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陆振飞正在夫子庙周围晃荡,明朝时期的大街上并不像现在一样有很多人在逛街,如果不是买一些生活必需品,老百姓基本不会来逛街,就算来买东西也很有目的性,直奔目的地。
因此,在大街上打探消息很难,因此,庙宇就成了打探消息的好地方,老百姓平日里,生病或者遇到什么事儿了,在这个年代,去庙里上香拜一拜,求一求签,算一算命,就成了最多的选择。
所以,陆振飞也是把收集消息的重点定在了杭州府香火最旺的夫子庙。各个大殿的案卓下都被安排了七八岁的小孩藏身其中,听取香客们的诉求。
这些孩子当然也是陆振飞这半年里的成绩,孩子总共有八个,五个男孩儿,三个女孩儿,都是杭州府或者附近的弃儿,他们都是父母双亡无依无靠,或者被拐子拐了,然后官府打击完拐子后释放的孤儿。
总之就是靠乞讨度日的一群孩子。
作为熟读网穿文的二十一世纪屌丝青年,自然知道需要培养自己的班底,这八个孩子就是陆振飞的家底了。
乞儿还有很多,组个百户都没问题,只是凭着陆振飞那点口粮以及每日两文钱的薪资,供养八个人加上他自己,已经是极限了。
这还是因为陈大人把他当做自己人看待,卫所发放口粮和补贴的时候没有克扣。而且,还是按照成年人每日一斤米面,加上两文钱肉补发放(肉类由于没有有效的保存方式,因此卫所不会发放,所以会以钱银的方式发放,然后自行购买)。
每日发粮的时候,陆振飞都会选择领面粉而不是米,一斤米不够九个人吃一天的,而换成面粉,一斤面可以做十四到十五个馒头,加上每日的两文钱可以买四个馒头,这样正好可以满足九个人的吃食问题。
可是,这也是因为都才半大的孩子,以后长身体了,这样肯定是不够吃的。
不过,陆振飞还时不时的会去偷个鸡什么的,大家一起开个荤。没办法,整天只吃馒头,没有肉的日子,实在没法过下去。所以,这半年来,杭州府附近的庄户,时不时会有丢鸡的情况,不过好在杭州府大得很,庄户也多的数不过来,因此,偶尔少个鸡也并没有让人们发现什么不对。
于是乎,怎么赚点外快,就成了陆振飞日思夜想的问题。
这一天机会来了。
“五哥,我刚才听到沈府的管家在案前求子,然后说他干了很多坏事儿,害得他一直没有子嗣,说这些坏事都是他家老爷让他做的,不是他自己要做的,让菩萨宽恕他,赐他一个孩子。”一个脸上有些脏,身穿破衣裤的男孩,一脸成就的朝着陆振飞说道。
陆振飞因为登记在卫所里的名字是陆五蛋,所以对别人一直也是称自己为陆五蛋,因此,比他大的都喊他五蛋,至于,这八个孩子本来是想喊他五爷的,但是,陆振飞坚持不要,跟自己人必须要拉近关系,所以,都要求他们喊五哥。
“陆风,消息可靠吗?人呢?”陆振飞问道
“五哥,你放心,这消息是我亲耳听到的,错不了,人我已经让陆雨跟上去了,相信等一会儿就会有结果了。”
“好,那我们就等陆雨的消息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
一个女孩子跑到了陆振飞跟前,梳着两支麻花辫,额头还在渗着汗珠,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
“五。。。。五哥。。。。跟到了。。。。。。我看着那人进的沈府。。。。。。门房还。。。。喊他管家来
着。”女孩,大口喘着气,艰难的说着。看样子是一路跑回来的。
陆振飞拳头一握“好,陆雨,你辛苦了,先去休息休息。”
说起这八个孩子的名字,因为要让这些孩子有归属感,所以,抛弃了以前那些阿猫阿狗的名字,统一改姓陆,然后为了好记,也没有多思考什么,风、雨、雷、电,魑、魅、魍、魉。陆振飞打算把这八个孩子分成两组,一组在明,一组在暗,从名字上就看得出分配了。
得到了陆雨的消息,陆振飞决定,找机会对这个沈府管家下手。于是,八个孩子,加上陆振飞这个看起来也是孩子实则接近三十岁的大叔开始了一系列的计划。
接下来的几天,几人轮番的跟踪,摸清了沈府管家的作息时间,以及发现了晚上下工后,这位管家都会先去沈府三条街外的一处小屋,大约半个时辰后才会回他自己家。经过白天的摸查,这处小屋是个李姓寡妇的住处。这样一来,事情就可想而知了。
本来跟踪也不至于这么顺利,这还得多亏了大明的夜禁制度,城门关闭后,街道上就不准有人闲逛,必须在家呆着,否则就会被巡街的士兵带去审问,轻则打一顿,交点罚款,重则送去矿上挖矿,奴役三年。当然贵族等有权势的人除外。巡街的就算看到了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一类人就是乞丐了,本来就在小巷的角落度日,晚上出来四处找点残羹剩菜吃吃,巡街的士兵也不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么钱银。所以,只要不是正面遇见,远远躲着士兵走,哪怕被看见了,对方也会无视掉。
在一个阴天的夜晚,能见度及其底下,几乎不可视物,如果不是街边零星的有几户人家门口点着灯笼,那夜行的难度就很大了。
古代人由于食肉少,所以大多都有夜盲症,风雨雷电他们几个也是跟了陆振飞以后才渐渐好转起来,这还得多亏被偷的那些鸡。思想淳朴的孩子宁可饿肚子也不愿意偷东西吃,不过这是以前了,自从跟了陆振飞,在陆振飞现代世的教育下,生命高于一切的至理名言,于是乎,活下去就成了偷鸡的理由。
所以,哪怕陆振飞不偷鸡,这些个孩子偶尔自己也会去偷个鸡改善下伙食,没板房,谁也忘不了肉的味道。
八个孩子趁着夜色,跟着管家摸到了寡妇家门口,第一次作案,几个人都很紧张,虽然,陆振飞已经带着他们排练过好几次了,套麻袋,拍石块,再不行就棍棒石块一起上,然后扛起走人。
可是,事到临头还是紧张的不行,毕竟都是七八岁的孩子,特别是三个女孩。但是想想陆振飞说的,干完这一票以后肉食就不用愁了,在这个吃最大的时代,最终理性还是压制住了感性。
当小院们打开的瞬间,一个人影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发现附近没什么人,于是走出门外,反手关上了门。接着门内就传来上门栓的声音。
然后从院内出来的人影,走向了屋子边的一个小道,刚转入小道,迎面就是一群黑影围了上来。
由于天太黑,加上孩子们和管家身高的茶语有点大,所以麻袋一下子没有套成功,但是后续的步骤还是根据演练时行云流水的跟了上来,八个孩子,两个套麻袋,六个石块棍棒伺候。
由于紧张,六个孩子都用最大的力气朝着黑影头部打去,其实早在第一时间管家就被打晕了,连叫都没叫出声,事发太突然,又是夜禁,所以管家第一反应没敢叫。然后就被打晕了。六个孩子好一顿打,身下两个也是拳打脚踢。
打了好一会儿,三个女孩子打累了,陆雨先是喘气出声说道“应该。。。应该。。打晕了吧,这么久了,也没叫唤。”
几个孩子停下手来,看着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黑影,似乎觉得人是真晕了。于是,陆风说道“套麻袋,把人搬去小屋。”然后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人套入麻袋中,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