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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四姑娘不得不向栖云山庄的女主人辞行了,尽管知道鲁生不愿走,尽管自己也不忍心看鲁生带伤远行,现实又是不得不走。

她没想到,在姐姐那里的一句气话,竟造成了如此难堪的局面。事已至此,自己只得这样了。欧阳和婵儿的意思是让多带些石料下山,在镇上给鲁生找个雅致的住处,调养身体、雕制砚台两不耽误,在镇上雕出好砚送一方到栖云山庄,也同样是证明清白,毕竟他们离开栖云山庄时没带砚走,无论是谁冒险偷砚也不会是为了藏起来。

四姑娘觉得鲁生一定不会接受欧阳的意思,这样离开了栖云山庄,也许鲁生就真的不再雕砚了。她这会儿来向殷张氏辞行,内心里是希望得到挽留。

四姑娘由尼薇陪着进了佛堂,殷张氏不失时机地停下了口中的“南无”之声。

佛堂里的光线很幽暗,近于八仙桌高的佛龛上供着弥勒佛,肚大能容天下事的弥勒佛可能不在乎明暗,四姑娘进来之后好一会才适应了光线。殷张氏手指没有离开佛珠,却也停止了捻动,和蔼地笑着对四姑娘说:“没来几天,这就说要走的话了,是不是府里有招待不周之处?”

四姑娘客套了句:“来打扰了这么久,添了不少麻烦。”她嘴上如此说,心里却盼着殷张氏能留客,哪怕是假意虚情的说些留客的话,四姑娘都会尽力抓住机会,把离开的期限往后推推,即使留不到鲁生在此雕出砚台,至少等鲁生腿伤养好点再动身。

殷张氏指了指桌上的东西,微笑着说:“说到麻烦,我还想起来有件事要麻烦四姑娘。几包茶叶你拿着,有空的时候给林府也送两包过去。”

“新茶?”

“新茶还没下来,过几个月新茶出来,再给你们两家府上送些‘玉簪春’新茶过去。”

四姑娘不得不应下这个差事,也知道明天离开栖云山庄已成定局。

鲁生依然一动不动地面朝墙躺着,欧阳好一会儿也没吭声。

沉默中,时光在流逝。欧阳想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好砚台。

他觉得自己的失望情绪也不是鲁生所能理解的。第一次见到“骑虎牧豹砚”的时候,砚台还在天佑的书房里,进书房就得经过依清的小客厅。他随口说:“书房应该有独立的空间。”就是这样不经意的一句话,天佑请欧阳当了画室的设计者,大兴土木建造了现在的朝暮阁。与天佑相处了四年,这中间他无数次接触过那方砚,却从来没提出过要买走那方砚。“君子不夺人所爱”,这只是他给自己找的一个借口,没对砚台下手的真正原因连他自己也没想明白,也想不明白。

头两年,陪着天佑一起随着阿硕老爷走马帮,驮回来砖、瓦、白石灰和木料,兴致勃勃地帮着建江南风格的砖木结构房子,在栖云山庄的最高处修建了这间雅致的画室。待大桌案、竹制博古架等用具一应置办停当之后,趁着殷天佑高兴之际,自己可以把想买那方砚的事提出来,那会儿却与天佑谈古论今、写字作画,几句闲聊中他知道了那方砚是依清的陪嫁之物,再想说买走那方砚也说不出口了。现在砚台失窃,他这才猛然品出自己对这方砚台的喜爱已经深入骨髓,而天佑只轻描淡写地说“是个误会”。

“会是个什么误会呢?”他在心里猜度了无数回,就是想不明白天佑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这才恍然悟出随着这方砚的失窃,自己与天佑之间也在拉开距离。

眼下是天佑没回来,鲁生却要走了,假如那方砚永远不再出现,难道我要老死在这里?欧阳不敢再想下去了。他凑到鲁生床边坐下来,小声说:“我知道你没睡着,念首诗给你催眠吧。”

鲁生没转过脸,却丢过一句:“念吧,咱要看你怎么用这些诗迷惑住了你的少主人。”

“痴迷砚台是你我的不幸,痴迷中原文化是殷先生的不幸。”

