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若皱着眉上前，顺势用姜厌盖的毯子把开始丧尸化的小丧尸也裹了起来。
这时候的丧尸化还没有完成，能清晰看见脖颈断裂里的血肉有青紫的类似血管又不同于人体血管的脉络，从骨血里蔓延至耳后脸侧。病毒侵蚀的过程应该是剧烈的，小小的身体在这个过程中开始应激地抖动，手脚都有小幅度颤抖。
之前也是因为她回头正好看见了这样的起伏。
欢若伸手探了小丧尸的体温，发现身体的温度已经非常高了，高热反应居然和丧尸化一同在进行，而且时间太快了。
就算孩子抵抗力弱，但成年人也不可能拖延太长时间，因此，丧尸化的时间还得推翻。
“所以，你给我的背景资料到底有什么用？”欢若对系统已经佛系了。
这发展的哪一件事按照系统给的数据来了？
辣鸡。
［……］这又不是我的错。
而且，他跟那些系统能一样吗？
但这话不能说，系统只能认了。
感叹一句之后欢若没再多耽误，将被她拽到一边的姜厌扶起来，上下打量一下，“有没有受伤？”
少年似乎还有些不在状况，他眨眨眼，视线低垂，长长的刘海垂落下来，“没有。”
欢若凝神，颔首，“走吧。”
姜厌看着她的背影，又转头看一眼小丧尸裸露在外的面容，微微蜷了蜷手指，抬步跟了上去。
出门的时候还是遇到了阻拦。
中年妇女一个劲问里面情况怎么样，照实说了还是不敢进去，哭哭啼啼也不肯放人走，欢若烦了直接提着人后领子就把人拎了进去。
更重要的是她还把门一关。
鸡飞狗跳，一片混乱。
目睹一切的姜厌……姜厌不敢说话。
于是跟着回到自己的病房，不需欢若多说，他便利索地收拾起行李，没了之前赶鸭子上架的态度，他倒是规划好了要带的东西。
收拾好了之后，姜厌环视一圈，最后把桌上的果篮也给提上了。
欢若则拿了个苹果去洗，开门之后差点吓一跳，她都忘了地上还躺着个人，不过也只是愣神了瞬间，便视若无睹走进去，目不斜视洗完出来，她还顺手又把门关上了。
美其名曰为了安全找想。
系统：［借口还能再虚伪一点吗？］
走廊还是有些混乱，欢若压低从姜厌那里顺来的一个鸭舌帽，还算顺利地走到电梯前。
“你要去哪儿？”姜厌先一步进了电梯，见她不准备进来，有些诧异地问道。
“打卡。”
“……？”打什么卡？
……
打卡成功了吗？
并没有。
出于安全考虑，医院的天台是不开放的，或者说，就没有天台这回事。
费了番功夫爬上去，然而并没有接到任务相关的提示音。
所以现实情况虽然不按照剧情来，但她却还是要继续走是吧？
欢若是在医院门口的廊柱边找到的姜厌。
他换下一身病服，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及黑色长裤，清瘦高挑，双腿笔直而修长，应她的要求外面罩了件风衣，但出了空调区外，这样穿就有些热。但不知道处于什么原因，他也并没有把它脱下来，就是袖子都依然盖过手背，没有挽上去。
此时正是夕阳残辉未暮，光线尚算明亮，温度较之白日里还是降低了不少，他目光投向远处，镀了暖光的城市呈现朦胧的镜像感，依然是寻常场景，街道上人来人往，如果忽略他们脚步的匆忙的话。
欢若正要往那边去，突然停下动作，视线朝外望去。
正在这时，几辆军用大卡车驶入医院范围，它们陆续停进医院的大门口，从上面接二连三下来数十个手持枪械的军人。
一身墨绿的军装，身材健硕而挺拔，一看就是国家的精英。
他们整齐列队，其中一个领头的似乎说了些什么，然后这些人便几个几个的分散开来，行动有序，动作迅速，其中有几个朝着他们所在的住院楼方向而来。
国家开始动作了。
欢乐走到姜厌身后，拉着他错开过来的人，神色如常地走出大门。
留守的领头军人回首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是见两人行色正常，便不再留意。
出了医院欢若就把手松开了。
姜厌跟在她身后，问道：“我们要去哪儿？”
欢若在前面带路，“先去我家。你先在我家把病养好了，我们再离开A城。”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欢若挑眉，这才想起来，她好像确实是没有自我介绍。
“唔，我叫戚悦。”
“亲戚的戚，”欢若说到这里，她停顿一下，道：“欢悦的悦。”
姜厌：“……姜厌。”然后他便闭口不说了。要怎么说？说他名字是讨厌的厌还是厌恶的厌？说什么都不好，还是不说了。
“我知道。”
姜艳提着水果站在原地，“所以你来找我是因为你认识我？”
“不认识，有人托我来找你的。”
“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系统了，不过……
“这你就不用知道了。”
……
欢若把人让进屋子，领着人打开一间客房，“你就住这里，屋子里的东西，”欢若走出几步敲了敲他斜对面的那个房门，“除了这间房是我的之外，你一切随意。”
“嗯。”姜厌说完，就准备进门。
欢若突然把他拦住。
“等一下。”
姜厌一愣，手指微蜷，“怎么了？”
欢若眸色微深，不由分说握住他的手，把袖子往上一捋。
“另一只手。”
姜厌疑惑歪头，笑容乖巧，没有动作，“怎么了？”
然而在欢若的目光里他的笑容越来越僵，半晌，伸出另一只手。
被袖子遮挡住的地方，有一道清晰的红痕，因为肤质白皙，所以显得尤为明显，略微红肿，但细看其实未破皮。
“什么时候弄的？”
姜厌抿唇，“不知道。”
因为实在轻微，当时也没有痛感，所以他也不知道具体是在哪里受到的伤。有可能是他不注意的时候撞到哪儿了，更有可能是被小丧尸抓挠到了。
他也不知道这一点伤，会不会让他变成丧尸。
该说他自私还是阴险好呢？明明有可能变成吃人的怪物，却还是跟着她来了她家。
因为太想离开那里了。
但这些都不是他隐瞒的借口。
姜厌喉咙发紧，“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他本来只是想多探听点消息，不过知道自己受伤后他也想过半路上偷偷离开，但……她口中的那个人，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想，若是他真的会变成丧尸，在那之前，他会从这楼上跳下去，绝不会威胁到她。
当然，最重要的其实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即使他变成丧尸，对她也毫无威胁。
她可能一脚就能剁掉他脑袋吧？
莫名脖颈一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