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皇后目光柔和地看着她。
蔺曦蕴也回以浅浅微笑：“曦蕴多谢皇后娘娘厚爱。”
蔺曦蕴察觉曹徽璇有话想与皇后说，便道：“娘，皇后娘娘，曦蕴听说御花园晚景更美，想去看看，望娘和皇后娘娘恩准。”
皇后笑着点头。
蔺曦蕴看向曹徽璇。
曹徽璇笑着说：“你这孩子……去吧。”
“曦蕴告退。”
走出昭凝宫门，天空泛黄，太阳即将下山，傍晚的夕阳更是有种绝望的美感。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蔺曦蕴喃喃道。
“小姐，您在怔什么神呢？”眼前是寒露那张放大的脸。
蔺曦蕴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突然，蔺曦蕴发现，御花亭内坐着一名男子。
看身形、衣着，是季苍轼，北渝丞相。
季苍轼与皇后……
也不知道裴绪查得怎么样了。
思绪虽飘远，待走近了，蔺曦蕴还是对季苍轼行了个礼。
“拜见季相。”
亭中之人听到声音，回过头，笑了，淡淡道：“哦，是和安郡主啊，请起吧。”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蔺曦蕴先开口：“御花园离昭凝宫很近。”
御花园，离，皇后的昭凝宫，很近。
季苍轼好似没有明白她的话中之话，还是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本相很喜欢御花园这景色。”
百花盛开，如此之美，可属于他的花，却被他弄丢了。
“御花园的景色确实非同一般。”
“曦蕴方才，是从皇后娘娘的昭凝宫出来的。”
听到“昭凝宫”，季苍轼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很快消逝。
但蔺曦蕴并没有错过季苍轼眼神一瞬的变化。
皇后无子，且不算受宠，也不争宠，与皇上也就只是相敬如宾的关系。
季苍轼，不惑之年，未曾娶妻，却常流连于离皇后寝宫最近的御花园，在提起皇后时，情感的波动比任何时候都大。
时间也差不多了，该去晚宴的会场了，曹徽璇与皇后说的话，应该也差不多谈完了，想到这里，她道：“季相赏此美景，曦蕴告退。”
果然，回到昭凝宫，皇后与曹徽璇已经神色如常。
“娘，曦蕴回来了。”
曹徽璇佯怒嗔怪道：“还知道回来呢！”
“可不嘛，时辰差不多了，曦蕴也是个有分寸的，怎么会顾着玩乐耽误正事呢。”
“好好好，你理由多，娘争不过你。”
皇后也跟着打趣道：“看着你们如此相处，弄得本宫都想要一个女儿了。”
曹徽璇刚要回话，扶荆进来了：“娘娘，将军夫人，允贤妃到。”
“请进。”
“臣妾拜见皇后娘娘、将军夫人。”
曹徽璇是一品诰命夫人，允贤妃虽然也是正一品，但在北渝律法中，一品诰命夫人地位仅次于皇后，与贵妃平级，而贤妃位于贵妃之下，所以允贤妃也需要向曹徽璇行礼。
“免礼吧。”
“谢皇后娘娘。”
“臣妾看皇后娘娘时辰都差不多了还未曾到晚宴台，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将军夫人与和安郡主也在。”
“臣妇也只是找皇后娘娘聊聊天，前些日子，蕴儿也叨扰皇后娘娘了。”
允贤妃恍然状：“原来如此。”
“既然允贤妃来了，那等会不如一同前去晚宴台。”
“臣妾遵旨。”
蔺曦蕴觉得，这个贤妃，应该不是个简单角色。
允贤妃容貌保养得极好，看着也不过才三十出头，皮肤光滑，颇有大家闺秀的风范。看上去也没什么攻击性，一副笑脸吟吟的模样。
就这样，一群人便浩浩荡荡地往晚宴台走去。
皇后与允贤妃交谈，曹徽璇也时不时说两句，蔺曦蕴倒是一直保持沉默。
到了晚宴台之后，几人各自就座。
虽然晚宴还未开始，坐席却几乎已经满了。
但蔺曦蕴却发现，南疆的位置还是空的。
皇上也发现了：“南疆使臣的位置怎是空的？南疆圣女和吴尚书呢？”
“请皇上恕罪，奴才已命人去查看，想必消息一会儿就能传来。”
突然传来一阵大声的喊叫。
“皇上！皇上！不好啦！”
看到太监如此慌慌张张的模样，鸿志的脸色沉了下去：“放肆！何事如此惊慌？”
“请皇上恕罪！回皇上，昨日那天大蛇发狂了！南疆圣女正加紧制住它！吴尚书也不敢离开半步！”
夫人、小姐们听到，顿时觉得害怕，议论声纷起。
“什么？蛇发狂了？会不会过来晚宴台啊……”
“那蛇如此之大，若逃来这里，那可如何是好啊？”
“娘，女儿害怕……”
妃嫔也是一阵惊慌失措，只有皇后脸色淡淡。而慌乱的允贤妃和毓贵妃，虽然动作看起来似乎有些害怕，神情却不见有什么慌乱。
鸿志的脸色更沉了：“来人！传朕口谕，命禁军统领亲自带人前去那蛇的看守之地，若是南疆圣女无力将其制住，便格杀毋论。绝不能让那蛇到达晚宴台！”
“是！奴才遵旨。”
巨蟒不会无缘无故发狂，昨晚，那蟒蛇的状态，可谓是听话至极。蔺曦蕴想，肯定有人做了什么，才让原本已温顺的蛇致发狂。
众人被这消息打得措手不及，哪里还有心情看台上的表演。
过了好一会儿，南疆圣女才到达晚宴台。
脚步匆匆，且发丝、衣服皆有细细凌乱。
“臣来迟，望北渝陛下恕罪。”
“圣女，那蛇如此了？”
“回陛下，臣已将其制服。”
“那就好，坐吧。”
“那蛇被我南疆训练多时，绝对不可能突然发狂，必定有人从中做了手脚。恳请陛下，准许我彻查此事！”
“哦？此话从何说起啊？”
“若我未曾将蛇制服，蛇一旦发狂，将会朝晚宴台这边而来，发狂之后的蛇不仅力气极大，且又凶，届时，一片和睦的晚宴，将会是血流成河的灾难之地，请陛下准许，彻查此事！”
鸿志略微思索了一番：“好，朕准了。”
“谢陛下。”
于是，表演撤下去了。
南疆圣女命人将蛇抬上台去。
原本温顺的大蛇，此刻竟是一副伤痕累累的模样，看来这南疆圣女将发狂的大蛇制服，也花费了不少精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