鲁生一下子坐了起来,愤怒的目光在欧阳脸上凝视了好一会儿,也没从这张瘦脸上搜寻到一丝羞愧,便冷冷地说:“奇了,怪了,一张清瘦面孔,怎么就掩藏得住这许多无耻。”

“相由心生,胸中坦荡嘛。”

“还能够坦荡,只说明你冷漠。”

“哦?我倒要讨教了。”

“你不觉得少主人活在矛盾之中吗?娶了一大堆妻子,还和你这个大男人不清不楚。”

鲁生觉得自己说得够重了,却见欧阳淡然地笑着,就愤怒的又补了句:“可见得你有多么厚颜。”

欧阳惨淡地笑着避开了鲁生的目光,低声说:“我有我的苦衷。你想想,天佑在我身上看到的是中原文化,你在这里看到了心仪的石料。而我,要的只是一方好砚。‘毒虫含弩满汀沙,荒草深眠十丈蛇。遥望天边红似火,瘴云飞落木棉花。’你看,诗人有诗人的无奈,你我有你我的无奈,为得到一方砚,我在这样的地方苦守了四年,这就是我的无奈。”

鲁生不想再和欧阳交谈,面对的却又是这几年中遇到的唯一懂自己的人,不由得对欧阳既感兴趣,又含愤恨。他在内心挣扎着,却听欧阳又说:“起来吧,到外面坐坐多好,刚才这首陈孚的《思明州》还不能把你带到木棉树下?”

鲁生真躺不住了,他想撵欧阳离开,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自己明天就要离开栖云山庄,这种闲聊也许再也不会有了。他离开床坐到火塘边,低声问:“你几次提到少主人的无奈,到底是什么意思?”

欧阳苦笑了一下,顺着鲁生的话说:“天佑是学贯中西的文人,却在这里贩大烟、运私盐,替挖坟盗墓、打家劫舍的土匪销赃。”

鲁生被吓得缩了缩脖子,随即笑着说:“开玩笑吧,我觉得少主人没那个胆儿。”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人为盗后人销赃嘛。少主人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他爹铺开这条道,他就得接着往下走。更何况不管哪条路,黑道人马见那支火铳子,都只有避让的份,而并不需要他动用武力。”

鲁生见欧阳说得很轻松的样子,摇了摇头小声说:“不像。他们除了那支火铳子,再没见别的家伙什,甚至连只洛阳铲都没有。”

欧阳微笑着说:“江兄,洛阳铲是探土工具,在这边用不上。更何况,他是收现成的旧棺材。”

“买死人用过的朽板?”鲁生吃惊得张着嘴好一会儿都合不上。

“我没说是朽板。”他见江鲁生还是回不过神,接着说:“没有比这种阴木更靓丽的板子了。这一带山高、土红,生长着几种很特殊的树木。路边的趴地松你看到了吧,就算生长千年,树干、树冠也高不盈尺。你也看到铁树了吧,还有那树干一直旋转着的转松、旋柏,在外地人眼里那就是奇观。相比之下,这些都算不得什么。这附近出产好木料,用这种木材做成棺材,如果埋到干风凛冽处,就能千年不朽,再加上木质被红土长期压埋、浸染,就变得细密起来,出土之后再稍加打磨,自然会是一番华丽景象。把这样的棺木弄到内地,一副板子就能有几千两银子的进账。”

鲁生不屑地说:“从这里到内地?没有马拉车载,谈何容易。”

“若不然,阿硕土司养那十几个哑巴干什么?”

鲁生这才听进了欧阳的话,内心由惊诧随之陷入了深层的恐惧。欧阳不失时机地赶紧说:“江兄,跟着四姑娘到镇子上去吧,脱离了阿硕土司府,思念家乡的时候说走就可以走。”

鲁生从恐惧中回过了神,他没见到过那种棺木,对那些哑巴的印象却清晰起来。到桥头送别天佑的那天早晨,就感受到天佑身后那群黑衣人安静得古怪,有几个背砚石的奴隶也没吭过声。鲁生抗拒着内心的恐惧,低声问:“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是你自己问的。”

“不是。你几回欲言又止,就是有意勾起我的好奇,如果早点问,你也早就说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天佑?”

