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男人濒临失控的模样,梁丘迹心里十分地畅快,再撒最后一把盐,“可笑的是,她倒在血泊里,临到意识不清之时,也在叫着你的名字。”
“咣”的一下,瓷质的酒盏落了地,四分五裂。
裴凌栖瞳眸如墨染,直视着似嘲非嘲地牵着唇的梁丘迹,颧骨微动,死死咬着牙关维持理智。
在来永夜前,他处理梵羽剩下的杂事,收到女帝回信。
信中只有一句话。
【不是孤不遵守约定,你没空护着绮袖,还不准孤找别人护着她?她是孤的女儿!】
他知道自己犯了错,分明不能事事掌控在手心,特别是在小姑娘身上,总会脱离他的计划。
本来一切预算得很完美,谁知关键时刻女帝出了差错。
也不能指责女帝,如果可以,女帝希望小姑娘面对那样的局面吗?
亲母女一场,更别说他许了诺。
裴凌栖攥紧了右手,甚至连带石桌跟着越来越剧烈的颤动。
梁丘迹瞥了眼跟前抖个不停的酒盏,忽然发慌:他这王府会不会给这玉面罗刹拆了?
……
小小的院子真没有太多的草给盛晗袖拔,何况都拔光了,院里一块光秃秃的,也难看。
她就把视线投向那几株腊梅。
这时节腊梅开得正好,盛晗袖围着它们转悠半天,想找一最好看的枝条,剪了拿回屋摆在床头。
为什么说半天呢,因为她选择困难症,看这个好看,眼风一错,哎,那枝也好看!
守在旁边的从永夜来的下人:“……”
“殿下,您这来回转悠,头不晕吗?”
盛晗袖就摸摸脑袋,“不晕呐,没事儿!”
头上的伤不能小看了,防止一不留神就落在后遗症,所以她有很小心地照顾自己。
“唔,那枝,你们看那枝,是不是特漂亮?”
下人笑道:“漂亮,很漂亮,就剪那枝?”
“好哇。”
盛晗袖让开点,望着小厮麻溜地踩着凳子剪下那枝花,眉眼弯弯地接到手里,“哎呀,我拿回去把它插起来……”
转身,声音戛然而止。
穿着烟青色为基调的衣裳的少女,配上一双世间少有的烟青色眼眸,手里捧着一枝明艳艳的腊梅花,扑闪着仿佛能说话的大眼睛。
她站在那里,犹如天上落下来的精灵。
裴凌栖又淡淡地想,小姑娘可不正是老天爷赐给他的精灵么。
方才他看见她,听着她婉转的声音,感觉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似乎……比在他身边的时候,更活泼灵动了,像在短时间内大变性格。
可当她折过身来,直面地撞进他的瞳孔里。
他便知道,她一直没变,依然是他的小姑娘。
她清澈的眼神,依然是他永生之迷恋。
与裴凌栖复杂的心虚相比,盛晗袖此时此刻的想法就很简单粗暴——
卧槽!是她想看帅哥想疯了??因此出现了幻觉???
妈妈耶,这才是小说男主的标准配比啊!看人那脸,那下巴,那腰,那修长的手……哦,手长什么样她看不清。
盛晗袖不由眯了眯眼,绮袖公主是不是近视哦?
如此俊朗的男人,肯定要配顶级的美少女,才不算暴殄天物嘛。
但是,他好像,是在看她?
终于对准他的眸子,盛晗袖却倏地小手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