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波还在原处站着,要不是被这小子揍了,又见识了这么一出,肯定以为这小子就一花瓶。
“小伙子,刚刚挺伶牙俐齿的啊?”
你也不错,能去登台唱戏,想着这小子今天把自己打成猪头的样子,常波还真不敢恭维。
“怎么现在不说话了?刚刚不挺好的?”
苏清是双手环在胸前,站在常波面前。
常波指着自己的脸道:
“你把人打成这样,还指望着跟你说对不起啊?”
“嗯,我原谅你了,就不追究了。”
常波满脸黑线,……太不要脸了,他想抢他银子是没错,可是明明被打的是他诶,被抢的也是他好不好。
想起这人刚刚的混账样儿就越发觉得对自己胃口:
“我叫苏二,今日就算你帮我忙了,他日惹什么事了可找我出点儿什么主意。”
常波小声嘟哝着,“就算出了什么事儿,你能有什么主意。”
“至少你进大理寺了,我家公子有法子让你痛快死,不受皮肉之苦。”碧荷接嘴道。
这算什么法子,常波在心里嘲讽。
“你是外地人吧,你这名字可取得不好,我们京都啊,有个叫苏二狗的,你说我喊你二狗子怎么样?”
常波就是故意恶心他的,想想这人一脸发青的表情就觉得高兴。
“你……”碧荷气的手指着他说不出一句话。
“我什么,本大爷俊俏无比,大爷我知道。我们那里名字都是这么喊的,大柱子,小虎子什么的,显的多亲。”
常波见碧荷气愤很是得意,有家世的公子那个不是装的文雅,再说二狗子有什么不好的。
“我觉得挺好的,碧荷,天色不早了,咱们该回了。”
碧荷轻哼一声,斜了眼趾高气昂的常波,然后跟在苏清是身后,二狗子这名字挺好,比苏清是三字好太多,苏清是这三字就像是枷锁,锁住了阿娘,锁住了她的一切。
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常波有些楞,挺好?他没听错吧。
“老大,这花瓶怎么感觉有点可怕。”
常波没好气的白了后面小弟一眼,“你老大我更可怕,你想不想试试看?”
回王府的时候苏清是自然是大摇大摆的从门进去的,因为她发现四周墙边都站满玄王府的护卫,嗯,形象,还是要的,翻墙翻到一半就被人扯下来,有点儿丢人。
苏清是一进门就被请(说是请,但是小爷是被刀架着进去的!!!)到了花厅大殿,夜倾玄坐在轮椅上,身后依旧站着跟班三人组,整个花厅,溢着一种诡异的寂静。
“胆子很大。”夜倾玄面无表情道。
“彼此彼此。”苏清是笑着回他。
“偷梁换柱,挟持人质,哭惨喊冤,你倒是都会。”夜倾玄出口讽刺。
苏清是看向影流,影流盯着地面目不斜视,连最能说话的秦钟珂都没开口,气氛有些不对,夜倾玄生气了?气她设计苏雨柔,还是挟持慕言?又或者装疯卖傻丢他的脸?
“不会的多一些,怎么在玄王爷手下讨活路?”
苏清是倒是不怎么畏惧,夜倾玄越是发火她就越高兴,大大降低了被暗杀的几率,毕竟夜倾玄一看就不是那种惹到他然后一刀给个痛快的人,不让他报复回来,这死鬼的小心眼还不得憋死。
“既然知道是讨活路,就该有个寄居人下的样子。”
夜倾玄双眸暗沉了些,往身侧三人看了一眼,三人道了声是,便齐齐退下,花厅外被拦下的碧荷使劲伸直了脖子往里张望。
“王爷是为苏雨柔还是为了慕言公子呐?”
