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水沅的车队到了抚仙湖官庄,两辆牛车也拉着几百只拳头大小酒壶一样的青瓷罐子来到庄中。
庄门的守卫从明面上松松垮垮,可转过一处荒丘,不时能看见明哨和暗哨驻防在山地或是荒草从中,水沅暗自点头,看来沈青柳还有些能耐。
这些时日沈青柳伴随水沅做些公文上的事务,倒也用着顺手,时间久了,偶尔咨询些军事、政务上的事,倒也常有些奇妙的思路,看来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次抚仙湖官庄的事十分重要,除了宦者与宫女,身边可信的也就剩下沈青柳了,便叫他过来管理庄中事务。
今日看来,还是用对了人。
远远是一道石门,沈青柳带着几个宦官首领恭候在山门边上。
看见水沅过来,忙过来施礼的施礼,下跪的下跪,水沅摆了摆手,叫都平身起来。
见水沅四处打量,沈青柳走前一步,压着声音说:“仙姑在山上的工坊中,说是今日有要紧事干,不敢走开。”
水沅点点头,继续上车,跟着沈青柳的指引往里面走进去。
大片的刚开垦出来的农田夹杂沼泽和荒草中间,不时看见几只小型的野兽从草丛中掠过,水鸟在荒草中间的水潭中寻觅食物,蓝天映照在水中,在秋色黄叶间显得如此的恬静迷人。
沿着新修的夯土路不一会便来到了庄子前。
庄子的围墙已经建好了大半,一丈高的夯土墙,墙外是护城河。
护城河是利用了原来抚仙湖洼地,有两丈开外,丈余深的沼泽潭中竟然趴着数只鳄鱼,亏得沈青柳想得出来。
“这鼍龙乃是此处大害,农人常被此物所害,属下将开垦农田捕捉的鼍龙扔进城河中,反倒吓退了不少混入庄中的宵小。”
“鼍龙可是好东西。”
看着沈青柳不解的眼神,水沅也不多说。
开玩笑,哥们曾经买了一条鳄鱼皮皮带,可是价值近万。
再看看吊桥下面眯着眼挤在一处沙地上睡觉的鳄鱼,心里美美的:又是一条生钱的门路呀。
过了吊桥,便进入官庄。
夯土青瓦的房子整齐的坐落在小山下,宦者和庄中的农人拿着工具三三两两的准备出城劳作,见了四匹骏马拉的华贵马车,倒是许多人知道是王爷过来,扑通通跪倒了一大片,即使不明白的人赶紧也跟着跪倒。
车子很快到了山下,马车便不能上去了,四个宦者抬着一副滑竿等在路边。
水沅下车,沈青柳站在车前施礼道:“属下是不能上去的。”
水沅点点头:“你且去忙你的事。”
走到滑竿前,对带头的宦者说:“孤自己上山,你等去将牛车中的瓷罐搬到山上便是。”
次日早起,叫山娃搬了一箱用分别用瓷瓶和陶瓶装好的小型炸弹到山下一处僻静地方。
沈青柳早就按照要求,叫执事的宦者牵着几头肥猪在那里。
先用稻草扎了十几只稻草人,给披上甲胄和皮衣。
将三头肥猪分别拴在远近不同的地方,仔细看了看,觉得满意了,这才叫大家退后到数丈开外的一处大石头后面。
也有像翘荷一样知道炸弹威力又想看一下自己亲手做成的炸弹的成果的,也有懵懂不知探出头望的,水沅也懒得管。
知道山娃的臂力大且投掷的准头好,便简单的说明了几句,叫拿来一个陶罐的,一位宫女帮山娃点燃引线,看燃了一半,赶紧叫扔了过去。
转身堵住自己的耳朵,看见翘荷和几位宫女也堵住耳朵,其他人都傻呵呵的看着飞出去的炸弹,山娃还站的直直地看着,一脸得意的笑容。
一脚将张着大嘴笑的山娃踹倒,便听见一声巨响,碎石乱溅。
山娃脸都吓白了,转头看见旁边有位宦者被碎石子砸破了脑袋,鲜血胡住半边脸,怕是也被吓傻了,浑然不知疼痛,只是傻傻的看着前面腾起的烟雾。
这才回过味来,傻笑的看了一眼水沅。
水沅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看着土雾散去,方才跑到炸弹爆炸的地方。
稻草人身上的甲胄、皮衣被爆炸的冲击力撕破,有几片陶片穿透甲胄或皮衣,三头肥猪最近的一头身上扎着几片陶片,中间一头被炸得七窍流血,在地上抽搐,看来也活不长久了。
只有最远的那头身上扎着两片陶片,流着血不停的嘶叫、挣脱,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地方。
翘荷也转了一圈,白着脸皱着眉头小声说道:“此物真如天雷,威力巨大,绝非凡品,还望师兄莫要滥用,恐惊动天庭,降下祸端。”
在宫中时翘荷常与水沅谈及修道之事,水沅对自己穿越之事本就觉得太过蹊跷,不敢乱讲,只将一些知道的天文地理知识讲解成师傅所诉的趣闻讲给她听。
翘荷询问水沅师父名号,便随口编了一个:元灵子。
翘荷十分兴奋,原来她的一位师伯就叫元灵子,在她小的时候便去往终南山修道,多年未有音讯,听闻已经修炼成仙。
起个名字都能对号入座,水沅也是无语了。
按照辈分,水沅乃是师伯嫡传,翘荷从此便称水沅为师兄。
其实按年龄翘荷比水沅大了一轮。
哎,好吧,权当找到组织了。
正要说,却见两道灰影几个纵跃便到了跟前,可不正是莫寒和那位年轻汉子。
看水沅身手敏捷,未曾受伤,这才出了一口气。正要称呼,却听到翘荷的称呼,不由歪了歪嘴。
自己拜王爷为师傅,却多出来一位自己小的女子做师叔,怎么看都好像自己吃了亏,几次想说,但看见水沅好像承认了,便只得忍住。
水沅看见莫寒,知道是关心自己,笑着说:“正好,再试一只瓷罐的,你也帮着提些建议,今后此物最先是你们利剑要配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