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重感觉双眼火辣辣的疼,眼皮子底下鲜血如注,鼻梁骨都被颜焱一拳给捶碎了。
“我让你装!”颜焱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击得手后立马攥住连重的衣领,以小鸡啄米之势“砰砰砰”跟他脑袋撞脑袋。
数击之后,连重的面孔已经血肉模糊一片,就连门牙都给碰掉了。他怒火中烧,转动手中长戟,欲要将颜焱挑起来。
颜焱死死拽住连重衣领,又是拿脑袋猛撞向连重的前额。
“咔嚓!”
颜焱仿佛听到了连重额骨碎裂的声音,旋即他稍稍停手,挥出全力一拳捶在连重的肩膀上。
连重右臂脱落,叶漪从他的手臂中挣脱开来。
“去帐中,保护好你连玥姐姐。”颜焱有气无力道。
此时,颜焱的状况不比连重好,三叉戟刺穿他的胸膛,鲜血淋漓如泉涌般滴滴答答落下半空。
“呜,颜哥哥!”叶漪泪光卓卓,身体不由自主地坠落而下,被绫鸾七彩帐收入帐中。
“噗嗤!”
颜焱对着连重的面孔喷出一口鲜血,感觉眼前一片昏暗。
他举起沉重的右臂再次挥出全力的一拳,将连重的左臂也打脱落。
两人面相凄惨,俱是意识模糊,再也支撑不住,双双从半空坠落。
周晝眼疾手快,飞身接住颜焱,免得他被二次重创。
连重那边,一位刚刚赶到的老教授接住了他。
连重身份敏感,他作为连家嫡系血脉的两个传人之一,不能死在开元院,否则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逃脱不了干系。
“王教授,院长怎么还没赶来?”周晝神情急切地询问道。
这两人的伤势,一般人是治不好的。
“孙院长去了连家,很快就会赶到。”那老头子叹了口气,眼下的状况真的很棘手,希望院长能够如意吧!
不久前,闻韶院,古武世家连家。
一座座恢宏建筑巍然矗立,亭台楼阁,池馆水榭,青松翠柏,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点缀其间,交相辉映。
孙仲南和大胖教授带着雷鸣找上门。
连家家主连暨阳正在一片园圃中浇花逗鸟,被家仆告知孙仲南找来后也是感到颇为惊讶。
“仲香,你给麻花添点鸟食,我很快就回来。”连暨阳身材挺拔,圆脸微胖,手中握着一粗一细两串念珠,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
今日连香难得回家一趟,他这个做父亲的正准备喂完鸟便与女儿谈谈她最近的修炼情况。
“爹,今日二哥说他要去开元院指点三姐的修行,我想去,他还不带我呢!”连香小嘴微翘,坐在藤椅上闷闷不乐道。
连暨阳含笑离开,家族里的孩子们能相互照料自然是最好,便是连玥的身份有些尴尬,但她毕竟是妹妹的孩子,自小离开母亲定然会生活的很苦,能多少受到哥哥的照拂也算是他裁决连家那段孽缘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一点补偿罢。
几分钟后,连暨阳出现在连家大堂会客室。
平时,他要处理的公共事务也不多,因此前来拜访的人极少,但连家终归是自古传承下来的家族,一间会客室就顶得上羽衣堂那么大了。
此刻,偌大的会客室中只有孤零零的五道人影,孙仲南、大胖教授、雷鸣以及连家的两个仆人。
“孙院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失敬!”连暨阳大步流星,向孙仲南拱了拱手。
“暨阳啊,今日前来寻你是有急事,便不用这些客套话了。”
孙仲南回礼后,直接开宗名义,“你连家的家事我本不该过问,但连重闯入开元院打伤我院众多弟子、大庭广众之下要清理门户之事我却是不得不开口了。”
“此事我老一辈不会多管,我院弟子实力不济那也是他们的问题,但连重目无尊长,连我羽衣堂堂主也敢下手,此事你得给我个交待。另外,受重伤弟子也得由你连家给我出资医治,雷鸣可是雷冠生的孙子,你来看看连重下的手有多狠。”
连暨阳被孙仲南说的有些懵,这跟香儿说的不一个样啊!
“孙院长,连重平日里对妹妹们都是照顾有加,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是不是有误会,你自己去亲眼看看。免得你外甥女命殒开元院,连家再来找我问罪。”
孙仲南甩袖负手,不耐烦道,“雷鸣这小子已经昏厥过去了,要不要救,你自己看着办!”
连暨阳让侍女去寻管家来给雷鸣医治,他则是跟着孙仲南一起上路。
雷家好歹也是五世家之一,这雷冠生脾气暴躁,出了名的护犊子。若不是当年十分看好连玥的母亲又极疼爱小孙子,他绝对不会同意让雷鸣跑去外宫陪连玥。
哪怕不看僧面看佛面,连暨阳也要给雷鸣救治。
几个呼吸的时间,孙仲南与连暨阳便是赶回了开元院。
他们目睹了颜焱爆发出超越普通人极限的实力,死拼连重,救下连玥和叶漪的全过程。
两人舌桥不下,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以致颜焱和连重脱力坠下半空时,都是忘记了去救他们。
“这,这……孙院长,你开元院什么时候拥有了如此天才,他应该属于闻韶院。”连暨阳激动万分,就颜焱这股一往无前的气魄和胆识,将来必能成为稷下学府的领军人物之一。
要知道,稷下学府成立的目的可不仅仅是庇护一部分人,而是要保存有生力量,应对地球未来的大劫。
“哼,等他死了后,你把他尸体抬去闻韶院就行了。”孙仲南闻之便是神色僵硬,一张老脸都快黑成锅底了。
他知道,就凭这些古老家族的尿性,颜焱在开元院的日子快到头了。
“咳咳,是我失言。”连暨阳故作镇定,拿出数支不同等级的进化药剂和灵丹交给孙仲南,开口道,“小小心意,算做我连家对连重给开元院造成损失的赔偿。这次我便不现身了,麻烦孙院长将连重那小子送回连家。”
“你就偷着乐吧!不过颜焱这次受伤颇重,想让我立马放人,这点东西可不够。你想挖走颜焱,至少也得等下次六宫大比后,我开元院还指望他改革呢!”
孙仲南撇了撇嘴,心底却是悲喜交加、五味杂陈,随后继续道,“还有,你连家子弟若是再来我开元院滋事闹事,我也不会客气,下次直接镇压送还。”
连暨阳拱了拱手,连连称是,孙仲南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回去我便教训连重这损小子,差点给我学府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