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大街依旧喧闹,灯火通明,人们一双双,一对对,结伴而行,嬉笑而去。霍连一得了银子便带文悠然来这里,几乎吃遍了整条街所有的大小饭馆。
文悠然最近喜欢上了微醺的感觉,微醉时脸上发热,凤目朦朦胧胧,情绪忽起忽落,总是想笑。
霍连见她又要喝了,急忙将酒杯拿了下来,噘嘴道:“悠然你太自私了,每次都是你喝,我又不能陪你一起喝,我们都醉了怎么回去?”
文悠然嫣然一笑,双手抚在他脸侧,笑着笑着就睡着了。
霍连属于清秀型的,身边不算壮实,虽然文悠然不重,但每次背着她霍连都是气喘吁吁的,终于又忍不住抱怨道:“悠然,你知不知你喝醉的样子很可爱?我亲过那么多姐姐,我可以亲亲你吗?”
文悠然迷迷糊糊,含糊着说:“你敢亲我,我便杀了你!”
“你还有没有点良心啊?”霍连恨不能将她现在就扔下来,不悦道,“天天陪着你,你都看不见我一点好,看来根本就是我上辈子欠你的!”
“放我下来,我要自己走!”文悠然举着发软的手臂,锤了锤他那背部。
“好了,好了,我不废话便是,”霍连将手臂紧了紧,感觉着她灼热的呼吸萦绕在脖子后方,妥协道,“你都醉成这样了,还是我背你吧!”
一路,文悠然说了许多胡话,即使这么近,霍连根本也听不清楚,过了好一会儿,她又哭了,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霍连很心疼,知道她心中住着一个人,一个令她哭,令她笑的人。
药罐搁在火炉上,煮得“咕噜咕噜”直响,热气漂浮在从缝隙中钻出来的阳光中,重重的药味掺杂着饭菜香,成就另外一番复杂味道。
风沐林进来,见文悠然做饭时手脚麻利,很是意外,疑惑问:“没想到你会做饭。”
“刚学了几个月,我现在最喜欢的就是做饭,”文悠然边说着,边往锅中加菜,待那菜煮上了,这才看了看风沐林一眼,微微一笑。
“你为何会喜欢做饭?”
“做饭看似简单实则不然,首先要计划好,然后是采购,过程需要整理好先后顺序,合理安排,还需要不断调整和学习,”文悠然见锅里的菜还需要一点时间,嫣然一笑,继续说,“做饭可以锻炼我们不用仔细思考,也能思路清晰,如同我们做其他事,思路亦要如此。”
第一次听见这番话,风沐林细细思索起来,片刻,微微一笑道:“受教了!”
“让你见笑了。”文悠然笑笑回他后,麻利地将最后一盘菜盛好,转身端去饭厅。
风沐林看着她的背影,心中无限愉快,小心将药罐中的药倒入碗中。
娘亲身体不适,文悠然将饭菜拿到她榻边,回了饭厅正准备吃饭,霍连又来了,他一进来便毫不客气的坐下来,快速拿起筷子,边吃边问:“悠然,这就是你心里的那个男人?”
风沐林一听,表情瞬间僵硬了。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文悠然白了霍连一眼,自从上次她酒醒后便再也不肯跟霍连出去吃饭了。
风沐林回了回神,急忙自我介绍道:“我叫风沐林,是悠然的朋友。”
“你好,”霍连点点头,跟回了自己家一样自在,大口吃着菜,“悠然,今天这菜好吃!”
“嗯——”悠然点点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风沐林看着霍连与文悠然很熟的样子,不便多问,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霍连经常过来,他油嘴滑舌说话好听,哄得李冬雪开开心心,只要他来了定是有好菜的,饭后娘亲在洗碗,文悠然厌他,终于忍不住问:“老大不小的人了,整日这般游手好闲,你打算混到什么时候?”
霍连伸手将松散的发挽于肩后,好看无比的脸却是一副赖皮样,噘嘴说:“虽然老祖不给我银子花,但是我这辈子吃喝不愁,为什么要做事啊?”
“这世间最可怕的就是你这种人!你以后少来我这儿,看着心烦!”文悠然一脸嫌弃。
“不就吃你点吗,看你那小气样!”
“呵——”文悠然生生被气得说不出话,狠狠白了他一眼。
霍连细细打量了院子一番,伸了个懒腰,慵懒地说:“你这也够穷的,下回补你点银子。”
天空湛蓝,烈日炙烤着大地,满山苍郁,空气中弥漫着花草清香,有溪流的山涧格外凉爽,文悠然独自痴痴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浅潭,想起自己幼时溺水险些丢了性命,突发奇想,白皙的指尖轻轻脱下衣裳,露出白若凝脂的肌肤,待那衣裳缓缓落下,纤细玲珑曲线完美的裸背完全呈现,她将发髻解开,瀑布般的发瞬间倾泻而下遮挡住整个后背,仅穿着粉色的肚兜和裘裤,脱下鞋袜,慢慢踏入潭中……
尽管是炎热的夏季,潭水的寒意瞬间袭向全身,深度果然在预料之中,文悠然深吸一口气潜入潭中,海藻般的发漾在水中随水纹轻轻波动,她闭着气,缓缓睁开眼睛,从水下看眼前美得不可思议,阳光晃动着,从水面照射着白皙无暇的双臂,潭底的沙石在光线和水波的折射下闪闪发光。
文悠然不习水性,但她知道只要平静以待没有慌乱,水其实并不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