苏清是笑着坐在一侧的椅子上。
见夜倾玄不吭声,苏清是笑意更浓了,“哦,是爱了两个啊,啧啧可惜,一个也没到手。”
瞬间阵阵冷意让苏清是有些不敢放肆,那人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眸中什么也没有,只有望不到底的深渊,果然,这种战场上所历练出来的肃杀之气是让人最畏惧的。
“你再敢动慕言一下,就等着本王亲自将你的尸体弃之荒郊野外任由野兽蚕食,不得好死。”
夜倾玄的这句话说的苏清是后背冒冷汗。
改不了本性的顽劣,嘴快的说出了一句:
“哦,原来还是更爱慕言公子些。”
说完之后,便又是寂静,苏清是都有点儿想抽死自己,这种情况乖乖闭嘴才好的吧,瞎说什么大实话,关你什么事儿啊。
夜倾玄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波动,像是在简述一件小事:
“本王不懂什么是爱,但若要在女人和他之间选择,绝对会让那个女人直接死,若这是爱,那本王便爱慕言。”
夜倾玄将这话对视着苏清是一字一字道出,颇有震慑之力,苏清是只觉一阵压迫感,这算不算表白,不过……兄弟你搞错了,爷不叫慕言,耽美圈出门左拐落芳楼谢谢。
看着三人将一条三尺长的鞭子带上来,不由得替自己这身细皮嫩肉惋惜了下,应该庆幸只是鞭子了吧。
叶间手中拿着让苏清是皮跳的鞭子,冷声道:
“苏二小姐,请。”
苏清是看了眼那木凳,起身走到大堂中央,“不用了,站着吧。”
“苏清是,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本王真想看看你死前那一刻的表情是何惊恐。”
随着夜倾玄的一句话,背后瞬间传来一阵刺痛,搞得苏清是想骂街。
那鞭子是叶间他们受罚用的,威力有多大,自身都是知道的。
“那……王爷……你的爱好……可真变态。”
苏清是的语句断断续续,后背传来的阵阵刺痛,每一鞭都在原来的伤口上加深。
叶间手有些微微出汗,毕竟是个女子,下手太重一鞭子打死就不好了,但是想着那日这厮竟然敢ba他裤子,手下鞭子自然也轻不了,不然怎么达到王爷给个教训的本意。
秦钟珂和影流在一边看着就觉得痛,背上都能感受到麻木。
这铁鞭极重,耗费的体力很大,像叶间这种惯使轻剑的,能甩三十鞭就不错了,还是得靠着内力深厚,一般负责专门行刑的人挥动二十鞭就已是极限,不过受刑之人能不能受住就另当别论了。
一鞭叠一鞭,鞭子破空而出的抽风声与打在肉体上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花厅之中,显些好几次都站不稳,要往眼前地板上扑,苏清是死死咬牙顶着。
疼吗?当然疼,但是不知道为何,内心深处总觉得这种疼并没有达到让她疼的撕心裂肺的地步,就像一个人以前经历了许多的疼痛,现在只拿鞭子抽,远远达不到能让她所屈服的地步!
……那时候,她到底是以怎样的信念所坚持下来的呢?
晃神间,一鞭子就抽了上来,苏清是的身体微微颤抖,差点扑倒在地板上,还是想不起来……
临走时,摇摇晃晃的站不稳,但还是强撑着背后的疼痛自己向花厅外走去。
迈出门槛时回头望了一眼那张毫无波澜的脸,如同那次在城门前的那一眼,依旧孤傲,清冷,疏离,淡然,有着不可触碰的底线。
“王爷,这十鞭,清是记住了!”
夜倾玄微微垂头泯了口茶,“无妨,我相信以王妃的本领以后还会有机会领教的。”
是吗?那咱们就看看,是我先咬死你,还是我死了再拉着你。
苏清是嘴角轻蔑一笑,淡淡看了眼夜倾玄,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竟然将苏家二小姐跟畜生比,王爷这嘴愈发的厉害了,秦钟珂在心里嘀咕道。
影流:“这二小姐,真不是俗人,若是换做其他女人早就哭的一脸水了吧,比如说那个墨仙儿。”
“的确,骨头硬。”
叶间也无法否认,虽说是十鞭,但是挨过的都懂那是一种怎样的痛楚,就算是军营里的男人也不可能都如苏清是这样一声不吭就全挨下来的。
“啧,你们俩倒是夸完了,我说什么啊,也不给王爷留句词。”秦钟珂抱怨道。
夜倾玄缓缓站起,双手负于身后,看着那踉踉跄跄却倔强的往外走的背影,若有所思:
“本王比较对她死亡时最后挣扎感兴趣。”
那人,怎么说呢,就像是不会伤心一样,别人的排挤与辱骂不曾让她难过,面对鞭打也没有落泪,永远都是一副只要天不塌下来,我就能乐死,这样女人,应该怎样摧毁她脸上虚假的笑容?
