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6月底,北京已经连续十几天疫情零记录了,居家3个多月的人们也放下心,纷纷走出家门,出来和亲朋好友共同庆祝抗疫成功。
周六上午十一点多,萧文生离了萧文飞家,前往北方大酒店找萧连雯。沈博阳的策略是长期策略,但太缓慢了,自己不能不做任何事地看着南洋集团衰落和低迷,他必须要做一些动作为以后的大改革做铺垫。
南洋酒店业恰好是突破口,萧玮和自己感情亲密,她又不喜欢做生意,不能总叫萧蓉帮忙管理。萧连雯是自己的侄女,又有这个能力,她在管理南洋酒店业的同时,也能带着北方大酒店走向全球。如果萧连雯能够有效地扭转南洋酒店业的局面,给南洋集团管理层一个下马威,也替自己改革南洋集团积累声望。
到了中心区北方大酒店,门口候座区的椅子上坐满了排队的客人。北方大酒店原来只有三楼是供给内部住宿客人的餐厅,但后来不仅住宿客人吃饭,外面的人也来吃饭,生意太好了,去年夏天,萧连雯把一楼和二楼也改造成了餐厅,即便如此,客人仍是爆满。
他戴着口罩,门口的服务生没认出他,热情又礼貌地问他几个人,请他拿号去候座区稍等。萧文生摘下口罩,告诉他自己来找萧连雯。服务生又惊又喜,刚要带他去总经理办公室。萧文生拦住他,叫他好好地在门口接待客人。他带好口罩,进了一楼大厅。
一楼大厅几十张餐桌坐满了客人,他们三五成群地围着一张桌子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服务员走马灯地接待客人和上酒上菜。
萧连雯做的非常好,疫情期间即便餐厅停业,她也仅仅叫厨师和服务员们回家休息,没有给他们放假,疫情结束了,立即通知他们上班。不然像他们这些优秀又熟练的厨师和服务员从哪儿找,又怎能满足客人的要求。萧文飞家门口的几家餐厅,疫情来了,餐厅没客人了,老板不愿意白发工资,给厨师和服务员放了假。现在疫情结束了,厨师和服务员还没回来,新的厨师厨艺不精,服务员笨手笨脚,客人坐下十来分钟了,服务员才来接待,点了菜,过了半个多小时菜才上来,饭没吃好,倒吃了一肚子火气。
萧文生没乘电梯直接上三楼找萧连雯,走楼梯上了二楼,二楼也是客人爆满。萧连雯这点做的非常好,不管客人再多,她从来不像有些餐厅随意加桌子,或许赚了一张桌子的钱,但打破了所有平衡,餐厅拥挤不堪,服务员手忙脚乱,厨师左支右绌,整体质量下降了,客人的幸福感也降低了。
北方大酒店是五星级大酒店,价格贵,但口味好、服务好,客人仍然喜欢。萧连雯已经在京北区和京南区开了分店,从中心区的客流量看,另两家酒店也是高朋满座。
“我多叫几个菜怎么了?又不少你的钱,碍着你了。”一个客人怒气冲冲地呵斥一个服务员。
服务员有些委屈地说:“先生,你们四个人,已经点了十五六个菜,我怕你们吃不完,浪费了。”
这客人二十来岁,一身名牌衬衣长裤皮鞋,左腕上带着劳力士手表,他嘲笑着说:“老子有钱,想请几个哥们吃顿饭,点多少菜,能不能吃完,关你屁事。”
萧文生没上前,他想看看服务员和大堂经理如何处理这件事。
大堂经理听到吵声,急忙过来了,她二十来岁,“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这客人一看大厅经理来了,也有劲了,“小姐,我们点几个菜,管他屁事,叽叽歪歪,好像我们不付钱似的。”
大堂经理接过菜单,扫了一眼,面带微笑地笑着说:“先生,大家在家憋了两三个月,我很理解你想请朋友一块吃饭的心情,俗话说,积沙成塔,你们想把酒言欢,也不在于一天吃多少喝多少,不如我看看明天和下周有没有空位,给你留一桌,到时候你再来和朋友继续聚聚。”
同桌的客人反而不好意思了,“老胡,老胡,你和人家计较什么,今天这么多够了,明天我请你。”
萧文生暗暗赞叹,强将手下无弱兵,从这个大堂经理的不亢不卑、有礼有节、替人着想、不计小节,萧连雯有自己的一套管理方法,他没再听下去,上了三楼。到了总经理办公室,敲了敲门。
有人打开门,萧连雯在和她的两个副手余家桥和于祯在谈论什么,看他来了,急忙请他进来,给他倒了一杯茶,“二叔,我们在商议今年在京东区、京西区、滨海海湾区、上海开几家分店。”
萧文生赞同地说:“我刚刚看了一楼二楼和三楼餐厅的就坐情况,120%的就坐率,我想京北区和京南区的酒店业差不多,开新店既能乘胜追击扩大知名度,也能分流中心区的压力和客流量。”
余家桥插言说:“除疫情停业外,我们的中心区酒店就住率也高达95%,京南区、京北区、滨海和上海分店就住率高达90%,其他城市分店至少85%以上。”
于祯也忙说:“到了周末,不少客人专门从京东区和京西区来我们这儿吃饭,电话预约都是提前一两个星期。”
