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合庄休整了几天,匡正与很快赶来的匡老板和凯子汇合,几人带着杜立青交付的信,在坎恩族人的带领下,将顺水路返回华城。匡正和匡老板很高兴自己角色的变化,现在他们成了这个年轻有魄力的坎恩族族长的心腹,担负着他的重要委托……他们要为杜立青,不,为坎恩族做一件重要的事……
杜立青带着何碧青重新踏上杰叔开辟出的那条山路,他要返回坎恩族,那里将有巨大的挑战等待着他……
“杜立青,没了圣女神剑,你还胆敢召集大家到明堂来?”彭翔几兄弟冲到杜立青跟前,前些天让这个瘸腿的族长跑了,懊恼的他食不下咽,夜不能寐,没成想他竟又回来了!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逃掉。
杜立青冷冷瞧了瞧他,什么话也没说,兀自向明堂里面走去,身后的何碧青怀着忐忑的心跟着他一块步入明堂。
“嘿嘿,我怎么说来,圣女还活着,你们不信!喏,你们的族长把她领回来了!”赛遁,不,该称他杜立鹏才对,看到杜立青身后的何碧青,不怀好意地对身后的坎恩族长老和贵族们大声嚷嚷起来。“喂,你俩不会是负荆请罪来了吧,当年圣女独自沉湖,免了杜立青的死罪,现在既然圣女还活着,你俩当年做下的那些好事正好给大家说个明白!”说着他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
杜立青身后跟着的女子竟是当年的圣女!彭翔几个愣在了那里。巨大的火炬把明堂照耀的如同白昼,闻讯赶来的长老们和坎恩族贵族们,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没有面罩遮面的圣女正在款款向他们走来,虽未言语,但那气势和风度跟当年的圣女绝无二致。
“你……你真的是圣女吗?”大长老激动得长长的银白胡子都颤抖起来。没等何碧青说话,竟“噗通”跪了下来,一声长长的呜咽,“圣女啊——呜呜,这些年您舍我们去了,泥腿子们造了反,我们可遭了罪了,现在罪受到头了,您是不是回来重新护佑我们来了……呜呜……”一时竟百感交集,老泪纵横。
“你……你是老糊涂了还是怎的,”没想到大长老会是这种反应,杜立鹏瞪大了眼,窜到了伏地恸哭的长老面前,“知道当年圣女为何要自行沉湖吗?那是因为她跟他……”他那粗大的手指冷酷地指向了杜立青,“他俩私通,还怀了孩子,嘿嘿,长老,我看你应该主持正义,把他们一块给绑了,沉到圣女湖里去喂鱼……”
圣女与新族长有私情!以前虽有风言风语,但今天杜立鹏当着众人面揭露出来,还是让大家感到意外。
“这……”大长老迟疑了,在旁边贵族们的搀扶下,颤巍巍站了起来,“圣女,这难道都是真的吗?我可不希望因此断了大家的盼头啊!”
何碧青犹豫着刚要说话,愣在一旁的彭翔突然窜到他们跟前,但见他鹰钩鼻、细长眼,皮肤白里透着黄,人虽壮硕,但却给人阴险乖戾的感觉,他是二首领彭龙的大儿子彭翔。“大长老这是什么话?”他言语中充满了敌意和挑衅,看来他继承父亲的谨小慎微的同时,似乎也学会了二叔彭虎的强悍。“还没搞清楚当年圣女与世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就想着重新对她顶礼膜拜,你不怕玷污了圣女峰的圣灵!”
“对,对,我觉得这位兄弟说的很对。”杜立鹏腆着脸凑到了彭翔身旁。
“哼,谁跟你是兄弟。”彭翔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扭身踱到了一旁,杜立鹏尴尬地愣在了那里。
“看来,彭兄弟还有许多心结在。”杜立青拄着拐杖踱到了彭翔身旁,“想必还是为二首领之死耿耿于怀吧!”
“对,当年老族长为何要下狠手杀死家父,一直是这些年我们兄弟几人的心结。家父向来谨慎小心,对老族长更是尊敬有加,”彭翔咬牙切齿道,“他为何还要杀他!”
“这还用说吗?”杜立鹏窜了出来,“还不是要封住二首领的嘴,怕他当众揭穿他儿子跟圣女的私情……哼哼……”杜立鹏笑得更邪恶了。
“是这样吗?”彭翔眯着眼睛,目光如刀般射向杜立青。
杜立青静默了,他点了点头,“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我……”
“那还等啥?”彭翔身后两个年轻人窜了出来,“杀了他为父报仇。”“对,杀了他为大伯报仇。”说着两人拔出剑就要刺向杜立青。不远处的阿健一个健步窜到杜立青前,“砰”、“啪”两下,两位年轻人已被打倒一旁。十几年过去了,阿健还是出手不凡,“谁敢动族长一根寒毛,先过我这一关!”他挡到了杜立青跟前。
“嘁——族长,他凭什么证明自己是族长。”彭翔冷笑道,“前些天让他交出族长信物圣女神剑,他可是啥都拿不出来,反倒是半夜跑掉了。没有圣女神剑,我们绝不承认他就是我们坎恩族的统领。”
“对,我也不承认。”杜立鹏畏畏缩缩,但不失时机插话道。
杜立青拄着拐杖默默走向明堂中最威严的那把族长交椅,他想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让他既爱又恨的独裁者,心中不禁感慨万千。父亲活着时多么希望他坐稳这把交椅,那时他一直排斥,可现在,为了坎恩族,也为了自己的幸福,他一定要坐上这把交椅。“既然大家都很在意族长信物,”他慢慢转过身,从袖中轻轻抽出了圣女神剑。“圣女神剑在此,谁还有异议!”
刚要动手的彭氏兄弟,一下子愣住了。想趁乱造反的杜立鹏也惊讶地呆在了那里,他疑惑地瞥了眼一旁的何碧青,嘴角露出邪恶的诅咒。但长老们和大小贵族都诚惶诚恐地跪拜下去,“参见族长”的声音震荡着宽阔的大厅……大势所趋,彭翔几个也不情愿地跪了下来。杜立鹏左顾右盼,不知所如。
“你就免了,”杜立青冷冷盯着他,“十年前你夺船逃跑的那刻,我们已经将你开除出坎恩族,作为一个外族人,你不必参与坎恩族的一切仪式。”
“你……”杜立鹏一时气噎,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立突得让他明白,没了二叔杜胜撑腰,他在这里充其量只是个外乡人,此刻竟如此想念那个久已消失在脑海里的邪恶的笑脸,心中莫名一阵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