有三男两女,都是年轻人,看装扮也是来旅游的。倒也没什么话,办完入住后,冯一川便和两老头住进了老板娘号称的“总统套房”里,其实就是简单的里外两间房套着个客厅。

平时胡闹归胡闹,但起码的尊老冯一川还是有的,所以让两老头分别睡一间卧室,他自己就抓了一床毯子,睡到了客厅沙发上。

虽然才晚上九点多,但整日的疲劳加上酒意上头,冯一川很快就睡了过去。模模糊糊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他开始以为是做梦,扭头再睡,哪知敲门声又起,无奈问了声“谁呀?”,就只听门外一个女人的声音说到:“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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