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这树枝是怎的碎的。
“可是看清楚了?”独孤栎拍了拍手,问我。
“只看清了一些……太快了……”
“这套独孤剑法,就是我们祖师爷在这悬崖上所悟,这精髓便是这快字。我们独孤剑法,乃是天下第一快剑,你可知道?”
“好像有所耳闻……”
“我已经把速度放的很慢了,如若不然,这树枝第一式便碎了,哪能撑完这十式。所以这练剑之人,所持的剑也是很关键的。”
“你倒像个老师傅一样。”看他年纪也就跟皇帝哥哥差不多大,知道的还挺多。
“你太笨了,我不忍心。”他又开始在周围找起了树枝。
“谁笨?你笨……”我嘟囔着,不过心里却不知为何有些雀跃的。
他找了一会终于找了两根差不多的树枝,“来,试试。”一根树枝被塞进我手里。
我回忆着他刚刚的一剑一式,像模像样的舞了起来。
“怎的慢吞吞的…跟着我…”他在旁边也舞了起来,我跟着他的脚步,出剑,收剑,迈步,转身,下蹲……
一式罢,我已经大汗淋漓,他却连气都不快一下。
“体力倒是差得很,要多加锻炼。”他收起树枝,往旁边一扔,“今日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你回去了?那我怎么办?”难道要在这悬崖上过夜了?
“我那三伯顽固的很,我若瞒着他放你出去,他定要来找我麻烦。所以你今夜怕是真的要在这悬崖上过夜了。”
“……”我无言,余光看了眼壁上的剑痕,“行吧……”
他捡起一边的银色披风,为我披上:“这披风是貂绒的,很是暖和,你披着晚上也不算太冷。”
他亲自为我系着,我抬头看他,那双桃花眼里的冰霜好像化了开来,心一下一下的跳着,心底像是有什么变化了。
接下来几日,我都按独孤栎的要求,早上起来扎马步,锻炼体力,下午他来了便一起练剑。慢慢的,我舞剑越来越像样了,而我们的关系,也越来越微妙,不知不觉,我已经不排斥他的碰触,有时候他甚至会握着我的手教我舞剑,每每那时,除了扑通扑通的心跳,再也感觉不到其他。
到了第五日,那送我来的师姐终于带来了口信放我出去,临走前回头看了眼这崖边的那面岩壁,竟有些不舍。
回到寝室,薛凝抱着我大哭,好像我捡回了一条命似的。我那时不甚理解,虽然那上面是冷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如此伤心吧,而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在那上面思过,是不得送吃食和衣物的,而我一去就是五日,她多次以为我都回不来了。
我把她安慰好,去洗漱一番,夜幕也降临了,好不容易回到舒服的寝室,却不知为何就是不能入睡,翻出独孤栎留下的披风,抱着,脑海里又想起那句……
“与我成婚,你就是少庄主夫人……”
不知为何,心里有丝丝甜蜜……
第二日天一亮,我就被薛凝拉着起床,洗漱完后吃完早饭就去了炼武殿,才想起来今日便是我那一周一天的练剑的时间。正巧薛凝也是今日,我们便在一起练剑,我本就有基础,在悬崖上又得了独孤栎的指点,和薛凝交起手来竟也让她吃惊连连,连称不是我的对手,练剑日很是愉快的一天又过去了。
就这样,日子一天一夜的过去,相安无事,鱼九许久没了声响,而我这个在皇宫里锦衣玉食长大的公主竟然也慢慢的习惯了这样的日子,虽不算自由自在,却也算无拘无束,比在皇宫里闷着绣花有意思多了。
每日便打扫打扫,空闲时间也可与师兄师姐们研讨剑意,好像在这方面我竟也算得上有天分,倒也常被夸赞,有些话便传入了三庄主的耳朵里,我每周一节的练剑日,被提到了三节,还把我升上了中级弟子,我自是很开心,薛凝也被升上了中级弟子。
独孤栎有时候空闲便来教我练剑,就是每次见到他我都心跳的很快,不知为何……每次看他离开我就开始期待下次见面。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独孤栎教我练剑的事竟传了出去,我的日子开始变得不好过了起来,经常会被孤立,被指指点点的,特别是三庄主那孙女,独孤虹,老是喜欢来找我麻烦,动不动就要来跟我打上一架。一开始我不是她对手,经常会被教训的满头包,她那速度不知怎练的快的很,我根本跟不上,后来慢慢的我也可以跟她不分上下了。
有次我们又吵起来,正好被独孤栎撞上,他拎起独孤虹就是一顿打,独孤虹哭着跑走了,从此再也不见来找我麻烦。
所幸薛凝倒不在意这些传言,跟我一如既往的好,有薛凝陪伴我也不算太孤独。
不知不觉,夏季来临,天气闷热的很,知了叫的好不热闹。
一日刚睡醒洗漱好,薛凝就拉着我要去主峰报名什么天峰大会,我迟疑了,独孤琰说过我不能离开希缈峰,我便推脱再三,可是薛凝非要拉着我去,说什么一般独孤山庄的弟子都参加,还说我极有天分,不参加实在可惜,等我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主峰的云间桥口,我愣住了,不是说不给我出希缈峰吗,这一路上竟没个人出来阻碍?
我突然有些感动,想到清风崖,想到自己这一路过来,独孤琰并不是想阻着我的,他只是想护着我。
我有些豁然开朗,很是开心,皇宫的过去已经被我抛之脑后,我就像只出了笼子的小鸟,在这独孤山庄里自由飞翔,兴高采烈的和薛凝一起报名了天峰大会,全然不知已经有危险正在向我逼近。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白天出了打杂便是抓紧时间和薛凝切磋。
薛凝说,这天峰大会不仅独孤山庄,天下武林各门各派都会聚集在独孤山庄,实在是检验自己武艺收获最好的时候,若是能在大会上取得一些成绩,更是在武林上一举成名,多人削尖了脑袋要参加,独孤山庄的弟子们有天然的优势,她可不许我不认真对待。
于是日日天未亮就要拎我起来陪她练剑,晚上大家都歇下了,她还要再寝室里念剑诀背个不停,我的日子实在是苦不堪言。
好不容易终于熬到了天峰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