“情非得已。”

鲁生不再问了,他怕自己的思路又跟着欧阳跑。

欧阳叹一口气,接着说:“你知道了阿硕家的秘密,也不能对他们造成任何威胁,说了这么多也是不愿江兄误解我。你我同道,早晚还会因砚而相聚。”

“好,无论欧阳兄所说、所做有多无耻,找个合理解释安抚住自己的良心,坦荡面目就出现了。”

欧阳苦笑着说:“还是江兄懂我。”

“懂什么懂,我不走!”鲁生吼出了这句话随即就后悔了,觉得这也许正是欧阳想得到的结果,赶紧补了句:“留下也不雕你想要的那种砚。”

欧阳苦笑着说:“同为异乡客,相煎何太急。”

鲁生和欧阳之间的僵持没持续多久,是去是留都不是鲁生能够做主的事。就要离开了,鲁生觉得自己将要告别的不是栖云山庄,四姑娘把他带到了砚石出产地,算是完成了砚灵的使命,现在自己心头纵然对四姑娘有万般不舍,也不能一直拖累着她,跟着四姑娘离开之后自己再返回来,无论将要面临什么,既然把这里看作了自己砚艺的浴火重生之地,就一定要在这栖云山庄雕出好砚,实现浴火重生的梦想,这不仅是为洗清自己,更是自己的宿命。

尼薇送了食物来,不一会儿四姑娘、婵儿和沙弥也都来了。沙弥跟着尼薇又往返了两趟,可供烧烤的食物就丰盛起来,不仅是食物,还抱来了一坛荞麦酒。

围着火塘入座之后四姑娘几次给欧阳使眼色,欧阳却一直沉默不语。

鲁生突然有些同情欧阳,回想这两天欧阳说的、做的,都一直处在自相矛盾之中,可见其内心的徘徊。鲁生轻轻碰了欧阳一下,大声说:“难得今晚这样的场面,吟几首诗才不辜负这样一个美好的黄昏。”

四姑娘见欧阳提不起兴致,笑着说:“诗不适合此时景致。”

鲁生赶紧说:“像‘满地木棉花,空村堆晚霞’这样的句子还会不适合?”

四姑娘沉思了片刻,接着说:“想起来了,后两句是‘敢嫌春事老,偏恋夕阳斜。’陈同这《晚春野步》好是好,却没有我们彝家的响篾更适合火塘。”她说着笑盈盈地看着尼薇。

尼薇从腰里摸出了响篾,刚吹一会儿,鲁生就觉得这响篾声比诗更能勾起思乡之情。

四姑娘把酒碗递到了鲁生面前,笑着说:“喝酒,听响篾不能太专注,若不然,响篾会羞涩。”

鲁生接过酒,喝过之后传给欧阳,这才注意到四姑娘所说的“太专注”是指的欧阳,就笑着问:“响篾怎么表现自己的羞涩?”

四姑娘说:“哑音。”

欧阳挨着尼薇,他喝了一口转转酒,隔着尼薇把大碗传给了沙弥。

门外的黄昏景致消失了,屋内的火塘已经燃烧到最好时候。

塘里厚积着红红的炭,明火处已经只剩着丝丝缕缕的淡烟,婵儿和四姑娘灵巧地翻动着烤架上的食物。尽管四姑娘说过响篾是少女表情、达意的即兴乐器,没有谁知道尼薇向谁表达,几片竹簧却在她的吹拨中颤动出了呢呢喃喃的旋律。

“酒碗不空,碗底不沾地”的转转酒还在火塘边继续着,各自的心事在各自的心里翻腾着,响篾声便显得若有若无。

鲁生离开了火塘。他命令自己必须行走,腿上的伤处依然疼痛,伤腿好像已经往正常的长度靠近了些,拖行中身体已经不需要摆出很大的幅度了。

没有月亮,星星却像更明亮了些,隐约的响篾声中似乎出现过几个短暂间隔,这好像就是四姑娘说的“哑音”。鲁生突然想到了天佑,“如果天佑在火塘边,这里的氛围就一定不会沉闷。”鲁生这么想着,仿佛感到身后有人,这正是他心里的预期,他想尽早对四姑娘说明白自己的决定。这决定无疑是痛苦的,他很难想象栖云山庄里没有四姑娘的日子,却又必须尽早让四姑娘得到解脱。

鲁生又往前走了几步,听到身后有人说:“腿伤没好,别走得太快了。”

鲁生停住了,期待的是四姑娘,跟在他身后的却是婵儿。

婵儿站在那里没说话,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在火塘边是沉闷,出来是沉默,四夫人,随便聊点什么吧。”

婵儿说:“今晚,四姑娘的话也很少。”

鲁生往屋子那边看了一眼,回头感叹了句:“少主人在这里就好了!”