萧文生含笑地点点头,简单地说了刚刚的服务员提醒客人点菜的事,“表面上,客人骂了服务员,但内心上,他们非常满意咱们北方大酒店的服务态度,以后不仅他们做回头客,也会推荐他们的亲朋好友。”
余家桥也笑着说:“现在疫情结束了,人们憋了几个月,现在好像出来庆祝劫后重生,个个都是报复性消费,昨天两个客人,点了十七八个菜,我们也好意地提醒了他,最后,他竟然一口气约了三天的桌位。昨天晚上,他带了五六个朋友来吃饭,这次他们只点了十来个菜。”
于祯也笑着说:“服务员进来的时候,我们给他们做培训,第一条是拿客人当家人,不管有多大的委屈,都要像对家人一样对客人。”
萧文生赞赏地说:“不错,辛苦你们了,也委屈你们了。有你们在,不要说京东区、京西区、滨海和上海开分店,在任何地方开分店,我都放心。”
萧连雯也笑着说:“我们从这几天的客流量推算未来几个月的客流量,我们疫情期间的损失,估计两个月能回来了。”
萧文生表扬他们说:“你们干的非常漂亮,这次疫情打击最大的行业是餐饮业和旅游业,很多餐厅和酒店都经营不下去了,咱们能这么快弥补疫情的损失,你们这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又聊了一会,余家桥和于祯出去了,萧文生表扬萧连雯说:“连雯,你做的非常好,疫情期间没给员工们放假,不然,一下子这么多客人,大家手忙脚乱,怎么能叫客人满意呢。”
萧连雯谦虚地笑着说:“这是你指挥的好,我也差点给他们放假,大家都说咱们北方集团人性化,像家庭一样温暖。”
萧文生自语两句家庭,笑了,“管理的最高境界是归属感,如果员工来了公司好像回了家,即便这个公司有了困境,也很快能化解。”
萧连雯赞同地笑着说:“咱们北方集团,好比一个大家庭,大家来了,好像回了家,大家都齐心协力地想把这个大家庭经营好。”停了停,“即便是外协人员来了咱们北方集团,他们也说进了北方集团,好像回了家。”
萧文生满意地点点头,“这也是我创立北方集团的初衷,现在终于快实现了。”
萧连雯非常高兴,笑着问:“二叔,你不是来视察工作吧?”
萧文生笑着摇摇头,“不是,我想7月11日去南城,7月12日与文雨相聚,在南城停留3天,请他帮我暂时管理北方集团,我也安心去南洋继承南洋集团,帮奶奶改革完成后再回中国。”停了停,“你和我一块去南洋吧。”
萧连雯愣了愣,“你要三叔帮你管理北方集团?”
萧文生点点头,“我和文雨是亲兄弟,也立下誓言,携手创立一个属于咱们萧家的商业帝国,叫他帮我管理一段时间,大家彼此熟悉熟悉,也有利于以后北方集团和南天集团的联合。”
萧连雯微微地叹口气,“我……”停了停,“你第一次回南洋带上我,这不是摆明车马要叫我们替换他们了?”
萧文生故意笑着说:“他们不争气,一个小小的亚洲金融危机把一个全球五十强集团差点搞垮了,不要说你们,即便从街上拉个人,也不至于这么庸碌,不替换他们替换谁。”
萧连雯无奈地苦笑着说:“他们多数人是跟着祖奶奶创建南洋集团的功臣之后,又跟着祖奶奶几十年了,没功劳也有苦劳,你一个新人,去了南洋,立即撤换他们,祖奶奶能不念旧情庇护他们、任由你折腾吗?”停了停,“我建议你回了南洋,不要急于变革,安抚他们,局势稳定了,再慢慢改革。”
萧文生苦笑着叹口气,“沈老师也是这个意思,但太缓慢了,三五年内很难有成效。我想找一个突破点,打开缺口,从而说服奶奶改革。”
萧连雯建议说:“你想的没错,但时机不对,我接管南洋酒店业,在他们眼内,下一步文康叔接管货运业,连松、俊忠、金志他们慢慢地接管南洋集团其他行业,他们心生恐惧,又怎么心甘情愿地配合你改革呢?”
萧文生又苦笑着耸耸肩,“我也想过缓而图之,但奶奶快80岁了,又替南洋集团呕心沥血一辈子,已经到了心力交瘁的阶段,我想让她老人家看着南洋集团重现辉煌。”
萧连雯也苦笑着说:“好吧,北方大酒店在香港建了分店后,我也计划在东南亚建分店,我假借这个机会找玮姑姑合作吧,但货运上,文康叔暂时不宜出面。”
萧文生看她答应了,非常高兴,“好,你交接一下工作,到时候和我一块去南洋。”
萧连雯看他着急的样子,苦笑着说:“我们计划下半年开4家分店,我去了南洋,谁来指挥呢?”
萧文生笑着说:“你手下精兵强将这么多,你不相信他们吗?何况现在通信多发达,电话、手机、网络,你怕误了事,我给你全额报销电话费。”
萧连雯无奈地耸耸肩,“好吧,我也只能廖化做先锋了。”
萧文生哈哈大笑,“99年,你从人民大学毕业,出任北方大酒店总经理,几年之内在国内开了十几家分店,你已经不是雏鹰,你是翱翔天下的雄鹰了。”
萧连雯顽皮地笑着说:“我最多是只雌鹰。”停了停,“二叔,回了南洋之后,计划如何改革呢?”
萧文生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李大刚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