看着夜倾玄认真思考的表情,三人一阵发慌,怎么感觉王爷越来越变态了……
叶间和秦钟珂都看着影流,影流只觉得头顶发寒。
“别看我,我不去。”
夜倾玄觉得自己养得这三只越来越怂了,改天得查查是不是掉包了。
“这府里不想她活下去的人很多,看着点,别死在了我的玄王府,脏。”
碧荷见到苏清是后早已哭成了泪人,一路飚着眼泪扶着苏清是回院子,慌慌张张的跑出去找王顺要伤药,苏清是趴在塌上一声不吭,手指紧紧拽着床单。
……夜倾玄,夜倾玄,夜倾玄我该如何对你?
苏雨柔悠悠转醒,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只有微亮的月色照射进这荒凉的破庙之中。
“你是谁?放开我——!”
那男人一脸wei琐:“干什么?嘿嘿!小美人儿,不懂的话哥哥好好教jiao你——”
苏雨柔害怕的踢着双腿,声音已经带上了些哭腔:
“放开我——!不然我爹爹不会放过你的……”
苏雨柔的剧烈挣扎,让男人有些不顺意,随即反手一巴掌:
“吵吵什么?就算你爹是天王老子下凡,现在也救不了你,等老子把你这破鞋卖进妓院,到时候看看你怎么在老鸨的鞭子下变乖。”
“不,我不要——!放手,你放开我!”
脸上有些红肿,可并没有因为这一巴掌就选择屈服,若是今日被他们得逞,以后会如何过着那种下三流的日子,苏雨柔想都不敢想,就算苏锦城再怎么宠她,苏家也不可能留下这么一个让人恶心的女儿。
“呸!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又是一巴掌过去,转头冲着外面喊到:
“都进来,咱们哥儿几个好好伺候伺候这大小姐。”
话音一落,立刻从外面冲进来三个人,眼睛里发着绿光。
“不,不要!”
“啊——!你们放开我,要钱要银子我都给,放开我!”
声音早就曲折的不成样子,浑身颤抖着尖叫,让苏雨柔觉得恶心,恐慌。
救命啊!救命!眼泪都不知流过多少,都说人在绝望的时候,会想到很多自己所珍视的东西,想到那个一身白衣温柔不已的男子,让她瞬间觉得遥不可及。
如果说,如果,自己没了清白,那人还愿娶她吗?眼神有片刻的迷离,不,不要,皇室怎么能容忍一个失了清白的皇子妃?
苏雨柔剧烈的挣扎起来,谁来救救她?一个人就好,就一个,随便谁都可以,让她当牛做马都好,救救我!
院外墙上坐着一道身影,男人小腿微曲,手肘懒散的搭在腿上,一只腿肆意晃悠在墙边,一手拿着酒,满脸纨绔,一副赏月的模样。
“真是运气不好,遇到个小白脸没成,还特么撞上*****?”
归暮迟注意到的并不是女子那张让人心动的脸,而是那副宁愿死也不愿意的表情,还有绝望,以及……一丝希望?
难不成她觉得这时候还能有个飞天大侠去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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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子(翻白眼):你不就是吗……
归暮迟:不,我不去,我在想白天那个小白脸。
夜倾玄:你再想下试试?
果子:快快快,归大公子,您赶紧着去吧!梨长欢提着刀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归暮迟:……第六感果然是对的……
碧荷(撸袖子):你个辣鸡,瞎比比鬼?小白脸也是你能叫的?