“可能依洁也是这么想。”

“不,不。”鲁生赶紧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婵儿缓缓地说:“你别多心,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江先生影响一下她,她没嫁给天佑是她这辈子的幸运。”

“什么意思?”

婵儿说:“天佑是好人。但他对女人的感情却像一支松明子,燃烧完也就熄灭了。”

“情感不就是这个样吗?”

“情感该是像灯,油少了可以有续、添的机会,何况我说的不是一般的情感,是爱。”

“四夫人说得太深奥了。”

好一会婵儿都没再说话,鲁生想走开,路却被婵儿挡着,眼下是进退两难,没话找话地说:“少主人对四夫人还好吧?”

婵儿看着鲁生,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说了句:“他不爱孩子,也不爱孩子的母亲。我是女人,哪个女人不希望有自己的孩子?”

停顿了一会儿,婵儿接着说:“我觉得依洁不错,她没必要陷进一时的灿烂里,女人该要的是长相厮守,而不是短暂的两情相悦。”

鲁生突然问:“你觉得他们有这个意思?”见婵儿点头又摇头,鲁生期望看到婵儿明确的否认,就又问了句:“只是猜疑?”

婵儿失神地说:“说不上,连猜疑都说不上。她姐姐依清都没猜疑,哪里又轮得到我争风。江先生就当作是闲聊吧。”

鲁生深深吐了口长气,胸里还是觉得闷。

这些天,欧阳没少说阿硕家的秘密,却从未涉及过天佑与几个夫人的关系。婵儿刚才这一番话也如同薄雾般缥缈。鲁生觉得自己理不清别人的闲事,“离家时如同疯道人,返乡时成了瘸腿驴。”鲁生无声地自嘲了一句,心情却依然不能得到轻松。为苴却石而来,见到了砚,看到了石,随着名誉受到质疑,好像砚和石也被轻看了。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和砚石贴得那么近,仿佛有着荣辱共生的感觉。假如自己带着耻辱离开栖云山庄,那方丢失的砚台也会在一隅暗自哭泣。

残月升起来了,与之相携而至的是微微凉风。

“外边凉,进屋歇着吧。”婵儿说着搀住了鲁生的胳膊,接着又说,“腿伤还没好,明天在路上小心点。”

鲁生往旁边退了退,坐到了路边的山石上。望着残月繁星,想起了苍穹之上的天街,顿时感到心里揪紧了一下。他不敢想娘、想家,这几天偏偏会时常想起昏睡那会儿魂飞天街见到的那一幕。

沉默了好一会儿,鲁生才把思路收了回来,看着婵儿问:“四夫人听不懂这里的语言,会有不方便吧?”

“不相干的话不听也好。何况时间长了,也许就听得懂了。”

“也是,府里还是有不少人会说汉话。”

婵儿觉得自己舍不得让鲁生走,却无力改变什么,小声说:“先生还会再来吧?依洁突然说要带着你走,也不知是为什么。”

鲁生吃惊地问:“不是阿硕土司撵,是四姑娘说要走?”

婵儿:“是啊,我也有些意外。”

鲁生不假思索地说:“好吧,既然这样我就先跟着她走,过两天我再回来。”

婵儿说:“我担心的也正是这个,听尼薇说这里奉行偷一罚十二,如果先生开始了雕砚,会被误认为是认罚。”

“十二就十二,只要能证明清白。”

婵儿苦笑了一下,接着说:“既认了罚,还有什么清白可言?”

鲁生愣了愣,决绝地说:“不管这些,走一步看一步吧。”

“明天又得鞍马劳顿,早点进屋歇着吧,明天早上我来送你们走。”

婵儿出了月亮门,鲁生还没从刚才的“闲聊”里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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